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意外之喜
粉拳一锤山体,鼓囊腮帮子怨怨噗口气。道:“这黑市还真会考虑,完全杜绝了被跟踪的危险。”
不过转念想想也是,要没点安全性谁敢在黑市做买卖!那和明目张胆说自己坏没区别。
嘴上这样讲眼神却没闲着,来回瞅看想找找有没有破绽处。百密有一疏,罢手——不可能。
心烦着,轰隆隆隆洞顶上还开始掉雪块。兴许是少了洞口那片大雪支撑的缘故,久也不停。视线受阻。本来就不顺又被这么打混哪能开颜。抱怨句:“诶呀~真烦人!”
挥拳再轰,雪块裂纹乍现破碎,块块都需怀抱才能抱住。‘咚咚’砸地大坑,乱满片平洁。
入眼,画纸鸢脑海灵光忽闪:“嗯!雪层挺厚,雪块也落的够大。我可以用雪块掩身子下呀!”
她身凭娇小刚到五尺,蜷缩些完全遮的实。正好这会儿又掉老大一块,转身一蹬背贴其上,四肢深插固定稳当。
重量增加,降落速度更快。就在即将落地时,脚掌拍雪脱出,空中几个圆转将坠力消卸。全程身形不露、踏地更不发响,趴在坑中静待。半晌,确定没有窥视才探出头来。
“那是!”画纸鸢轻声一惊。
平整的雪面上赫然有多处违和的浅浅凹陷,浅到换个视角自己便绝难发现!
“哼哼,天无绝人之路。店掌柜你还是留下尾巴了。”
话落,纵身飞起。
翩姿轻影点雪步步踏在浅窝上,鞋起鞋落,沾三五六角花棱、压半指节踏实。观其过处竟是不留显痕!
“本姑娘记事起就在冰雪上跑,宗门亦是冰雪中立派,区区‘踏雪无痕’早练的炉火纯青。若不是怕追上你,才不会将雪踩下。”
她不敢过快,因为雪面上的凹陷有深有浅,显然是店掌柜速度不均。但其轻功既然能做到雪上飘,速度不均这种低级失误就出现的莫名,唯一可能便是故意为之,警惕着防备有人跟踪。要配合店掌柜的速度,只能是随他行、随他停。每过一段路凭空空转几圈,在深山中夜幕下别提多诡异......
“妈呀!鬼!”
!!!
突兀的,白洁一片忽闻人声惊讶,浑浑憨厚,但入目不见人影。鬼怪说最摄心,画纸鸢一瞬失神发力稍重脚就没进雪里,踩空感顿传全身。不过这也让她回神,出手拍雪面没让斜倾的自己跌倒,高高跃起当空转舞。
[黑市的人?不会是暗哨吧!]
握住兵器边转边寻声源,方才有些吓到没听仔细。
“看!她飘起来了。”
“闭嘴你个呆子!”
[两个人都在我前面,在雪下。看来他们并非黑市的,否则不会不知道黑袍。但另一道声又尖又阴,俗话说相由心生,声也差不多,估计不是好人。]
心想着,袍下剑出一节,真气运转隐隐浮出道似聚还散的剑影。在没有明确对方目的的前提下,戒心大些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人毕竟不会飞,轻功也不能一直停留在空中。没转几圈画纸鸢就落了地,摸不透情况的她试探性前进了几次,对方倒是没动作,不由得让人怀疑是否巧遇。但这么广阔还固定道路的地方,真就巧遇也难放心。
时间空耗,画纸鸢还要考虑店掌柜返程的问题。要被发现自己跟踪,可逃不过黑市追杀。而且更重要的是连线索都查不到了。
权衡利弊。终于,画纸鸢轻功再运飞快奔离此处。这下也不用管什么店掌柜停留问题,自己停留的已经够久了。
脚印连串,往北穿两山进。渐渐的旷地不在有,群山座座起。不变的是那厚厚雪层。
画纸鸢跟到略觉疲累才在高山围着的一处矮山脚看到店掌柜的屋子。简陋与寒酸是唯二能用来形容的词汇。
“哇,就用几块青石垒个方盒,还都不规则,怕是会漏风哦。黑市赚的银钱是要用到哪里?”小声感慨一句,身法更迅绕到石屋与山交接的角落,褪去黑袍抱怀中蹲下。
这里人烟更稀,没被破坏过的雪盖白的一点点杂质都容不下。画纸鸢怕石缝透光,被里面的人看到,这身常服虽然不是全然的白,但比黑袍好了不知多少倍。除护腕、垫肩、衣上些许配色和腰下本该是裙状现在却变成了只遮左半面的条条窄布衣摆是明黄,其余部分都白,只是和雪色差距不小。
耳朵贴在青石上,饶有护体气罩也能感到冰凉。奇怪的是,屋里面安安静静没有丝毫响动。
[寒气好强,这屋子绝不可能长时间住人。但脚印确是没在这里无疑。]
心中疑惑,画纸鸢透过缝隙就往里望。只见一个个朱红大箱摆满,唯独没有店掌柜的身影。
“嗯~我被骗了不成?”小声说道。
眼见为实,她不信都不行。扒着墙缝绕到前来再看,几对深细的坑在门前,在平整的雪地中甚是突兀;雪层与石屋门的位置有一条极为明显的宽裂口。
“没错啊,店掌柜停下来开门,所以才会留下痕迹。但为什么没人呢?”画纸鸢说着说着眉头又皱起来。一手抱胸,一手摸下巴思索事情。
她发现自己下了山后就特别容易皱眉,只希望不要挤出‘川’字才好。
“嘶~山!莫非...”
话说一半猛地抬头盯着石屋后的那座矮山,这座山规模要比周围小太多。同样的地方,小山成形迟,强度相对的就弱,可是好动工啊!
“屋子只是前堂障眼法,店掌柜将山给掏了洞!”
画纸鸢一跳跳进店掌柜留下的腿坑去推门,不料稍微用劲就发出‘呲呲’的摩擦声响。
“糟糕,这门推不得!”
赶紧罢手。幸好自己加了小心是在慢慢挪动,石门动静一大,店掌柜说不得可以在里面听到。
思及此处,画纸鸢面露愁色。石屋对外唯一的通路就是这扇门,现在门还不能开。
正当她为难时,不远处隐隐传来两道熟悉的话声。
“你们两个待会儿别乱讲话,让我和八爷解释。”
“又尖又阴的声,是来路上遇到的人!八爷~因该是指店掌柜了,他们要向店掌柜解释什么?”
画纸鸢感觉这里有文章,遂运踏雪无痕远远飞离,趴在山脚和地平交会的点。这个位置相对来说不那么起眼,再加上今夜无天光,应该避得过视线。
临了还听那道憨厚声说什么‘大哥莫慌,财宝管够八爷是不会生气的。而且没有我们做不得的事,几个畜.......’可惜距离拉开,关键的内容没有听到。
一会后‘噗噗噗’三声轻响传,画纸鸢扭头看去只见石门前一道身影高大魁梧七尺还多背后背一个布袋、另一道身影也有约莫六尺,这两人都跟在一个比自己高不了一头的驼背小个子‘大哥’身后。
‘乓、乓、乓乓乓、乓’
佝偻背小个子有规律的大力敲击石门,也正应验了画纸鸢的猜测,山体里果然可以听到外面声音。随着‘隆隆’响动,三人消失在画纸鸢的视线里。争吵声倒是一如既往的洪亮。
“你特n把门带上。”
听声是那个驼背在说,之后是憨厚声,想来应该是大高个说的:“我娘不是你娘啊,门你开的你怎么不带。”
“这门死沉,老子推开,老子还得带上嘛,要你干什么。”
“那,那不还有老二,干嘛不让他带。”
“看他那虚样,一天到晚尽躺女人窝了,哪有关门的力气。”
“大哥,我不是老三,嘴巴积点德。”
“哼!那就都别带了,见了八爷看你们挨不挨骂。”
......
画纸鸢没心思听他们嘴炮,不过这几个人倒是给自己一个不小的惊喜——门!没!关!
等了片刻,又有两声响动传来。
“是密室的门已经关上了,过去!”
她快速飞到石屋边自缝隙撇了眼没人,转身就进入石屋。蹑手蹑脚,生怕发出一点动静。左右看看那些朱红大箱,半数以上是落着灰尘,估计很久没打开过,可想其价值之弱。
[也省得翻看了,有价值的,不管哪方面应该都在密室里,先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画纸鸢贴靠石墙上,没成想先传‘啪啪啪’三声响亮到透墙都清脆的耳光。下意识一偏头,心想:[捅破天了不成?什么事能气到这样打人~]
揉了柔耳朵再贴墙上,只听店掌柜哑声气不打一处来训斥道:“废物!几头畜生都看不住还敢回来请罪,那脑袋顶脖子上就会个喘气吃饭?这条链子断了,西北风你都喝不上头口的!”
‘砰砰砰’,‘噗~’
密室内紧接着又传来几声闷响,而后好似是吐血的声音。
[畜生?]画纸鸢默念这两字,心头狂跳。
[店掌柜有在被冰原劫掠的财宝,而冰原劫宝的只听闻巨狼,那这畜生岂不是指代巨狼!!!]
先前猜测,吸海垂虹是有办法在巨狼口中抢宝倒手再买,虽然行为上不得台面但毕竟是人家的能力;但店掌柜这番话却是直接在说吸海垂虹养凶兽劫掠过往镖局,性质完全不一样!更何况,巨狼还有着袭城吃人的无可饶恕罪行!
如果为真,吸海垂虹就是临原公敌的存在。
画纸鸢一惊,将已有的对吸海垂虹猜测全部推翻。这顶帽子太大,即便敌对也不能随便扣上。后果自己承担不起。
求真不仅对他人负责,亦是对自己的人格负责。
[再听来!]
“是是,八爷您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