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这一次,顺利正确完整地取出了宝贵的3800元。
当小苏民还在这边的树下,发愁地等待着出租车的时候,我发现了宋波给的银行就在马路对面。
这小十字还不错,这么地方,集中了包括中行、建行、农行、邮政行的几家大银行,我倒是办事方便了。
小苏民似乎已进入到了大脑停滞期,整个人,不知所措。
对于只会做光纤工程的小苏民来讲,他一直想着可否多学一些,甚至在他的眼中,对于我们这类能“包”上工程的人,都是怀着盲目的羡慕和崇拜的,看得出来,他对于如何升级自己的赚钱能力,一直受限于自己仅有的小学文化程度,而这么多年的打工生涯里,全凭着自己能苦又敢闯的精神,这才从四川南充来到XJ喀什,学会并以此为生。这次他过来,不仅仔细学习我这边如何做标书、封装标书,还仔细学习打字复印店的胶装机如何切割粘合标书等机器设备,可以看得出来,他是全身心投入到这边干边学的过程中来的。
四川南充,我没有去过,但是全喀什的通信工程里,到处都是他们的身影,在运营商的办公室里,甚至流行着一种四川方言的工程师队伍,不管是做资料的美女资料员,还是来领材料、分站的工程人员,包括运营商自己的队伍里,都有四川口音浓郁的员工。
这也是一个挺有趣的现象:一个城市,垄断一个行业。
在喀什,做通信工程施工的,大都多是来自四川南充的;做打字复印店的,大都多是来自湖南娄底的;做汽配换胎的,大多是来自的陕西的;做运动衣运动鞋子的,大多是来自福建的;做洗脚小妹小弟的,大多是来自甘肃、青海的;做广告耗材的,大多数来自广西的;开饭店的,也大多数也是来自四川的。
其实四川人在喀什,还是相当有实力的,象四川商会,在这里叫“川渝商会”,有自己的开发楼盘,在二环路上,显得相当宏伟。而商会的企业,也在喀什地区,拿下了很多大型的基建类项目,可以说是把川军能打巧干的精神和优势用到了极致。
不仅如此,他们中的领军人物,会长,还在喀什未来即将兴起的东城,投入了大手笔,硬是在戈壁滩上规划出了一片大型的生态园,除了有大型室内绿植景观以外,还在外围划了很多区域,设计了包括佛寺在内的天马行空的多元化景区休闲娱乐一体的大手笔规划。
他们给这片远离市区,但前景无限的娱乐休闲城命名为:“喀什人的会客厅”。
东城,这片规划中未来的热区,显然四川人的眼光是领先和独到的,步伐也是超前和迅速的。喀什这么大,全国援疆的动静这么大,城市的四面八方都有开发,象东边的深圳城、西边的上海城、南边的广州城、北边的外贸港,而四川人独独选中了在东城这边投入这么大,如果不是他们取得信息的途径超前的话,就是这预测决断的能力过人了。
能把这个大园子打造起来,资金是一个不可或缺项。
而他们拥有自己的融资贷款公司,与商业银行也有很好的合作关系,所以,能做起大事来,天时、地利、人和,四川人的确是做成了。只不过,起得太早,当他拔剑四顾的时候,才发现,四周无人,后面根本没有任何“追兵”。
曾经和赵达聊过喀什各个商会所有企业占喀什的经济实力对比,目前的座次,大概是浙商、川商、苏商、陕商这样的次序,四川商会是位居第二的高位的。
其他人,还没能意识到,这么超前的抢占下了山头和地盘,守业,也是需要时间的。要是其他人,尤其是市场没有跟上的话,如何维持?如何等到后知后觉的人们慢吞吞地到来?
反正,这里就充满着各种乡音,偶然还能看到来自XZ和青海的人,甚至是来自云南、贵族的在这里卖野山蜂蜜和民族特色的饰品。
但同样有趣的现象是,这里的维吾尔族学到的汉语口音,全都是标准广播电视台的“标普”。当你不看他们,只听说话时,绝对会以为身后这位是电台主播,字正腔圆、单调准确,和我们北疆流行的回回腔的普通话,或者我们以为的学得很象北疆维吾尔人的汉语发音,完全不一样,太过洋气!
看他似乎只想在树荫下多呆一会儿,我就快速走到对面,上到楼梯上,在ATM中输入宋波的农行卡号,看到“*波”字样出现的时候,就坚决地按了“确认”键。
当凭条被ATM吐出来的时候,我知道,可以轻松回喀什了。
再给宋波发了条短信,确认一下这事。
宋波是个好同志,对于此次的相助,人家又贴跑腿、又请客、又垫钱的,凭什么呀?就象豆角大伯的老同学说的那句经典名言:“无功不受禄”。
我和宋波的交往,仅仅是因为他和我的一个高中同学同名同姓,而我把他俩搞混了,有一段时间,不停地发错了短信,搞到后来宋波莫名其妙地就被我“内人化”了,搞了不少笑话。后来发现了,我就把他在手机中的名字前加了“哈密”俩字,用以区别。
不过,谈起同在哈密的共同朋友益刚,宋波却是充满愤怒的,因为他们之间刚刚发生过一大笔的资金借贷的关系,有一个很大金额的缺口,益刚没有按约补上,害得包括宋波在内的一波在哈密的江苏商会的会员企业,蒙受了很大的经济损失。这事,让他们上升到不得不诉诸法律进行追缴的程度。
“他还敢来哈密?我们几个不追他才怪!”
对于益刚,一度让我“闻道”的商业导师,在这里有全然相反态度的版本,我没法评价了,只好暂且放在一边先了。
和ATM打交道,我相信所有的人,此时智商都是在线的,不管是不是疲累,只要是和钱打交道,比喝了咖啡还精神,并且在操作的那段短短的时间里,不会犯错。
完成这一切,小苏民还站在树荫下发呆。
有趣的是,他的发呆,是真诚的“发呆”,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这人有什么思想,近乎站着犯困的造型。
“好了,我们去银行吧!”
“你不是还要给人家汇款吗?”
“已经打过去了!”
“这么快?啥时候打的。”
“你看,就在这!”
走吧,现在去银行呆着,这儿的人,中午也是都睡午觉,还有一个多小时,也不能一直就在太阳底下晒着吧。
打的来到银行,这里的好处是,沙发多,虽然照我的本心,此时此刻,看到能躺下的沙发,真想横之,但是为了形象,忍了!
中午我们在一家云南米线店里解决的午餐,环境不错,阳光灿烂,老板也相当热情,还有免费的饮料送。和火辣辣的米线汤相搭配,我们都觉得酸梅汁不错。
云南米线,到了这里也多少变了一些样子。
还记得上次在云南,昆明办的朱海林请我去吃的正宗100元一套的云南米线套餐,特地要了一盘肥肥的胖虫子,还有一盘黄色的菊花花瓣,其他都平常,当时为了能品尝这根本不敢吃的虫子,硬是把眼一闭,拿个绿菜叶子裹上,这才算是吃下去了,其实,要是不管这外观,口感还是不错的,比起吃习惯了的红肉、白肉都要更加细腻滑润,象果冻一样,滋溜一下就滑下去了。海林兄也对我的勇气表示赞叹,说好多人,根本不敢尝试。
我说:“哪里呀,起码你们说的那个‘三叫’中的出生小老鼠,是打死我也不敢尝试的。”
海林说:“哈哈!别说是你了,我从武汉来昆明这么多年,就连我自己也没敢吃过,太吓人了。”
哈密的米线,有很多我们点的本地牛、羊肉片,也有鸡肉,很明显,我们是把这米线汤当四川火锅的冒菜烫了,和正宗地道的云南米线比起来,本地化了。
从米线店里带出来的酸梅汁,被我们一边聊,一边很快喝完了;时间还早,接下来,就是无聊地撕下塑料瓶的外包装纸,再把这一条一条的塞回空瓶子里面;时间还早,再接下来,就开始拿着这塞满了包装纸的空瓶子在大理石的桌面上敲啊敲,让这节奏,把时间尽快敲走,一直聊到我们把银行过道墙上布置的宣传栏里的“学习心得”都看完了,总算来了几个银行的人,开始他们奇怪地看着我们,问:“你们找谁?”
“等行长!”
然后他们就不再多话,看到我们堆那么厚的资料,估计这群家伙,以为我们是哪家“款姐”过来办事的VIP吧!
在乌市上中专财校的同班同学,现任某行行长的郑阳曾在上次同学聚会的时候,酒后和我顶着脑袋,深刻地笑着说:“相信我,我们银行永远只会‘锦上添花’,绝不可能‘雪中送炭’的。”
所以,如果说哪里是最“势力”眼的地方,银行是其中之一了。
终于,小侯美女先到了。
经过了这两天的相处,小侯美女对于曾经冒充我们公司的员工,参与到投标现场,然后完美地完成了保护资金安全的搬运工作,似乎波澜不惊、见惯不怪,甚至对于我们的再次出现,都出于职业的礼貌,没有一叙旧的意思,对于她的出场一行,可能就象我背着资质去上海出差的经历一样,都属于没有任何精神压力的“美差”中的一场罢了。
“走,进我们办公室吧,先喝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