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莫为名,”莫为名心想无论如何都要把自己全名报出来给人家听,随后客气道:“承蒙梁居士抬爱,能与各位好汉英雄交朋友,小弟怕是求而不得!”
“莫小兄弟,不必如此自谦,我们今日相聚那是莫大的缘分,今日在这儿的俱是身怀绝艺,心怀侠义,”梁诚之言罢,顿了顿,转身向后又随即说道:
“各位兄弟,如今我等皆是应召而来,明日大战在即,现在多一份助力,就少一份风险。莫小兄弟已告知我们姓名,我等就应更为坦诚。”
听到梁诚之语气严肃,在座的也都收敛笑意,褪去松疲,更是在听到“大战在即”四个字时目光烁烁,让莫为名感觉到气势凌厉。
“这样吧,由我开始,”梁诚之伸手端起酒壶,为莫为名斟了一杯,随后自己端起一只酒杯,面向莫为名,“在下梁诚之,师从慈陀寺润心大师,习得一手普渡慈悲掌,练了一身金刚不灭功,学了一册佛陀摩耶经。”
莫为名在面无表情的梁诚之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自豪。
梁诚之言罢,举杯仰头一饮而尽。莫为名不甘落后,在饮尽自己杯中酒后,补了一句:“真乃世间真英雄!”
梁诚之听到夸赞,只是微微颔首以示敬意,随后将手中酒壶递了出去,莫为名自觉伸手接过,立即为自己将杯中酒满上。
梁诚之转身面对酒桌,开口问道:“哪位小友来接下莫小兄弟的下一杯酒。”
李惩刚刚坐稳,听到梁诚之询问,又立即起身,应声答道:“在下不才,希望接下莫小哥的下一杯酒!”
梁诚之点点头,随后站到一旁,为李惩腾开了地方。
李惩端起酒杯,快步向前,即刻便到莫为名身前站定。
“莫小哥,方才唐突,这杯酒是为了赔罪,望莫小哥海涵!”说罢,李惩不待莫为名回应,仰头将酒灌进了喉咙里。
莫为名手举酒杯,正欲跟上,却被梁诚之一手按住。
“我们这位李少侠性情真挚,莫小兄弟就先让他这一杯酒吧!”梁诚之开口道。
莫为名点点头,从方才李惩表现来看,不是藏心不漏之人,甚是真心坦诚之士。
“在下姓李名惩,塞外陇右李家子弟,自小随家父习武,会一手家传绝学惊鸿指!”李惩喝尽杯中酒后,又开口道:“莫兄弟,且看我浅露一手。”李惩说完,将手中酒杯向上抛起,随后左手轻拍右手手腕,右手食指中指直直相并,指向飞在半空的酒杯。
莫为名眼看的真切,只见李惩右手轻轻一抖,便听到一声脆响,李惩随后说到:“接住了!”,伸手平摊,将抛起的酒杯稳稳的接在手心。
莫为名再看去时,瓷样的酒杯上布满裂隙,接着霎时碎裂,摊在手上。
“好功夫!”莫为名不自觉出声喝彩,心中暗想到:“想不到眼前少年年龄不大,内力却如此精纯!虽是比不得师父,却在年纪上远胜!”
李惩稳住身形,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吐出,待完全收住气力,将酒杯碎片攥在手里,向莫为名抱拳道:“让莫兄弟见笑了!”随后走回餐桌,伸手在桌上慢慢松开,将碎片抛在桌面上。
再看其他几人,却是一幅见怪不怪的神色,“看旁人神色如此平静,想来李惩这一手已不知在这些人面前露过多少回了!”莫为名暗想到。
直至李惩稳坐在凳子上,除了莫为民的那一声喝彩,再没其他声响。李惩坐在酒桌旁面露得意,向其他人轻轻抬颌以示自傲,其他人或抬手在胸前比出大拇指,或轻拍手而不做声,敷衍溢于身表。
见此间情状有些冷场,梁诚之开口道:“李小侠客技艺绝伦,让在下一直佩服不已,那接下来是哪位兄弟想与莫兄弟相识?”
李惩面露得意之色,莫为名猜他心中必是颇为自得,以内力隔空碎物的本领可是世间少有,其他人在其之后,难露锋芒。莫为名亦猜到若是这些人相识已久,互知底色,看李惩这得意样,别的不说,内力功法必是稳压众人一头。
就在莫为民暗自思忖之时,一人却直直挺身站起,朗声道:“我来敬酒!”
莫为名被这一声打断了思考,循声望去看向开口之人,那人却早已端着酒杯快步走到莫为名身前,站定后抬酒杯至胸前,开口道:“莫兄弟,在下白齐云,幸会幸会!”
莫为名抬眼看向白齐云脸庞,横眉冷眼,脸庞俊俏,肤白似雪,发黑如夜,嘴角上挂着几分笑意。莫为名忙将自己的酒杯斟满,递向白齐云,白齐云亦将手中酒杯缓缓递出,二人杯沿齐高相碰,随后分别一饮而尽。
“好!痛快!我与莫兄弟一见如故!你我再吃一杯!”白齐云回身从酒桌上拿起酒壶为自己斟满,“莫兄弟,这第一杯敬你我二人相识,这第二杯敬你我二人相知!”
白齐云语毕立时仰颈将酒从喉咙处灌入,莫为名亦为自己斟满,抬手将杯中酒送入口中。
梁诚之待莫为名与白齐云喝完第二杯酒,开口向莫为名介绍道:“这位白兄弟是如今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银狮镖局的当家人白君来白老爷子的公子。白老爷子老年得子,喜不自胜,不惜重金送了自己儿子三件宝贝。”梁诚之顿了顿,看向白齐云,眼见白齐云抿嘴微笑,随后继续讲道:“这三件宝贝便是白公子的手中银枪,胯下快马,身上披着的皓月甲!”
莫为名听闻此话,再向白齐云看去,只见其身穿常服,虽是不露窘迫,却也算不上华贵。
“这银枪称为碧海白云,这快马称为银雪映月,”梁诚之看莫为名面露疑惑,解释道:“枪长马大甲重,自然是不方便带在身上。”
“那是那是!”莫为名觉出自己面露怀疑已是失礼,赶忙连声附和。
“莫小兄弟,我就不多叨扰,还请下一位兄弟与莫兄弟会面!”白齐云说罢,转身回座。
此时酒桌上的六位,只剩一位还未与莫为名相识,莫为名看向那人,只见那人佝偻身子,脸上有道寸长的疤痕,面容冷峻,却在脸上不见凶相。那人也看向莫为名,二人目光相对,莫为名只觉得此人目光如炬,似是一眼便能把自己看透。此时其他人也看向那人,那人却是稳坐不动,其他人也是不搭话,静坐而等。
莫为名与那人对视,先开口道:“不知这位兄弟尊姓大名,肯不肯赏一杯酒喝?”
只见那人端起酒杯缓缓起身,莫为名才发现这人是虎背熊腰,高身长手,只是端坐时腰背佝偻,身形内缩,旁人不注意,便很难看得出。
“刘锯。”那人口中简单讲出两个字,双手托杯嘴接杯沿向上一抻,两腮膨缩让酒水在口中打了个转,喉结一动,流进了胃中。
莫为名听完“刘锯”二字,心想这人真是惜字如金,随后身体微微前倾,将酒水送入口中。
“这位刘侠客出身军旅,曾是戍北将士中的精兵,而军营中有袭敌衔枚之训,故而言语精干,行事简练。”梁诚之看出气氛有些僵硬,便开口缓解道。
莫为名看向刘锯,发现刘锯正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不自觉眼神躲闪,避开视线。
就在莫为名正不知所措时,突然传来敲窗之声,而后声音从窗外飘来:“快开窗放我进来,我要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