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抗战剧中拔出来没多久,对于“坚壁清野“这个词还有些理解,可回到喀什后,体会了。
两个半月前临时合住的老太太一家,留下了一个“三光”的房子给我,一进到屋子,没水,没电,没气,还没网!
用得真干净,全部用干净了才放心地走。
没办法,只好一样一样补起,物业费,水费,电费,煤气,上网换光纤,一切重建。
上辈子一定欠喀什太多了,一来就不停出血,去交完大屏的电费,加上这里,两天不到,2万元花出去了,连个响都没听到。
就算是这样,还得抵防着小苏民发来的骚扰、恐吓性催款电话和短信。
看《潜伏》是有意义的,至少学会了防人和减少伤害。
再去江河楼顶去看未来的办公室,一切就象是两个半月前刚走时那样,时间不曾变化过,一切都没有变,还那么冰封般地等着我。
准备打一场至少一个月的大仗,第一件事就是买足够多的食品。
住解决了,行有IC卡,食品再有,我就什么也不怕了,可以重新开始折腾了。
想想看,人的一生,最基本的几样,衣食住行,如今不再长个子了,衣服多得可以穿到死,住也基本上没有问题,就是这肚子,不能一次性吃完一辈子不用再吃,是一件操心的事儿,但仅仅为了填饱它,也并不太难,最后就是行,小城的好处就是,走就可以,因为实在是不大。
并且,相当安静,比过去的几年都安静,安静到晚上都没有飙车的呼啸声,就算是白天,车流也是相当稀少,路况无比通畅。
两个月前晚上对面的新装修私房菜的灯彻底黑了,高挂着一大红幅广告“转让,整栋宾馆全部转让”。
只有那下午时分的“天蓬元帅到访”的妖风依旧会准时吹起,呼啸着,不带感情。入夜结婚的车队也比以前少了许多,似乎只有一对新人在单调的敲锣打鼓声中游过街道。
在公交车上看到一个戴着黑白花纹,并且镶有一朵黑花的白胡子老头,终于在街头看到了,拿着热瓦普唱着爱情的古老歌曲,求得他的一点生计;另一个老汉,把所有的石榴都掰开了,全部咧开了地放了一整筐,而他先是就在这一筐开石榴边的树下水泥台上小睡一阵,等过了中午,就起来,推着车,冲着每一个可能的路人哎哎甜笑着招揽生意。
能在这个城市的主街道上一直生存下去的生意品种很固定:卖水果的,卖手机配件的,卖鞋垫的,卖煮花生的,卖炒瓜子的,他们无论如何天灾人祸之下,都能准时出摊,根本不会管什么经济形势好还是不好。
小商贩的生存之道就是,人总要是吃穿的,再怎么闹腾,这些都是刚需。
每每看到这些顽强的小商贩们,我就会一边心生敬意,一边反思自己经营的业态,到底是不是应该把所谓“先进”的东西弄来这原本就只需要“平静、安宁”的地方?
给父母打个电话,虽然心中还对那个存在脑海中的恶念的那个形象被扭曲的父亲,仍然表达着不满,但还是放下了,尤其是当辛欣过来带人看房子,并和我聊起她的母亲走之前的最后40天的真情故事的时候,她劝得没错,人就是凭自己的良心过日子的,如果心安了,就能放下一切,没有什么可计较的意义了。
说的是啊,我和记忆里的那段伤痛要回味多久,才肯真的放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