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魅”叹了一口气,笑中含泪说道:“人还是没有异能的好,像我这样,因为异能之事,弄得妻离子散……”
“鬼魅”想要继续往下说,却哽咽住了喉咙,把下面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什么?!”
龙九问道:“因为什么异能之事?!”
“鬼魅”缓了缓神,思考了一下,说道:“龙家异能世间独有,龙族人个个可得天龙护佑。从出生时,便有龙形的胎记附着在龙族人的身上,就如同文身一样。”
龙九忍不住问道:“老前辈也是我龙族人?”
“鬼魅”点了点头:“是的,我叫龙北,按辈分算,应该是你的叔公。”
说着,拉来了衣襟,露出了前胸的苍龙形胎记,殷红如血。
龙九见了,立刻跪在地上,向龙北磕头,行祖孙之礼。
龙北并不拒绝,两眼满是慈祥,微笑着看着龙九,等他行礼完了,龙北继续说:“你出生时,因为手臂上的胎记是黑色的,在族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族中长老迷信,忌讳你的黑龙,便处罚了你的母亲,囚禁了她,还要将你扔在野外。”
龙九听到面前的老人说起自己的身世,还提到了自己的父母,不由得泪眼婆娑,哽咽不住:“打我记事起,就没见过父亲了,龙族人谁也不肯跟我提起。”
龙北听了,摸了摸龙九的头,继续说道:“你父亲为了保护你的母亲和刚出生的你,据理力争,但都没有用。直到北方传来一个消息。”
龙九:“什么消息?”
“当年被成皇遗失的那颗镇魔石在北方的十万雪山现身了。”
龙九有些奇怪:“镇魔石?”
龙北笑笑:“就是你们知道的灵界石,不过被成皇丢失的那一块,据说有通天彻地之能,为了与其他的灵界石区分,我们私下就叫它镇魔石。”
龙九哦的一下:“在北方?”
龙北:“是的,你的父亲主动请缨去了北方,希望通过拿回镇魔石,可以救你和你的母亲,同去的还有我,我们到了叶县后我生了病,就留在了叶县的叶家养病,你父亲就会同叶家的人一同出了北境。”
龙九:“然后呢?!”
龙北:“不知道他们在北境经历了什么,大约一个月以后,只有一个叶家的人回来了,还带回来两块镇魔石,但也只剩下半条命。那个叶家的人最后也因为重伤死了,但他很守信用,死前将其中的一块镇魔石托了一位灵谷寺的高僧锻炼成了一柄短剑,并交给了我,这就是镇魔剑。”
老人说着,真的从怀中掏出了一把短剑,短剑没有剑锋,质地似铁非铁,整个看上去黯淡无光,平平无奇。
龙九:“镇魔剑?”
龙北点点头:“你父亲用命换回来的镇魔剑,却没人能参透,任谁用,都只是一把普通的短剑,却不知通天彻地之能在哪里,所以龙家人便认为你父亲为了你们母子,编了一个谎言,有的人提议将剑丢了算了,但我持反对意见,我始终相信你父亲用命换来的不可能只是一个谎言。”
龙九重重的点了点头。
龙北继续说道:“为了参透镇魔剑,我开始游历天下,想知道镇魔石的秘密,为此忽略了我的妻女,那年吐火罗大举进攻沙城,我的妻子和女儿那时正在沙城内找我,没想到,城被攻破了,他们也……”
说到这里,龙北再也忍不住痛苦的大哭起来,龙九也有悲戚之感,对老人好言安慰。
龙北哭后,情绪渐渐缓和了一些,对龙九说:“我这么多年就在这山上游荡,只想涤荡心中的痛苦,今日遇到你,也算是回到了事情的起点吧,有个了结了。”
龙九奇怪道:“什么?”
龙北说道:“其实从北境拿回的两个镇魔石,不知道什么原因,早就分别沾染了你父亲和那个叶家人的血,而镇魔石不同于灵界石,镇魔石只认一主。所以镇魔剑很可能只有你才能发动!这也是我在多年以后才找到的答案!”
说完,蹒跚着站起来,出了洞口,龙九想要上去搀扶,也被推了回来,老人就这样走向了雨中,渐渐在山雨的迷雾中不见了背影……
龙九醒来时,山洞外的大雨已经停了,洞外一片鸟语花香,空气在雨后特别清新。
兔子肉仍然在已经熄灭的火堆上架着,完整无缺。
刚才遇到的龙北老人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难道一切都只是梦?这让龙九惊讶不已,但一切又都那么的真实!
因为龙九起身的旁边,那把仿佛在梦中见到的“镇魔剑”就切切实实的插在土里!
龙九惊讶不已,他拔出了镇魔剑,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整个剑没有接缝,原来是由一整块镇魔石制作而成,浑然一体。
龙九看完,把剑塞进了衣服内,收拾了一下洞内,又出了洞口,在洞口转了身,向着洞口的方向跪下三叩九拜,嘴里念叨着:“叔公,不论你是人还是鬼,都是在为我指点迷津,所托镇魔剑,我必定不让它埋没,这是我父亲的心血,也是您的苦心。”
说完,龙九起身向武库走去。
等回到武库大石门前,那个简易的茅草屋早就已经被大雨冲垮了,茅草的房顶塌了下来。
龙九早就习惯了,于是撸起了袖子,开始收拾残局。
正在收拾,突然山下传来响亮的钟声。
钟是天地之音,空旷悠远,在这山中更是颇有意境。
钟声响了三下后,龙九才反应过来,这钟声是龙家府邸里的钟楼上传来的!
原来龙家人多,所谓钟鸣鼎食之家,但凡家中有重大事情,族长就会让人敲响大钟,凡事龙家的人,无论在哪里,做着什么事,都必须在钟声停止之后一杯茶的时间内,全部赶到龙家府邸的大广场前集合,违者一律要接受龙家的家法惩罚!
龙九在钟声停止后,便立刻起身向山下跑,但是山路险峻,加上刚才一场大雨,道路泥泞,脚下根本没法加速,等赶到龙家广场的时候,龙家的上百人已经在广场上列队很久了,
一百来人,二百来双眼睛。龙九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下……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