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天就已经把送通知上面的手机加了微信,已经和这个经办的队员聊出了一点端倪,知道了这次不是针对我一个屏的,而是全喀什的一次大型的市容整理活动。
准备打的去到那个很不容易找的中队,于是打电话给樊师傅,他昨天帮我去跑过去递交过资料了,真说不清楚到哪,我就问他:“要是打的话,怎么给师傅说?”
“你就说到夏尔马巴格乡政府。”
“夏……巴格?完了,我记不住。”
“冷库那边,他们都知道呢。”
站在路边,半天也没着空出租车,看起来,喀什的旅游业是又恢复兴盛了。
为了确认不会去错,还是落实一下美管办的队员,他本人的回答就更准确了吧!
“你能不能把你们的中队位置发一个定位微给我呢?”我从昨晚就一直问他要,可是他们一直加班忙到晚上11点半,还在外面工作,很辛苦,以致于到最后也没发给我。
“我们这会儿刚在外面巡着呢!要不然你等一下,1点半我来找你?”
听到他的时间,我可不行,打着头等舱的“飞机的”赶过来,可不能在这宝贵的上班时间里,干等他,况且,等到1点半,就该吃饭时间了,我是请他不请呢?还有漫长的午休,照着这种效率,我根本就不可能等。
“要不这样您看行吗?我想直接去找一下你们的中队长谈谈?你知不知道他人在哪里呢?”
“他正好今天在总局值班,你直接过去找他吧!”
得到这个准确的消息,幸亏我没有挡上车,方向差点就错了。
于是,再等挡上车,就直奔朋友的打字复印店,昨天请樊师傅拿过一份,我昨天晚上又发了一次,请给我打多一份备着的,这就赶过去拿着,再去美管办。
一到那里,果然象昨天樊师傅说的:他们的老门面关门在装修,但他们左边的两个邻居的店都被他们盘下来了,现在,和我们一样同期来到喀什,并坚持奋斗了近十年,保持着良好信誉的湖南娄底夫妇俩,终于业务扩大了,门面也大多了。果然,能傍着钱会长的门脸生存的打印店,也可以有着坚挺的生命力。
更巧的是,一进门就见到了喀什江苏商会办公室主任马秋燕。
“你也在啊!”我知道昨天我在一圈群发“病急乱投医式”短信求助的喀什老熟人中,也有她,当时她回复说过两天回喀什,她人在WLMQ呢,但此时……算了,不计较了,我现在关心的不是商会能不能帮我说让话,而是赶紧拿到那份打印好的资料,趁着人家还没下班,赶去谈判。
“我刚下的飞机,赶紧过来紧急处理昨天我给你说的美管办的事去。那我有点急,先不和你聊啦!”这次轮到我先行溜出我们的谈话了。
“嗯,现在还没下班,你快去!”
湖南美女店老板正在和一个难缠的客户讨价谈价,那个人象是要整一个学生考试作弊用的超小字体的什么表格,让老板娘给整得再小一点。
“不能调更小了,看不清了,那样,只能调表格页边距、行间距。”
面对不懂排版的人提出的要求,老板娘心情并不好,似乎这位把她当成“孙悟空”了,只顾着对着棍子喊:“小点,再小点,再小,再小……”
直到我实在等不了这位行外人士的“再小”纠缠了,就插嘴请她快点把资料给我,我还顺便又补印了两张以前交过费的手续正本,这才算是一切资料停当,接着出门挡车,直奔美管办。
这里我很熟,想当年最初要建屏幕之前,就是先来这里办手续,而当时刚好换了一个新任的林局长,当真是廉洁秉公的典范,我就拿着一纸申请和效果图去请他审批,他当时就签字批复同意了,没有任何传说中的这个部门多么难缠、猫腻多,简直让我感动得不得了,感叹喀什政府的办事效率真高!
这一晃七年过去了,他早应该不在任上了,这次这位新来的局长,听说人很年轻,不知道能不能说服得了他;至于这个中队长,我是先见他呢?还是后见他?万一先把局长说服了,再去找他,他会不会认为越级,反而让我更难受呢?
正发愁这两个同在一座楼的一上一下两个人,到底按什么顺序见时,他们的在岗状态,帮我做了决定。
先按正规流程,找中队长,可他人又不在办公室;再跑去问到局长办公室,铁门上还有一个门铃,似乎还有摄像头什么的,我就不管了,按吧,反正今天的原则是:“不退”。
这种门铃,钱会长的办公室也有。
按了半天,没动静,对面敞开着大门,里面有三个人,最外面坐在一个复印前的一个中年人对我说:“局长不在。”
“那他啥时候回来?”
“我们也不知道。”
只好复又折回到楼下,中队长办公室,再等。
又晃了几下,人还是不回来,突然我有一种感觉:“其实刚才那个给我说‘局长不在’的人,很可能就是我要找的中队长。人在单位,却找个什么复印之类的理由,去其他办公室找人聊聊天打发掉上班时间,串串岗的也不算是什么新鲜事。我得再上去试一试。”
再折回到局长办公室正对面的办公室,把敞开的门敲了两下,开腔:“那请问,你们知道三中队的施建宏中队长在哪吗?”
“你找他干嘛?”刚才帮我答过腔的坐在最外面复印机旁的那个中年制服男子,开腔问我,其他人都满脸堆笑,乐呵呵地望着他。
“我猜您就是吧!”我当时就知道这些人的笑容就是答案。
“嗯,啥事?”他开始正色问道。
“你看,这个整改通知,一下子让我交这么多钱,我哪能交得起啊!”我先直奔主题。
“那谁让你们一拖七年不交。”他先是板着脸,一脸正色的说。
“这七年里,一直也没有人通知过我要再交啊,我还以为政府已经取消了这项收费了呢,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了?还一下子要追缴七年的,这几天喀什情况你们也都知道,我都找不到客户,大屏电费都交不起了,几年都没生意做,这一下子让我交这么多钱,我从哪里去交啊?”我赶紧蹦出一串准备好的词。
“那这是规定啊!我们也没有办法,按规定执行的。”
“规定是规定,可是您看看,你一个月工资多少钱?一下子让你交十多万,你得用几年的工资来交?更何况我就根本没有生意,没有工资拿,六年前我父亲突发中风偏瘫在床,我这几年都基本上在他身边,照顾他,怎么还有余力过来喀什做好大屏生意?现在你们这样一整,我咋办呀!”说到这里,我的眼泪就真诚地、适时的忍不住了,直接流出来,把嗓子里后面的话给哽住了,没法接着往下讲。
在这种情况下,施队长知道不能再在这个非他的办公室来处理我这一款带着“泪弹”上阵的“求说法”商户了,就收起资料,给我说:“走,到我办公室里去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