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梦歌坐在轿子里疑惑,“这是要去哪?”轿子突然停了,急忙探出头去问道:“怎么停了?”
一位丫鬟模样的少女笑道:“小姐,前面被拦住了。”
赵梦歌看着面前面生的少女警惕道:“你是谁?小玲儿呢?”
“小姐说笑了,我就是小玲儿。”丫鬟笑道。
“打劫!”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快跑。”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轿子缓缓落下,送亲的队伍便一溜烟儿的跑没了影儿。
这个声音,怎么那么像他。
随后轿帘被掀开,赵梦歌坐在花轿内紧张地抓着手中的绢布。一旁的丫鬟却没跑,而是轻笑着问道:“大侠,你要劫钱的话,我这里倒是有一些。”
“钱?我劫个色。”
话音未落,赵梦歌便觉自己身子一轻,被人抗了起来,头盖也缓缓落地,低头望过去。
一袭白衣的清秀少年正笑吟吟着看向自己。
“怎么是你?”赵梦歌又气又恼道。
“当然是我,不然还有谁?”叶韶书将人放到不远处的马背上。
“你干嘛?还真当抢新娘子啦?”赵梦歌脸上满是喜色却故作恼道。
叶韶书冲着新娘子脸上“叭”的亲了一口,便纵身上马笑道:“那是自然,抢回去做压寨夫人,给我生七个八个大胖小子。”
“呸,谁要给你生。”赵梦歌脸上一红愠道。
“娘子,那我们走吧。”叶韶书笑道。
“你总不能让我这样趴在马背上吧?”赵梦歌气恼道。
“嗯,我这不是怕你跑了嘛。”
赵梦歌扭过头小声埋怨道:“我还以为你心里只有柳姑娘呢。”
叶韶书将她揽在怀中,握住缰绳纵马奔向南方。
“梦歌”叶韶书俯在耳边轻轻唤道。
如此亲昵的距离,让赵梦歌脸红心跳有些慌乱道:“你干嘛?”
“跟我走吧,以后不回中州了。”
赵梦歌感受着身后温暖的胸膛,故示弱道:“反正都被你抢去了,那就随你吧。”
“嗯?”叶韶书微眯着眼睛看着怀中佳人。
“嗯?”赵梦歌感觉小脸发烫,缓缓抬头四目相对。
“听到你要嫁给吕家公子,我都要被你气死了。”叶韶书有些委屈道。
“哼,谁让你当初去找那个狐狸精。你要是不去..唔。”赵梦歌话音未落,朱唇便被覆上。
“你在骑马呢!骑马不规范,亲人两行泪。”赵梦歌紧忙着挣扎出来,嗔道。
“我怕你哪天又突然消失,根本不等我回来就嫁人。”叶韶书眼中满是悲凉。
“傻瓜,我不等你谁等你,我不等你我等谁?”
中州朝堂
白厉坐在龙椅上俯视众生,缓缓开口道:“吕公,昨日之事,我听二位皇子提起过,朕有一盒千年灵芝,等下你拿回去补补身子。”
“多谢陛下恩典,不过这等宝物还是留给陛下享用吧,昨日之事让我心神俱裂,恐已时日无多了,今日来便是向陛下请辞的。”吕成文躬着身子道。
“吕公,朕让太医给你看看,调剂几副汤药,朕的身边不能没有你啊。”白厉一脸惋惜道。
“臣心神不宁已无法再安心辅佐陛下,还请陛下让我卸下太公这一职。”吕成文心痛道。
白厉沉吟片刻,原来是想让自己惩治下赵家。
“赵旗。”白厉厉声道。
“臣在。”赵旗缓缓走上前。
“昨日之事,你还有何说的?”白厉冷道。
“臣无话可说,一切都因臣管教不严所致,害吕公蒙羞了。”赵旗正色道。
白厉见状也不好说什么,心道,你赵旗是真狠啊,两个孩子都给关进大牢了。
“吕公,你看让赵将军如何补偿你呢?”白厉看向一旁的吕老。
“臣家门不幸,又岂敢让赵将军补偿我等。”吕成文开口道。
“臣愿意辞去上大将军一职,以做警示。”赵旗沉声道。
“这...”群臣议论纷纷,这下轮到白厉懵了。
“赵旗,你是在逼朕吗?”白厉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臣不敢。”
“因为这般小事便要辞去大将军一职,你们当是在玩过家家吗?”威严的话语铺满朝堂。
“臣教子无方,已无颜面再统帅兵马。”赵旗沉声道。
“好了,不要说了。朕意已决,王公公,差人前往各州郡及诸国送去赵家小姐画像。朕让天下的人帮吕公寻回儿媳,吕公这样可好?”
“陛下圣明。”吕老连忙谢道。
“儿臣,有事禀报。”白羽向前一步道。
“哦?说说看。”
“儿臣得知,劫走赵家小姐的人名为叶韶书,此人是牧皇弟门下客卿。”白羽瞥了一眼身旁的白牧正色道。
“哦?牧儿何在?”白厉眉头一挑,深深地看了一眼白羽。
“儿臣在,皇兄所说并无虚言,叶韶书的确是儿臣的一位好友。”
“牧儿可知为何这叶韶书要掳走赵家小姐?”白厉紧盯着场下几人。
“儿臣以为,二人是两情相悦。”白牧如实道。
“放肆!”白厉猛地拍了下桌子。
牧儿,你在搞什么名堂?这可是当着吕老和百官的面,你如此袒护叶韶书,岂不是让朕为难?
“儿臣句句属实,还请父皇收回成命,放过二人。”白牧扑通跪倒在地。
“来人,四皇子这是患了失心疯,传太医给他看看,王公公你来看住他,近期不要让他出宫了,他要再溜出去,你就提头来见。”白厉冷冷扔下一句话。
王公公哆嗦着:“老奴遵命,”心想:你们父子的事怎么还拿我脑袋当抵押。
“朕乏了,退朝。”大袖一挥,白厉转身便离开。
白羽笑着拍了拍了白牧的肩膀道:“皇弟,弃车保帅的道理你怎么会不懂?”
白牧摇了摇头,叹道:“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赵旗路过白牧的身旁时停了停身子,轻声问道:“牧皇子所言?”
“无半点假话。”白牧一字一句道。
“唉”赵旗摇了摇头便离开了。
永乐镇
“韶书哥哥,那么多人聚在那里干嘛呢?”赵梦歌指着不远处人头攒动的人群。
“叫相公。”叶韶书拉着小手笑道。
“呕,就不!”赵梦歌吐了吐舌头。
“大哥,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啊?”叶韶书拉住一位老伯问道。
“这不,皇上下旨命各州郡寻找赵家小姐,和一位姓叶的少年,听说是这少年把赵家小姐,也就是吕家媳妇给拐跑了。谁要能抓到两人便可去中州获得赏赐,足足一万两黄金!”老伯头也不回道。
这让两人一愣,叶韶书急忙拉着她跑到一个没什么人的巷子里。
“糟了,这下皇上都出手了。”叶韶书皱眉道。
“谁让你抢新娘子,这就是你的报应。”赵梦歌轻笑道,伸出手摸了摸叶韶书的头发。
“你还胡闹。”叶韶书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赵梦歌嘟嘴道:“我才不管呢,至少现在在一起。”
叶韶书仍是一脸忧虑,赵梦歌伸出手环住他的脖颈道:“你怎么现在多愁善感的,就算我被抓回去,我也不会嫁给吕文彬的。”
“不,谁要想抓走你,就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叶韶书眼中泛着阵阵杀意。
“不许胡说,我不要你死。”赵梦歌将头轻轻贴到胸口,感受着砰然有力的心跳声。
“梦儿,我们去蜀国吧。”叶韶书脑海中出现一个人影。
“蜀国?”赵梦歌缓缓抬起头。
“子启兄在成都府,也许我们可以去投奔他。”叶韶书顿了顿道,本来心中还有一个答案便是白子敬,但是皇上都下旨了,楚王也不会为了自己与皇上作对。而蜀国地处西南边,并非胤国王土,川地多崎岖山地通讯不便,且背靠十万大山,再适合不过。
“好,你去哪我都跟着你。”赵梦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叶韶书脸色一黯,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东逃西窜的日子?不想让她跟自己这么辛苦地奔波。
“愣着干嘛?走吧。”赵梦歌在眼前挥了挥手。
两人到街上一人买了顶斗笠,毕竟身为通缉犯的自己,还是不要惹出麻烦来为妙。
纵马向西一路奔驰。
一路上走走停停,花了十天的时间,终于进入了蜀国地界。
“梦儿,前面就快到成都府了,那里自古以来便是天府之国。”叶韶书握着缰绳指着不远处的古城。
“韶书哥哥,快看那!”赵梦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指向不远处的一只白鸽。
叶韶书撇过头,看见白鸽冲着自己飞了过来,叶韶书一伸手,鸽子便安稳落到手上。
“咦?腿上有信筒。”赵梦歌指着鸽子说道。
抽出信,叶韶书还未拆开。赵梦歌便靠在身后的胸膛上故作毫不在意道:“肯定是柳姑娘给你的,想看就看嘛。”
叶韶书一愣,笑了笑直接将鸽子信扔到了地上,继续乘着马匹向成都府驶去。
这一切赵梦歌都看在眼里,低着头有些愧疚地小声道:“你要想看就看嘛,我没有生气,你又何必这般迁就我。”
叶韶书的双臂紧了紧,将整个人锁在怀中。
“没关系,只要娘子高兴就是。”叶韶书淡道。这番话可让赵梦歌烧得小脸通红,声音都变得颤抖了起来:“你不要胡说,说得好像我有多么蛮横不讲理一般,况且我们还没..拜堂呢,你莫要乱喊。”
“奉子成婚也是一样的。”叶韶书调笑道。
“你又胡说了,谁要与你..。”赵梦歌只觉得浑身发烫如同蒸熟的蟹子般。
“你真的不看看柳姑娘给你的鸽子信吗?舒懿姐姐曾说过,行走的江湖人总会背负一些秘密。”赵梦歌将话题转移开。
“不用看,我都知道她在哪。”叶韶书淡道,无非就是当地最著名的青楼。
“你们还心有灵犀了是嘛?哼,你说,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赵梦歌撅着嘴不满道,一只手向后伸向了叶韶书腰间。
“嗯?小醋坛子又打了?”叶韶书低头笑道。
“你快说!”赵梦歌手上力度加了一些,威胁道。
“我们到成都府了,进去之后我再给你说。”
“好吧,你可不许骗我。”赵梦歌挥着小拳头威胁道。
叶韶书眉头一挑,笑道:“你人都让我骗来了,骗骗你怎么了?”
“哼,反正你不交代清楚,我就不理你了。”赵梦歌下了马赌气道。
“喂,到你们俩过卡了,小夫妻打情骂俏回家打去,这都排着队呢。”一个官兵冲着两人大声嚷道。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赵梦歌害羞得低着头,努力在地面上寻找着缝隙。
叶韶书看到一位衣冠楚楚的公子便上前搭话:“这位兄台,成都府可有一位白公子?”
男子看了一眼道:“姓白的公子,我倒认识一位,不知是不是你口中的那位。”
“我要找的是一位从楚地过来不久的白公子。”
男子眼前一亮拱了拱手道:“阁下一定是子启公子的朋友了,这位姑娘是?”男子瞥了一眼顶着斗笠的赵梦歌。
“在下的贤内。”叶韶书笑笑,随后拉住了赵梦歌的小手,听到这番话,赵梦歌头放得更低,任由他拉着。
“二人随我来。”男子在前带路。
没一会儿,几人停在了一座看起来颇为气派的院子前,男子对着门口的护院拱手道:“麻烦通报一声,有一位公子的旧友来拜访白公子。”
门口的护院点头道:“还请王公子几位在这稍等片刻。”
没一会儿,白子启披着一身鹤氅走了出来,见到头顶斗笠的二人,急忙左右看了看道:“快请进。”
跟着白子启进了屋子,叶韶书二人便摘下斗笠。王公子看到两人的面容脸上一惊道:“白公子,这二位!?”
白子启点头道:“王兄所猜不错,正是赵家小姐和叶公子。”
王公子忙低声道:“白兄,这窝藏嫌犯可是重罪。”
“沈裕兄不必担心,叶兄是我救命恩人,就算赴汤蹈火我也不会让叶兄和梦歌妹妹受到伤害。”白子启正色道。
王沈裕拱拱手道:“白兄此等境界,让我等汗颜,是在下鄙薄了。”
“叶兄好久不见!”白子启拱手道。
“子启兄,在成都府可还习惯?”叶韶书问道。
“天府自古以来便是人杰地灵的宝地,我对这甚是喜欢。”白子启抿了抿手中的茶。
“不知,白兄府上能否让我叨扰几日?”叶韶书恭敬道。
“那是自然,叶兄和梦歌妹妹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白子启笑道。
“我还有一事想向白兄请教。”叶韶书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但说无妨。”
“成都府最好的青楼是哪家?”叶韶书淡道。
“嗯?你又在想什么?”赵梦歌一听便炸了毛。
白子启和王沈裕面面相觑,不知道叶公子这是何意?
“不许去,还有你也不许告诉他!”赵梦歌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