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振东讲这个报仇的话,无非是要推搪前番赠银的恩情。
孟寻真心知肚明,却也没有废话,手中钢刀一紧,身子纵跃而起,便如同陀螺,横空一刀直刺严振东。
孤烟式!
严振东冷笑一声,双臂垂下,劲力奔涌,气运全身,如同金刚,不闪不避,接下迎面而来的旋转刺击。
叮!
刀尖刺在严振东胸前,只是一声轻响,没有伤损分毫。
孟寻真根本没有在意,脚步一蹬,身形跃起半空,刀光凌空下斩。
落日式!
严振东抬起右臂,向上一挡,只听当的一声,依旧是毫无伤损。
“小子!你师傅都破不了铁布衫,就凭你的功力,那是来找死!”
严振东冷笑,右臂顺势一转,便要拿住对方钢刀。
砰!
一声枪响,钢珠击在了严振东的身上,只见严振东身子一震,胸前的衣衫爆裂开来,身体浑然无事。
“暗算俺?”
严振东拍了拍胸脯,转头看向端着短铳目瞪口呆的十三姨:“俺铁布衫不怕你的洋枪!”
孟寻真神情也有些呆滞。
还以为铁布衫扛不住枪弹呢?原来的剧情严振东不是被乱枪打死的吗?难道是因为短铳的威力不够?
孟寻真刚才明明知道刀法功力不够,还敢冲上去开刀,便是因为身上有短铳撑腰。
现在一看十三姨开枪后的效果,立马歇菜,哪里还敢上前抡刀。
这时,帮众已经围了上来:“草,那个贱女人敢开枪打师傅,抓住她!”
孟寻真手中一紧,身形往后一翻,来到十三姨身边,一招旋风式,刀光四散,劈翻五个帮众。
岳家刀法挑战超级Boss不太给力,群战之中砍杀喽啰效果却很是不错。
“好小子!找死啊!”
严振东看到帮众被连连砍翻,顿时大怒,便要上前拿下孟寻真。
帮中小喽啰嚷道:“师傅,他们有枪,我们也有枪!放枪,打他们!”
孟寻真听到说话,登时心中一凛,连忙眼角一扫,便见到不远处两个枪手,正端着短铳,瞄准自己。
根本来不及思索,身形一翻,撒手式掷出了手中的钢刀,同时拽出了身上的短铳!
嗖!
砰!
两个枪手还没来得及开枪,便已经被一刀、一枪撂倒在地。
孟寻真没有停下动作,更没有守在十三姨的身边,而是飞身扑向两个已经栽倒的枪手。
一把抓住两把实弹未开的短铳,往地上一滚,抬手两枪。
砰!
砰!
严振东身子连续震了两下,第一枪没事,还没来得及换口气,第二枪已经到来,胸口飙出了血花。
横练铁布衫的绝技,就这样直接被科技所击破。
这番动作实在太快,说起来麻烦,实际上不过眨眼的功夫。
沙河帮众都惊呆了。
金刚不坏、刀枪不入的大高手严振东,就这样被两枪干掉!
严振东伸手捂了一下胸口,低头一看手上全是殷红,眼中茫然一片:“呃,俺,俺铁布衫……”
话没有说完,身体已经瘫软倒地。
“我本不想杀你,但你不愿放过我,那就去死吧。”
孟寻真作为入门级别的人,被大高手追杀,唯有处处避让。
终究避无可避,那么便只有你死我活。
扔掉手上的两只短铳,抄起钢刀,走到严振东身边。
“桥归桥,路归路,尘归尘,土归土,唯识归吾,唯心归真,惟道是从!”
脑海中大道碑光芒大放,一道虚幻身影,霍然起舞,如同放电影一般,鹰爪功、地堂腿,演练完毕,化作一道光流,涌入孟寻真的身体。
“啊!”
他只觉身体剧烈的疼痛,肌肉不住抖动,这种感受与上次修炼岳家刀法完全不同。
剧烈的疼痛中,将手中钢刀一抛,展开地堂腿法,直往周围的帮众杀了过去。
沙河帮的人都是亡命之徒,本来看到孟寻真手里握着钢刀,还有几分忌惮他。
这时见他抛下了兵器,顿时胆子一壮,纷纷涌了上来。
“杀了他!谁杀了他,谁当老大!”
“不错,干掉他!当老大!”
然而很快,他们才发现想错了。丢掉了兵器的孟寻真,更加可怕,刀枪不入,纵跃如飞,地堂连环,鹰爪锁喉。
涌上来的四十多号人,挥手之间便有五个,被鹰爪直接抓破咽喉。
接着,又有六个被地堂腿踢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呕血连连,眼看已是不治。
沙河帮的人不怕死,面对黄飞鸿毫不畏惧,但还真没有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只见眼前这个人,手上没有兵刃,仅凭徒手拳脚,杀得人仰马翻,死伤枕藉。
他的那双手,血淋淋一片,真的是血手人屠。
转眼间,又倒下二十几号人。
剩下八个人,终于怕了!
眼前这个人,不是人,是魔鬼。
逃吧!
可是,此时哪里还逃的掉呢?
孟寻真得了地堂腿的功夫,身法已经不是之前可比。
这些人虽然搏命,但都是没有真功夫之辈。
又哪里能够逃出大高手的追击呢?
十三姨已经看得呆了。
此前她看到钢刀抹过脖子都恶心直吐,现在看到修罗场,强烈的血腥味直灌鼻腔,更是忍不住。
“呕……”
这还是人吗?
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功夫高手,放开身手厮杀,竟然会是这样的景象。
黄飞鸿也会这样杀人吗?
两三息功夫,最后的八个人也被击毙,但他没有停下手上的功夫,依旧不断的出招。
铁爪鹰扬!
地堂连环!
便如同来自远古时代的暴龙,人形巨兽,四处乱撞,破坏力十足。
仓库之中的各种设施,被撞击的叮当直响,其中不乏钢铁塔吊之类被撞飞。
“喂,人都死了,还不停手?呕……”
十三姨已经吐得有气无力,说话轻声细语,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可能是杀人太多,结果犯了疯癫。
此时的孟寻真,只觉得全身无处不是剧烈的疼痛,甚至连内脏骨骼都疼得好像快要散掉,简直如同身在烈火炼狱。
没有说话回应,只是咬牙憋住一口气,硬生生的强忍。如此剧烈的运动,身上却不见汗水。
头上戴着的礼帽早已不知去向,披头散发,前半脑壳还是秃瓢,看上去极其难看,如同鬼怪一般,无法形容。
而撕裂的陈旧洋装,偶尔可见肌肤,显出红彤彤的颜色,如同煮熟的大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