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楼,有示意图,左手,门牌上写得很清楚“主任室”,对了!
门里,只有一位男子,单独享受一间屋,应该是找对人了。
“您好!请问您是齐主任吧?”
“是的,请进。”
表面上,齐主任是一个很严肃的人,可自打我坐定了开聊,就发现他的笑意渐渐从胖胖的脸蛋子上透出来了,眼镜片也薄薄的,让人感觉只是装饰用的平光镜而矣。
不知是不是因为谈话的环境很好,还是想存心把之前的不顺忘掉,这第三要人的拜访,我倒是全放开了,又找回了常有的状态。刚才王志刚的办公室,就是几个人一大合间,顶上还黑乎乎的,没啥灯光,谈起话来,就很拘束;而他引见的权主任,就看上去很忙的样子,很没心情听我多扯,直到这齐主任的小单间,楼层高了,光线足了,只他和我两个人,虽无热茶在握,却也舒服得不行。
“很冒昧打扰,是这样,我有一份新业务建议的计划给您。虽然我知道这个项目,和我们公司的主业,其实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并且只要这个业务电信准备做了,所有平台,都是现成的,只要把翻译公司那一块谈进来,就可以了。而这个主意,是我想出来的,我想,咱们XJ电信,一定可以用得着。至于这个项目做下来,通不通过赛吉,或是其他怎么样个人有没有什么收益,我都不在乎,只是觉得这个主意很好,一定能帮到咱们电信。”
天下有不要钱的生意人?我的这番表白,倒是把齐主任给弄糊涂了。
“那如果你们公司在这里面,没啥利益的话,你做这个,是不是就不值了啊?无偿地把这个建议给我,当然,这个建议很好,我也很看好。”
“齐主任,其实这么说吧,我个人来说,只想把这事做成,至于能不能从中拿到好处,倒并不在乎。关键是能做成这事,对所有人都好。而且,这样,我就可以多交了一个象您这样的朋友啊,这就是我的收获啊!从广州回来后,我一直苦于在同行里,没法子交到能谈得来的朋友,您这么肯花时间接待我,赞赏这个项目建议,都已经是对我最大的好处了啊!”
“这样啊,那太感谢你了!”
“这里有这份建议的电子稿,U盘,我已经先格过,再单独COPY了这一份文件在里面,肯定没有病毒,您放心。”
递上U盘,齐主任赞叹道:“你真细心!”
是啊,这样一来,他可以连字都不用打,就得到一个现成的方案了。什么叫幸福?就是“给兔子吃萝卜;给奥特曼小怪物!”
到此时,和齐主任的谈话,已变成了没有利益关系的朋友式的了。开始闲扯,天马行空,广州和XJ的对比,行风的对比,人员观念的对比,到个人的背景,到这个行业的运作规则,到猝死的经销商老总,到这个业务创意的形成……短短一个钟头,我们几乎把所有能想得到的领域都用嘴巴踩了一脚,两度有手下想进来找领导办事,都在门口见到我们俩笑逐颜开、高谈阔论的样子,给唬走了。
“你很坦诚,性格很好,是个能交的朋友。”
得到齐主任的夸奖,也算这一天,终有一件顺心如意的事,能交到了一个电信的“要人”做朋友。谁知道,将来哪一天,会不会帮到我呢?
“谢谢齐主任,不好意思,耽误您工作了。”
“没关系,对了,我们同岁。以后常联系,不远送了!”
握手走出主任室的门,对自己这最后一次商谈的表现很满意,其它不如意的,先抛开吧!太多的成败之心,只会压得自己走不动路呢!
风雪当中,又在洁白的雪地上,特意“印”上自己的一串脚印,儿时的乐趣又来了。
进家门前,看到楼下的一大片地儿,只覆盖了薄薄的一层,就知道刚有人扫过,并且,这个,是我最最亲爱的老妈。这一片,是她早上打拳的专用场地。
一边下,一边扫,结果就是:白费劲!
就象今天下午的三个人的拜访,除了彼此认识了以外,没有什么实质性地进展;而“真金白银”的经销商可以产出了,却感受不到公司支持的力度,真急人!
还记得上高中的时候,当过一个大组的大组长,当然,组员各个都是牛人,谁也不听我的。只好趁夜,自己扫。我和同桌,瘦瘦的英子,我们是住校生,俩人上一会儿晚自习,就出来扫一遍;过一会儿,再出来,又盖满了,再扫一遍,就这样和老天爷斗啊斗的,一直到晚上回宿舍睡觉。第二天一大早,到门口,我们昨晚辛苦扫了一夜的地方,又被厚厚的白雪覆盖满了,完全象是没扫过的一样!结果,班主任老师,就狠狠地批评了我们,不完成扫雪任务。我当然很委屈啊,申辩说,昨晚我们一直干,一直干,下一点,扫一点,忙了整整一晚自习呢!现在这样,不能说我们没干。可是这个不讲情理的老头子,只看着厚厚的白雪,冷冷的说:“那么好吧,以后你们这组再也不用干了。其他三组轮流扫。”
在上学的年代,被剥夺劳动的权力,是最大的耻辱啊!
为那件扫雪受委屈的事,我哭了一上午。
为什么做领导的,都是只看结果,不看过程呢?就象在XJ做运营商,如果领导不支持,我再多的努力,最终做不成单的话,不就象这种扫雪的事一样吗?并且,连后果,都会一样,直到我连这个办事处,都不再有存在的必要。
真到这时,就不仅仅是“耻辱”这么简单了,而是,生存“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