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绕山而过,溪水不急不慢。
溪边有一棵老树,树叶正片片凋零!
树上一盏风灯,正散发出微弱的黄光!
灯下一人正坐在树下的一块大石头上抚琴。
琴声低沉幽怨,在这样静谧的秋夜里听来,颇有几分凄凉的味道。
郭寻看着开大少道:“你还真有雅兴,专门雇个人在这里弹琴”?
“他不是我雇来的,是专程来等你的”!开大少道。
琴音忽止!
“郭大少别来无恙”!那弹琴的人已转过身。
“少根弦”?郭寻惊道。
这人叫邵根弦,本是岭南一带屈指可数的琴师。
邵根弦道:“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郭寻道:“我好意外好惊喜,看到你俩在一起我就放心了。你们一定要幸福啊!啊,好感动啊”!
邵根弦道:“来,继续你的表演,让我们看看你还有什么套路”?
郭寻道:“没了”!
邵根弦道:“没了?可不像你啊。要不喝两杯找点灵感?我可是为了你专门带了三十年陈的小锅精酿呢”?
他从身下拎起一个坛子,拍开了泥封!
浓浓的酒香味已在风中弥漫!
郭寻吸了吸鼻子道:“你知道的,我这人没什么品味,别糟蹋好东西”。
开大少忽然摸了摸肚子,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响:“那好吧,我给你松绑,你回去吧”。
郭寻脸色已变:“咱们好不容易能聚一聚,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太不识趣了。怎么地也要好好叙叙旧啊”。
其实他是怕开大少拿屁蹦他。
开大少道:“其实我的心里也不怪你的,那可能是我的命,注定成不了乐坛名家。你要是想回去我也不拦你的,只有一曲《易水送别》送给你”。
郭寻忙道:“太隆重了。你知道我是个大老粗,对音乐一窍不通,还是留着给铜雀台上的那些高雅人士欣赏吧。还是喝酒吧”。
听到铜雀台几个字开大少的脸上又露出痛苦的神色。
邵根弦的脸色也变得十分尴尬又带点怒意。
“我真的很好奇你这人这么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会几手三脚猫的功夫本该低调一点,但你却那么欠那么叼是猪腰子给你的勇气和力量么”?黑暗处又走出一人,竟是白天在烤鸭店那书生!
邵根弦一惊:“是你”?
书生道:“唉,邵根弦,你可不要误会。我不是来找你们算账的,今天咱们是站在同一立场的,只有一个敌人”。
他指了指郭寻。
邵根弦大笑道:“好好好,今天正好都在,索性就一下子全算清楚。梅问花,你先来”?
原来这书生叫梅问花,曾是二甲进士第三名,候补广西知府。
开大少道:“先喝酒吧”。
邵根弦道:“对,先喝酒。先敬郭大少”!
梅问花道:“郭大少,是我们喂你还是你自己喝啊”。
郭寻无奈道:“拿酒来”!
开大少已将酒坛子凑到郭寻嘴边。
郭寻喝了一口:“没毒”?
开大少道:“有毒就不好玩了”。
他又给郭寻灌了大半坛。
郭寻道:“不应该啊”?
开大少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郭寻脸色大变:“你们加了巴豆”?
开大少点点头。
邵根弦道:“还加了番泻叶汁”。
郭寻苦笑道:“加了多少啊”?
开大少道:“也没多少。就前几天领的司马震天雷的一百两银子买的那么少”。
郭寻苦笑道:“确实不算多。”。
酒已灌进了他嘴里,想拒绝都拒绝不了,半坛子下去,他肚子里已有了剧烈的反应,只感觉一股山洪之力喷薄欲出。
开大少道:“要给你找点节奏感吗”?
郭寻道:“你知道的,我这人没什么音乐天赋”。他肚子里的动静已像煮开水一样。
开大少砰的一下放了个响屁,畅快淋漓。
哗!郭寻肚子里的山洪终于爆发了。
“尼玛,你都吃了什么玩意?鲱鱼罐头吗”?梅问花捂着鼻子抱怨道。
开大少也捂着鼻子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据说一个人要是连拉三天三夜,有可能会把脑子拉出去的。以后想说也没机会说了”。
郭寻道:“你也知道我这人嘴笨,不太会说话”。
邵根弦道:“你不是嘴笨,是嘴硬。不过也没关系,你不说有人替你说。你可以出来了”!
黑暗里又走出一个人!
是一个枯瘦的老头子。
人虽然枯瘦,但两眼却放贼光。
几分郭寻看着他似乎已明白了己分。
邵根弦道:“李老三,你来说说三年前那晚在春满楼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开大少稀洒铜雀台,从而让梅大人丢了官”。
开大少道:“侧重在邵先生屎溅顾尚书就好”。
李老三看了看郭寻冷哼一声道:“别人不知道你干了什么,老头子可是看的清楚得很呐”。
看到李老三郭寻终于在脑子里搜寻到一些关于那口箱子的片段。
郭寻道:“那你先说说看呢。不过你可要凭良心”。
李老三道:“我老头子向来对得起天地良心。那晚本是梅大人在春满楼铜雀台雅厅宴请顾尚书,请了邵琴师跟开大少在席间奏乐助兴。因为顾尚书为人谨慎,所以席前所有人的随身物品都上交被封存在一口箱子里。梅大人放了一口包袱,至于包袱里有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邵琴师放了一本广陵残谱,开大少放了一本中医古籍《通气论》,还有顾尚书带给梅大人的雷州知府官印。那天我亲眼看到你在厨房在他们的饭菜里下了强力泻药,尤其是那盆银鱼羹,都稠了”。
邵根弦道:“我去,我还以为是生粉的作用呢?我还喝了几大碗呢”?
开大少道:“所以你喷了顾尚书一身啊”。
邵根弦道:“你也没好到哪去啊,溅满铜雀台”。
梅问花道:“那晚我可是蹲在茅坑里没起来”。
郭寻忍笑。
那晚他本来是要给隔壁那个阿房宫厅的强盗下药的,但不知为什么被跑堂的端到铜雀台去了。
李老三继续道:“后面梅大人去茅厕没多久,他就带着隔壁阿房宫里那些西北下来的强盗就进来了,打了人不说,他还把那口箱子抱走了”。他伸手一指郭寻。
邵根弦道:“我虽然没看见你抱走箱子但是那些强盗却是你领进来的不假”。
郭寻终于明白那晚究竟怎么回事:“梅大人,那些强盗是来干什么的你应该最清楚啊”?
梅问花道:“我不是喝多了么,又泻得那么厉害,我哪知道怎么回事”?
郭寻挑挑眉毛笑道:“那我来补充中间那精彩的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