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返搬家
现在,我一听齐生这个名字就头晕。我让他不要理他。我相信他有办法对付齐生的。
当我告诉他,我换移动号的目的时,他很开心,立马把他的照片发了过来!
慕枫的照片太帅了。跟他描述的一样:胖乎乎的圆脸,浓浓的眉毛下,深深凹进去的双眸,厚挺的鼻梁下,一双厚厚的嘴唇,是一副很憨厚的样子。
我怎么也无法想象,他霸道时是什么样子?他的照片是仰拍的,看不到他的身体。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魁梧。
每个人都有双面性,也许是因为他面对的人不同而已吧。
这时候,幼儿园的门开了,我赶紧挤进了接孩子的人群里。
典典看到我,没有像第一次那么排斥了,也许是这个孩子的聪明之处吧。
他瞪着那双大眼睛,很无助的样子,好像在说:“我也只能依靠你了,没有别人来接我啊!”
我领着典典出来,没有去他爸爸的车里,径直去了公交车站。
当我抱着典典上车时,天已经快黑了。
一路上,典典一句话也不说,坐在我的怀里,默默地看着外面的景色。
我不知道他的小脑袋里想着什么?也许有些害怕吧,毕竟是我第一次接他晚上回家。
我偶尔回头看了看窗外,发现柳城的轿车,一直在跟着我的公交车。
他是不放心典典,还是不放心我呢?
当我到家后,再回头看去,发现柳城的车已经掉头走了。
进屋后打开客厅的灯,这么大的地方显得那么冷清。
“阿姨,我看天线宝宝!”典典的声音有些可怜兮兮的。
“好的,你先看电视,阿姨给你做饭去。”我一边说着,一边给他打开电视,把盘给他放好。
我看到他又躺在沙发上,吃着手指头。
于是,我打开冰箱,拿了个苹果,削皮切成块,用牙签给他扎好,端到典典跟前,温柔地说着:“典典,吃苹果吧,别吃手了!”
典典看了看我,有些祈求的样子:“……阿姨!”他还是吃着手,不想放开。
我心软了。没有再坚持。叹了口气,去厨房做饭了。
我深深体会到,孩子真正的快乐,还是生在普通人家,那里有亲情的陪伴。
不像典典这样的孩子,物质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家人的陪伴。
想想自己的儿子,虽然家庭条件不太好,但是,最起码奶奶,爸爸一直在身边。
比起典典来,这方面是比他幸福的。这样想着,我对典典增加了一丝丝怜惜之情。
做完饭,伺候典典吃完饭,然后在床上给他讲童话故事。他一边吃着手,一边听着,慢慢地睡着了。
屋里屋外一片寂静。我在书房找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突然感觉有人推开了房门,我激灵一下清醒了。原来柳岩跟柳城回来了。他们来看看孩子。
看来,以后的日子都要合衣就寝了,因为不管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来看孩子。而且推门就进,从来不敲门。
有时候酒醉回来,非要把孩子弄醒,把我急得没法。
因此,每天只能等他们看完孩子,我才能安心睡觉。
第二天早上,柳城没有送我们去幼儿园,我跟典典自己坐公交去的。但是,他的车一直跟在公交车后面,看着我把典典送进幼儿园才走。
我想,这是不放心我的。因为这几天典典很乖的。
不过也是能理解的,这么小的孩子,交给一个陌生人看护,总也是不放心的。
我偷偷地留意了一下,柳城足足跟了我一个月后,才不再跟了。
就这样,我安稳地度过了一周的试用期。
于是,我跟他们请假,准备回廊坊拿换洗的衣服。因为每周末都是我的休息日。
一想起回廊坊,我的心都揪着。生怕再碰到齐生。
一路上,我想好了多种逃离的办法。从表姐那借了一顶帽子,戴上墨镜,全副武装地下了火车。
当我走出站口的那一刻,我的心跳都加速了。
还好,一出站台,就有招揽出租的人,我赶紧坐上出租,直奔合租屋。
到了楼上,我一边给哥哥打电话,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
大约上午十点多,哥哥带着一个拉三轮师傅上楼来了。
师傅很顺利地把我东西搬到了楼下。我在走之前,把钥匙放到了另一个合租的女孩那,让她交给房东。总算给这里一个交代了。
东西拉到妈妈楼下,哥哥帮我把东西放进楼下的小屋里,把重要的东西搬到了楼上。
我开始收拾准备带走的东西。哥看着我收拾,没有说话。
又看了看我的记事本,默默地说:“你上面的事,只有你的新房出租我能管,其他的事你自己处理吧。”
我停了一下,没有说话,继续收拾着东西。
哥哥犹豫着,继续说着:“……你就在这边住吧,你嫂子不让你去那边……”
他看我不说话,有点支吾。“……我不能因为你,跟她闹离婚吧。”
“我不去那边的。”我倔强地回他。
“你还缺什么?这点钱你先拿着。”哥哥掏出几百块钱。
“不用了,我有工作了。”我把钱塞给了哥哥。
“是什么工作?”哥哥还是不放心。
“保姆。”我没有隐瞒。
哥哥再也没有说什么,默默地走了。
我真的不想埋怨哥哥,也不想憎恨嫂子的无情。毕竟我跟她没有血缘关系。
如果换做她的妹妹,我哥哥也像她这样,她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哥哥走后,我没有出门。等到天黑了下来,我才悄悄出门,给儿子买了点吃的,去了他奶奶家。
当我走进他奶奶的住处,我看到的是,儿子在一个脏兮兮的书桌上写作业,让我看着就心酸。
儿子看到我很高兴的样子,但是,他没有停止写作业。我摸了摸他那脏兮兮的头发,我是满眼的泪水。
等着儿子把作业写完,我跟他奶奶打好招呼,就带他回了妈妈家。
先给他洗了洗澡,然后把买的好吃的拿了出来。
我看着儿子狼吞虎咽的样子,又是开心又是难过。心里暗暗地下定决心,一定要接儿子走!
晚上搂着儿子睡下,不停地对儿子说着:“儿子,好好学习,学好了,妈妈回来接你!”
“妈妈,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啊?”儿子仰着头看着我。
我紧紧地搂着儿子:“很快很快……”
均匀的呼吸声,均匀的寂静,罩下像张软垂的幔帐,把那余剩的忧惶,随着风冷,纷纷掷给不成梦的人。
含糊的,全数交给这暗淡;明白的,全数交给这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