练武需打好基础,妄想一步登天的有的是人,如果不是得天独厚的三教中人,江湖上的武者要想登峰绝顶,没有任何捷径。
此时的刘以听着旁边传来的笑声,叫苦不迭,徐灼文让他在这扎马步一个时辰,把下盘练得稳稳当当,什么时候觉得他可以进行下一步,才让他开始接触剑术。
凌辉还不知道周羽已经决定收他为弟子,小陆,应该是陆谨言拜师之后,徐灼文这几日都在教他儒家道理,从未上过私塾的陆谨言听得格外认真,不管是听不听得懂,凡是不理解的事后都会询问徐灼文,角度刁钻,有的问题徐灼文都是没有深思过。
徐灼文对这个弟子,原本并未上心,只是可怜他的身世,加之儒家有教化之功,只要让他在自己门下,能够活下去,以后学到什么,会用到什么地方,都随他而去,前提是要遵守两人之间的约定。不过这孩子的天赋是真的好,或许是这一年的打磨,他思考问题的时候更能快速静下心来,每每提出的问题既让自己耳目一新,又对这个徒弟刮目相看。
至于一旁听讲的凌辉,徐灼文没有偏私,如果这孩子有什么不懂的,一样可以向自己问询,相较于平时陆谨言的寡言少语,凌辉这个时候往往是一言不发,徐灼文总不好直接开口问他哪里听不懂。
然后刘以就尴尬了,和初次教人学武的裴七两眼相瞪,裴七在等世子殿下主动开口学什么,或者演练一番,自己给他指点指点,而刘以在等裴七给自己安排练武计划,难道在裴七这里自己还要站桩?
终于裴七先开口道:“你今天还是站桩吧。”
刘以抚额,就是一个比自己大一些的年轻人,怎么功夫就这么高了,这几天扎马步得两腿酸软,还以为裴七这里会有什么轻松一些的方法呢。
“裴七啊裴七,你说咱师傅······”
裴七黑着一张脸把他试图搭在自己肩上的黑手拍开,改正道:“是我师傅。”
刘以瞧着他如此认真,嘿嘿笑道:“咱两谁跟谁啊,以本世子的天赋,前辈收我为徒是板上钉钉的事,现在只不过是让你提前改口叫我师弟罢了。”
刘以知晓裴七的性子最好说话,开得起玩笑,所以在他眼里没有把裴七当成什么武林高手,相处起来就没有什么顾忌,换做是自己有他这样的身手,早就在江湖上找位红颜知己,一同浪迹江湖,不出两年时间,就会传出侠侣的美名。
裴七对这个世子殿下的无赖没了办法,微笑道:“师傅这辈子只会收十个弟子,现在已经够了,所以世子殿下还是不要做此想了。”
刘以错愕,忙追问道:“前几天不是说还没有剑十吗?”
裴七好心的给他使了个眼色,刘以心领神会的看向认真听徐先生讲课的凌辉,面露沮丧。
深深地叹了口气,真是的,换一个人多好,现在还没有正式拜师,就算威胁,他也要去试试,既然前辈选择的是凌辉,大男人一个吐沫一个钉,说了要把他当成弟弟看待,和自己弟弟抢东西算什么回事。
其实裴七也想不通,凌辉这孩子的身体已经算是与武道顶点无缘,师傅竟然还会选择这个孩子,师傅虽然对江湖上的虚名不以为意,但是大师兄最维护师傅,以后如果这孩子的成就无法超越同龄人,堕了师傅的名声,真不知道大师兄会怎么收拾他。
难道是刘前辈在师傅那里说了什么?
裴七探出谷雨在世子殿下的腿上拍了拍,心境波动太厉害,姿势不标准,然后好言相劝道:“你也别这么难过,虽然你没能成为我的师弟,但是师傅对你这样的后辈最是欣赏,等过段时日你可以和我们回竹尖山,虽然没有师徒之名,却能有师傅之实。”
“真的?”
裴七点头道:“江湖上很多以我们剑宗弟子自称,这些都是受过师傅指点的俊彦。”
刘以喜出望外,就算没有名分,只要自己能学到绝世武功,怎么都行,而且还不必和凌辉争抢名额,不就是前辈的弟子么,只要前辈肯教导自己,以自己的天赋超越裴七等人还不是绰绰有余。
前院已经被刘埠划分出来,给这几个人当成消遣之处,绿水仍负责凌辉的起居饮食,虽然凌辉和刘埠拒绝过,但是刘埠不管怎么说,都不愿意把绿水撤走,甚至还想给他多添几个丫头,吓得他只能把绿水答应下来。
春弄和小玉两个丫头仍照顾着陆谨言,彻底把纪承宇解脱出来,纪承宇添为王府管事,寻常事务繁多,这段时日为了这几个伤者忙里忙外,王府的事务被搁置了不少,刘埠这个撒手王爷,倒是躲得清闲。
钱千金负责纸书楼的信息传递,东辽道的谍子被撤回来不少,之前辽王对淮南王的越界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么多年过去,既然淮南王要做的事已经做成,再明目张胆的派遣谍子在东辽道,容易惹人非议。
凌辉听着徐灼文给陆谨言灌输的知识,眼睛时不时的瞄着不远处的刘以和裴七,在他心中,还是觉得习武更容易报仇,和陆谨言一起旁听,是因为他担心陆谨言不习惯这样的生活,一路上都是凌辉在照顾他,更多时候他还是把陆谨言当成了那个需要他照顾的对象。
徐灼文看到他不上心,如今这孩子确实没什么事好安排,笑道:“凌辉,你心不静,听了也白听,这样吧,你去找王爷讨些笔墨纸砚,我教你们练字如何?”
明明是陆谨言的师傅,却偏向另一个孩子,好在陆谨言没有说什么,对老师的安排甘之如饴。
凌辉摇摇头,道:“先生教小陆就好了,如果我在旁边妨碍先生教学,我去那边看刘以哥哥练武就好。”
徐灼文哈哈笑道:“不是这回事,书中藏有黄金屋,你们现在大字不识几个,我说的很多话你们都是死记硬背,很难放在心上,这几日只是教你们一些浅薄道理,日后总不能只听我说吧,那岂不是泛泛而谈,空中楼阁?”
凌辉汗颜,马上去和绿水知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