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飞驰,郭寻躺在车厢里鼓捣着那个刺猬一样的小木箱。
狐狸忽然道:“你知不知道王炸是个什么样的人”?
郭寻漫不经心道:“是个男人”!
狐狸道:“废话,难道还是女人啊?听王八锤子说的话好像天王炸跟那天竺人故意把那半张羊皮输给他,又主动托保黄金凫雁,按理说天王炸是北王信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黄金凫雁的秘密,难道王炸跟他们是一伙的”?
郭寻道:“人家说不就一只鸭子么”!
狐狸道:“鸭子是糊弄王八锤子那种傻子的,怎么可能就保一只鸭子”!
郭寻笑道:“王炸,天王炸,很像兄弟哟”!
狐狸道:“欧阳老放冲当年在西北巡视一圈,然后北王信就造反失败,欧阳老放冲就升职了,最近退休告老还乡又被天王炸他们灭门了,也许是给北王信报仇,但黄金凫雁究竟有什么作用呢,会不会跟最近西北寻宝的事有关”?
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扫北城的宝藏就是个幌子,目的是为了把人吸引过去,然后他们好趁机保黄金凫雁南下,北王宝藏难道在南边”?
郭寻道:“好像有点道理。你看这盒子,扯扯像刺猬,再扯扯又像一把剑,再扯扯又像把钥匙,再扯扯又四不像,现在的玩具真高级”。
狐狸道:“你别扯坏了”。
郭寻道:“放心,我手轻。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郭寻不用问也已经感觉到一阵凌厉的杀气!
风沙中一道黑色的人影笔直地立在道路的前方,风把他的袍子吹的猎猎作响,他头上硕大的斗笠挡住了他的脸,但是从他那握刀的手上就能看出他在这大西北起码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霜。
他的刀在阳光下闪着森森的寒光,散发着凌厉的杀气,就连脚下的沙尘也被那股杀气激的在他的脚边打转。
狐狸望着那刀上的缺口,忽然想到了司马震天雷大门上的那道刀痕,道:“阁下有何贵干”?
那人冷冷道:“把盒子交出来我放你们走”。
狐狸道:“什么盒子”?
那人道:“现在还装傻充愣有什么吊意思”?
狐狸道:“到底什么盒子嘛”?
那人道:“在武庙里你们拿走的那个盒子”。
狐狸回头看着郭寻道:“你拿盒子了吗”?
郭寻道:“我们除了这破车和这把破木头剑还有别的东西吗”?
狐狸又回头道:“我们没有你说的盒子,你要不要来搜一下看看”。
那人伸着脖子远远地朝马车里看,马车里除了郭寻和他手上的那把木剑就剩下空空的车厢架子,一眼能看的很清楚。
那人道:“我劝你们最好识相一点,把那盒子藏哪了赶紧交出来,否则后果你们担待不起”。
狐狸道:“你先告诉我那盒子长什么样?我想想我有没有见过”?
那人道:“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这样我也没办法了”。
刀忽然扬起,他的身形也忽然快速移动,黑色的斗篷向后横摆,凌厉的杀气激荡起一阵不小的沙尘。
就那几步移动狐狸已经看出他无疑是个高手,也不禁握紧峨嵋刺准备迎战。
一阵西风扫过郭寻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天地间似乎又多了些寒意。
刀已逼到近前,狐狸已准备接招。
那人忽然一跃而起,一刀至上而下直直地劈来,杀气之盛震得地上的沙尘翻飞狂舞,马毛都被激得朝一边飞起。
那一刀劈下的时候狐狸却并没有动,她的峨嵋刺根本就没有出手,因为那一刀劈歪了,那么大的冲力没有劈中目标使得那人落地之后踉跄地跌了出去,正好跌在马屁股下,马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紧张的尿了出来,正好尿了他一身,一阵骚味随即弥漫开来。
那人立马爬起抬起一只手刚想做什么却忽然定在了半空中动弹不得。
狐狸已经点住了他的穴道,郭寻也跳下了马车。
那人的眼睛眨个不停,脸因痛苦而扭曲道:“快让我揉揉眼睛,被沙子迷糊了”?
狐狸道:“刚刚那一刀看着那么吓人,却劈空了,我还以为你是近视眼呢,原来是被沙子迷糊了。”。
郭寻道:“这么大风还跳那么高,你咋不上天呢?没看见这沙子在乱飞么。不作会死啊”?
那人道:“快解开我的穴道让我揉揉眼睛”。
狐狸对郭寻道:“你给他揉揉”。
郭寻吸了吸鼻子道:“一股马尿味,我对马尿过敏”。
狐狸道:“这样吧,你先闭着眼睛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解开你的穴道”。
那人忽然硬气道:“哼,要杀要剐随你便,大爷要是吭一声就不算好汉,要想从老子这里问出一个屁来门都没有”。
狐狸道:“就算你不说我也能从你身上搜出一些信息来,又何必隐瞒呢”。
那人突然态度一转道:“好,老子告诉你老子叫牛皮鲜,是大将军狄音炮手下的一名校尉,兰州人,喜欢吃拉面,今年三十五未婚,除此以外你还能再从老子身上搜出一样带有信息的东西来老子把头都给你”。
狐狸摸出他的腰牌果然写着牛皮鲜,除此之外果然没有别的东西了。
狐狸道:“你找什么盒子”?
牛皮鲜道:“你们还装傻?武庙的那个盒子不是你们拿的是谁拿的”?
郭寻瞎扯道:“我记得那天好像天王炸偷偷带走一个东西方方正正的,莫不是你说的那个盒子?你说的那个盒子长什么样?我看是不是跟他拿走的一样”?
牛皮鲜道:“是不是一个一尺见方,黑漆的没有锁的盒子”?
郭寻道:“不错不错,就是那样的,我听他说那盒子好像关系重大,是什么宝贝之类的话”。
牛皮鲜道:“你说的那个天王炸长什么样?老子虽然听过但没见过,他起的名字这么吊”?
郭寻道:“好说好说,小名而已,他大名更屌”。
牛皮鲜道:“他大名叫什么”?
郭寻道:“原子弹”。
牛皮鲜忽然惊道:“什么?原来是那小子。嗯,我早该猜到是那小子”?
郭寻好奇道:“难道你们认识”?
牛皮鲜道:“不认识。他人现在在哪”。
郭寻道:“我记得上次在武庙他跟凤霞山武安谷那帮人打了一架然后就都不见了”。
“什么?凤霞山武安谷?难道他们已经找到宝藏了”?牛皮鲜似对郭寻语又似自语。
郭寻道:“什么宝藏”?
牛皮鲜道:“没,没什么,你一定听错了”。
郭寻道:“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这耳朵好得很,既然听到了又何必遮遮掩掩呢,难道你不想去找宝藏?放心我这人不贪心,分一杯羹就走”。
牛皮鲜道:“怕你没那个命”。
郭寻道:“既然这样那就没意思了。你算算要是不解开你的穴道你有没有那个命”?
牛皮鲜道:“我劝你最好解开我的穴道,这事你担待不起”。
郭寻道:“解开你的穴道估计你还会杀了我们,不解开你的穴道我大不了不要宝藏,也没什么损失,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牛皮鲜道:“好,我答应你们,只要你们解开我的穴道我绝不追究你们的责任”。
郭寻道:“江湖上的话就跟放出的屁一样,风吹一散谁敢信”?
牛皮鲜道:“我牛皮鲜顶天立地,说一不二”。
郭寻道:“让你分点小钱给我你都不肯,还扯这话,算了,你就在这里吹吹风吧,我们走了”。
说着他转身拉着狐狸上了马车,假装要走,牛皮鲜急道:“好,既然如此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将来麻烦找上门你们可别后悔”。
郭寻道:“我活了这么大年纪都没听过你刚说的那句话的最后两字,是你们方言么”。
牛皮鲜道:“你非要装的那么屌吗?这事后果很严重你知道吗”?
郭寻道:“你不说我咋知道啊”?
牛皮鲜道:“好,你解开我的穴道我就说”。
郭寻道:“你先说我就解开你的穴道,要不我们走了”。
牛皮鲜道:“别傲娇嘛”。
郭寻叹了一口气道:“还是回家吃晚饭吧”。他举起了马鞭凌空甩了一鞭。
牛皮鲜急道:“好好好,我说。我说,这本是军方的内部机密,今天告诉你了你以后的日子绝不好过,你还想知道吗”。
郭寻道:“你这样吓我我还是走了”。
牛皮鲜道:“别走啊,我不吓你,我说出来你就解开我的穴道”。
郭寻道:“那你先说来听听”。
牛皮鲜道:“这事要从十年前北王信造反开始说起,当年他被我主公狄大将军打败时曾暗地里把他在西北多年搜刮的民脂民膏藏在了某个地方,后来北王信下落不明这些年他以前手下的那些余孽就一直在找那批宝藏意图日后招兵买马东山再起,我们在通缉那帮贼党时得知了这个消息,如果让那批宝藏落到贼党手里将又会引起西北一场浩劫,所以我们也在找那批宝藏,后来我们查到那批宝藏的秘密被北王信的一个门客放进了一个精钢玄铁打造的盒子里藏在了那座庙里的一尊神像下,所以才会一直追踪到那里,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只怕他们拿到盒子之后现在已经去凤霞山武安谷寻找宝藏了”。
他也是半编半真的扯扯淡。
郭寻道:“原来是这样”。
牛皮鲜道:“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郭寻道:“我不会解穴啊”?
牛皮鲜怒道:“你耍我”?
郭寻看着狐狸道:“我不会解穴啊”。
狐狸对牛皮鲜道:“没事,半个时辰以后自然就解开了”。
郭寻道:“没办法,等吧。我们先走咯”。
牛皮鲜可怜巴巴的道:“你们不管我了”?
郭寻坏坏滴笑道:“怕被揍”。
他一扬马鞭马车疾驰而去只留下牛皮鲜不绝于耳的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