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会斗,段修涵,你们俩教的好弟子。”
向老看着眼下即将分出胜负的局势,微含怒气的说到。
“成王败寇,咱们邪派秉持的立足之本,向老不会忘的一干二净了吧。”李会斗不屑一笑。
温有邪回到:“别急,再看看。”
江莽之前养龙诀的白蟒真气只在最后一刻用了出来,一时间和陆骏消耗了一阵的玄蟒真气不相上下。
但养龙诀所特有的反哺能力,内力越强反哺越多,此消彼长之下,江莽渐渐落入下风。
此时江莽体内的火凤真气也寥寥无几,毕竟经过数番大战,体内的经脉间第一次空荡荡的,平白安静了许多。
陆骏看到这相持的同一蟒系真气,还有他从未使过的弑龙掌,这才想起来自己确实有个弟弟在七八岁时被关在了天武楼。
陆骏恨声说到:“小杂种,原来是你。”
“别一见面就这么狰狞,你再装一装,说不定有人就信了。”
江莽见陆骏终于认出他的身份,却没有丝毫大仇即报的快感。
“九弟,就算你败了我,你也不可能坐上那位子,不如我们联…”
江莽打断陆骏的话:“你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不要脸,用墙头草来形容你是不是你还会委屈一阵。”
“陆骏。六哥,你还不知道我想干什么吗?我一开始就是为杀了你而来,上古仙籍、太子位,我要你一个都拿不到。”
陆骏眼见无法拉拢,生死关头也不演了:“好,那就让你看看谁死。”
玄蟒势大,彻底压的白蟒喘不过气。
一时间高台上的真气肆意宣泄,逼得美妇和李千亦连连后退,甚至二楼的栏杆都隐隐有被阵旗吹倒的感觉。
“知道为什么弑龙后面没标明掌法或拳法吗?”
他们二人学的都是养龙诀,自然都很清楚这一招在养龙诀的功法秘籍里记录极其粗糙,不过练起来确实杀伤力巨大。
江莽继续道:“弑龙又称斩龙头,乃是那个人亲创,它不是掌法,而是一记手刀,专打蟒蛇七寸的手刀。”
“斩!”
白蟒不顾被真气冲的七零八落的头部,一口咬向了玄蟒的七寸。
兵败如山倒,白蟒在消散前咬下了玄蟒的蛇头,陆骏遭到内气反噬,无力站起,跪倒在地。
江莽虽然也受到了陆骏弑龙掌的余威,不过伤势比陆骏轻的多。
“你输了。”江莽此时已经没有气力来化解陆骏点在他阴点穴上的力道,不过这时候腹内的阵痛反倒让他不至于力竭倒下。
江莽一步步缓慢走近,第一次居高临下的看着陆骏。
“你输了。”江莽再次强调了一遍。
“小杂种,你现在很得意是吧。”陆骏上扬着眉梢,还是一副不屑的样子,好像天下都欠了他一样,“那你敢杀我吗?筹谋了这么久,你敢杀我吗?”
陆骏突然病态的哈哈大笑起来,江莽此时心境意外的平和:“也没筹谋多久,不过就是在知道你来了之后,顺势而为。陆骏,是你该死,可惜你死不掉。”
江莽提着手刀斩去,这一刀只要稍重一点就能斩下他的头,但最后也只是打晕了他。
戴着蛇形面具的瘦削男子突然出现在高台上,叹了口气:“明知道杀不死他,为什么硬要打晕他逼我出来。”
江莽答非所问:“我刚刚要是想着杀死他,你是不是就会把我打晕。”
男子不作更多解释的回答:“是。”
“那个人让你来的吧。”江莽知道天下只有一个人能命令他,一如当年在天武楼为他解疑答惑,一如现在出现力保陆骏。
江莽看了眼沉默的男子,不知他面具下作何表情:“若是其他人来,我冒着必死的决心也要试一试能否杀了他。”
可惜,你与我有恩,再传之恩。
“一报还一报,往后我们再无半点香火情。”
江莽无言,最后点了点头,将陆骏提起来扔过去:“他太吵了。”
男子没笑,但江莽感觉他笑了:“现在确实安静多了。”
然后极不客气的提着他,一点没把他当成大安的皇子,外面的人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不过只是转眼间就丢了男子视野,知道不好惹,不敢再跟,继续翘首以盼里面还剩下的十二面阵旗。
段生在男子走出去之后,这才使了一招极为阴损的正气掌向江莽而去。
“观潮。”
二楼的王明一掌拍下,虽然正常情况下他打不过段生,不过这一阴损气短的正气掌他要是还拦不下来,他之后还怎么有脸说教江莽。
“江小子,你可记住了?下一次这一掌出去不能把沧澜江潮水轰退丈余,可千万别把名字叫出来,你王哥丢不起这个人。”
江莽轻笑:“记下了,会去沧澜江看看的。”
“到时候可别非犟着硬要把沧澜江涨潮的潮水击退,沧澜江可长了。”
江莽不说话了,王明又气又笑:“随你了。”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段生同时被两道掌风击退,一道隐带琴音,一道暗含桃花香。
“小白脸,先赔钱,然后再选人,可别挑花了眼。”美妇摇曳的走近高台,眼神在自家徒弟和女扮男装的温如酥身上转了转,最后伸手要钱,“顺便一说,你要是选了我的好徒弟,可以给你打个七折。”
江莽下意识看了看邱少昌,邱少昌赶紧摆摆手:“可别介,你这尊大神我们小庙容不下,再说我们也没钱,赔不起。”
一个钱袋突然落在了美妇手上,美妇掂了掂,看着江莽意味深长的到:“有点软,不过分量足了。”
李千亦则不管美妇的胡闹,那一道掌风过后就顺着后门回到院子里,想着现在要不要去游船。
美妇将之前李千亦丢出去的那道阵旗,一挥手就拿在了手里。
看着美妇背影,一道传音入密传来:“不知该叫你小子姓陆还是江?”
江莽诧异过后也很快释怀,李千亦师父这是在提醒他,今晚这件事过后他的真实身份已经瞒不住一些有心人了。
江莽心想,不过也没事,早就想好的结局。
那个钱袋自然是温如酥丢下来的,她今天能来风月楼就是因为被温有邪告知了一部分真相。
不过温有邪只说了那本上古仙籍可以治你的病,江莽入局可以一定程度的帮你得到那本仙籍。
温如酥虽然知道江莽是主动入局,但并不代表她不会感谢江莽,所以她来了。
若不是温有邪在她临走的时候与她说了不用太过插手,不过该帮一把的时候帮一手就成。
当时若是洪川杰留了下来,温如酥也就会下场,不说打赢他,至少能缠住他不去影响到另一边。
江莽抱拳向温如酥致谢,温如酥好看的桃花眸子挑了挑,大概是说不用客气。
江莽如今体内真气亏空,丹田如同枯竭的河床一般,坐下调息,以养龙诀和火凤真气快速回复。
风月楼外面,山水楼高处的四人身影又成了两人。
“家主,这两人怎么凑到一起了。”向老皱眉,这两人可都与阴乐派有仇。
温有邪似是早有预料般:“那不正好,拔草要除根,留着反倒是个祸害。”
山水楼上突然有来了个奇怪身影。
“温宗主,”那瘦削男子将陆骏一只手提着,陆骏只是受了内伤,以养龙诀功法的变态回复能力,不用一天就能痊愈,男子声音莫名的阴冷:“那人说你若现在应了那事,他手里有那本上古仙籍的拓印本,不必如此犯险。”
温有邪平淡到:“江湖愿意答应给朝廷的,都是我们愿意给的,比如尊重、守朝廷订立的规矩,但若还想得寸进尺,只是痴人说梦罢了。江湖不是朝廷可以一手掌握的。”
蛇形面具男子无所谓,他只是负责传个话而已,江湖或是朝廷,对他来说,都极其陌生。
待那男子走后,向伯疑道:“家主?”
“无妨,那人知道我不会答应的,或许只是想我传个话给他窝里斗的儿子,不然的话,他也太小看我温有邪了,也太小看这座江湖了。”
江莽调息完毕,宵禁的三个时辰也刚好即将结束,外面躁动的人群好几次都想冲进去,但又碍着脸面和江莽一举敌三的壮举。
江莽体内真气已经重新运转起来,两处窍穴的力道也已经全部化解,相信很快就能回到今晚之前的巅峰状态,甚至这一战之后,江莽对于一些武学的理解又多了一分。
这时候段生已经走了,连阵旗都没拿走,他和陆骏的五面阵旗,就随意的放在三楼其中一个空花瓶里,还有洪川杰那一面阵旗也留了下来。
如今江莽手里的阵旗,还了温如酥一面,邱少昌三人两面,还剩下八面阵旗。
“江莽,你准备拿这些阵旗怎么办?”
温如酥这时候看江莽调息完毕,也已经走了,邱少昌看了看外面的宽阔街道挤得数不清的人问江莽到。
王明也皱眉:“不如把其中几面丢在外面吧,不然这个时候你伤势还未痊愈,整个庆阳城的武者都会打你的主意的。”
“那你说他们还有多少不知道我名字的。”
江莽说完笑了笑,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拿着八面阵旗出来,看着藏在暗处或现身明处的人。
“我叫江莽,江湖的江,草莽的莽,今天我受伤了,不能和你们打的尽兴,明晚宵禁时,我会拿着这八面阵旗在XC区等你们,不论是单挑还是一起上,我都会侯着。”
“诸位,敢应战否?”
这时候王明才知道林志远最开始说的不来就会后悔是什么意思,还有江莽最后那句话说的含义。
江湖当知我名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