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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02·我还活着

  “咚——咚!咚!咚!”

  “丑时四更,天寒地冻!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咚——咚!咚!咚!”

  更夫的打更声响彻在寂静无声的街道上,对此种声音早已熟悉,甚至隐约产生了‘抗体’的老百姓们,仅仅只是在床上翻了个身,便继续熟睡,丝毫没受影响。

  但对于白墨而言,更夫的声音就显得稀奇很多,除了在电影里,古装剧里,平时根本听不到。

  也因此,白墨瞬间就被打更声惊醒。

  如果没记错,自己现在应该在办公室里加班才对,可是眼睛一闭一睁,出现在眼前的,不是熟悉的电脑屏幕,而是完全陌生的古建筑宅院,月光透过天井洒在院子里,地砖纹路清晰,其上甚至还有一小滩扫不干净的油渍。

  “难不成我在做梦?”这是白墨回过神来后的第一个念头。

  可很快这个念头便被他打消了。

  那拂面而来的微风,寒夜带来的冰冷,以及脚踏实地的真实感,‘梦境’一说,在真实面前显得惨白无力。

  而且最重要的,他甚至依稀记得,就在几分钟前甲方在电话里提的要求:

  “你们认真点行不?我说黑色你们还真给我个黑色?能不能把这个黑色弄得五彩斑斓一点?”

  就凭这点,白墨便敢断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梦里显然不会出现‘甲方’,就算有,多半也会和蔼可亲,而不是如此真实。

  “可是,如果不是做梦,那现在算什么?”

  白墨低声呢喃道。

  不过他嘴上看似迷惑不解,可是答案已经出现在他的心中。

  ‘穿越’之名耳闻已久,得到这个答案不难,难的是该怎么接受这个事实,毕竟以人类目前的科技水准而言,穿越不太像科学,反而更贴近玄学。

  不过再怎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每个人都会默默接受。

  白墨此刻就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只是当自己中二年纪时曾魂牵梦绕的‘穿越’真的降临在自己身上时,白墨却发现,自己一点都不开心,甚至有些沮丧,有些委屈,白墨委屈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为什么觉得委屈呢?

  答案很简单,当你好不容易安安稳稳上了一个月的班,就指着半个小时候天亮,然后领工资,紧接着吃吃吃买买买,结果工资没到手,你‘呼啦’一下就穿越了……

  就差了那么半个小时啊!就是出门吃顿饭,或者抱着手机蹲会儿厕所,亦或是优哉游哉冲个澡的时间,就这么半个小时!

  换谁谁乐意?

  白墨僵硬的抬起脑袋,一脸惆怅的看向月亮:

  “老天爷,要不咱商量一下……你先让我穿回去把这个月工资花了,然后再让我穿回来?”

  至于老天爷有没有听到,这只有天知道,不过月亮显然不可能回答他的问题。

  白墨委屈得都快哭出来了:“合着我这辈子就是穷命?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我特么白干了一个月啊!”

  “血菩提……我的血菩提呢?为什么会没有?说!你把我的血菩提藏到了什么地方?”

  突然,屋顶传来一阵怒吼,神色恍惚的白墨霎时间便从惆怅中惊醒。

  “谁啊吓我一跳……等等,血菩提?那是什么玩意儿?还有,这声音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

  “呵呵呵……”屋顶上响起一道略显含糊的沙哑笑声,像是声音的主人含着一捧浅水似的,比起之前的怒吼,这声音显然是另一个人: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只要杀了我,你一辈子都别再想得到血菩提!”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声音,白墨脑海里瞬间跳出一个名字——苏流云。

  还不算完,下一瞬,他脑海里又蹦出了好几个名字……青庐城,望江客栈,白唐,屠强,楚追月……

  一连串的名字窜出,还没等白墨弄明白这些名字分别代表什么,越来越多的记忆开始涌现,如潮水一般轻轻拍打,风浪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仿佛脑海在瞬间化作真正的海洋,那里狂风骤雨不停歇,海浪变成海啸,雷霆万钧,仿佛能搅碎一切。

  这些成片段的记忆让白墨头疼欲裂,只是这些片段来得快去得也快,最终白墨脑海里停留的,只剩下一幅画面。

  那是望江客栈的天井,月光如水,将整个院子渡成银白色。

  大掌柜白唐躺在地上死不瞑目,血液涌出形成血泊。

  光头刀客屠强看似毫不在意,实则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发难。

  而另一边的红尘剑派师兄妹,苏流云与楚追月手持单手剑,神色凝重,小心戒备。

  场景在脑海里成型,天井里静止的植被叶片开始随风晃动,人们开始缓慢呼吸,仿佛一个三维空间被施加了‘时间’这一概念,所有的一切都动了起来。

  “与红尘剑派交恶?难不成老子跟你们红尘剑派还能有什么交情?”

  屠强面带轻蔑:“废话少说,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是主动交出血菩提束手待毙,还是等我把二位剃成骷髅搜身,给你们一盏茶的工夫考虑。”

  流云追月相互对视一眼,他们默契的得出一个方案——逃!

  两位‘逃命一流’的高手兵分两路蹿上屋顶。

  只不过,比起屠强而言,身为旁观者以及当事人的白墨,注意到了更多屠强没注意到的细节。

  流云追月身法高明,饶是老江湖屠强也没发现,苏流云在逃走的那一刹那,将一只白色锦囊塞到了白墨手里。

  屠强窜上了屋顶,屋顶上发生了什么,身为普通人的白墨自然无缘得见,他只能听到声音。

  “你什么时候下的毒?”

  “什么时候?自然是老子‘滥杀无辜’的时候!你猜猜是什么毒?给你点提示,这种毒需要与血液接触才会成型。”

  “神火血毒!”

  “你以为老子之前为什么会跟你们说那么多废话?当然是为了等你们尽数吸入毒气!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有神火宗的镇派之宝?”

  “真气变得跟烧炭一样,在经脉里流淌的滋味不错吧?哈哈,你们之前不是很能跑吗?你们倒是继续跑啊?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跑到什么地方!”

  “血菩提……我的血菩提呢?为什么会没有?说!你把我的血菩提藏到了什么地方?”

  “呵呵呵……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只要杀了我,你一辈子都别再想得到血菩提!”

  “去死吧!”

  “师兄!不,不要!”

  片刻后,屋顶响起了屠强疯狂的怒吼,苏流云的惨叫,以及楚追月的悲泣。

  记忆里的白墨,冷不丁的抬起头来,却只见到一片片带着血渍的碎肉,掺杂着青白布片,在月光下漫天飞舞,宛若血色流星。

  直到一丝滚烫的血液溅在脸上,这个十五岁的少年郎终于从愣神之间惊醒。

  “杀,杀——人——啦——”

  白墨的内心完全被恐惧填充,他惊恐的叫出声来,一路跌跌撞撞,冲出客栈,努力呼救。

  只是刚跑出望江客栈没两步,白墨便停滞下来。

  他缓缓低下脑袋,神色恍惚的看向胸口。

  就在他心口的位置,一柄尖刀穿胸而过。

  “咯——咯——咯——”

  刀刃划破了他的肺部,大量血液倒灌,白墨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翻滚着泡沫的血液仿佛不要钱一样顺着气管往外涌。

  ‘嗤——’

  胸口的刀刃从身后拔出,白墨只觉得心脏仿佛被搅碎,无力感霎时间袭遍全身。

  白墨身子发软,倒在地上,露出了身后持刀而立的屠强。

  “倒是把你给忘了,真要让你把巡捕房的人喊来,终归有点费事。”

  这是白墨生前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他意识逐渐模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前出现血泊,直至意识彻底烟消云散。

  ……

  那段记忆如同碎裂的镜子,在白墨眼前一点一点消失不见。

  “嗬——嗬——嗬——”

  他大口喘息着,仿佛一个刚从水里爬出来的溺水者,贪婪的呼吸着每一口空气。

  他望着血泊中的尸体,脑海中一片混沌。

  随着眼前的一幕逐步被脑海接收,白墨的意识逐渐回归。

  仿佛一声惊雷在白墨脑海中炸响,他不禁瞳孔紧缩,瞪大双眼,白墨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那是超越常识的不可名状,那是如坠地狱的巨大恐怖,面对如此的不可思议,白墨只剩下体如筛糠。

  “按照这具身体的记忆,现在的我,不是应该……”

  “死了吗?”

  他下意识摸向胸口,只不过那个地方完好如初,并没有想象中的刀伤,虽然感觉湿润,但衣服并非被血液浸透,而是被身体渗出的冷汗打湿。

  “如果刚才的记忆是真的,那我为什么还活着?”

  突然,屋顶响起了屠强疯狂的怒吼,苏流云的惨叫,以及楚追月的悲泣。

  “去死吧!”

  “师兄!不,不要!”

  白墨猛地抬起头来,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一幕,他身体不禁颤抖起来。

  只见一片片带着血渍的碎肉,掺杂着青白布片,在月光下漫天飞舞,宛若血色流星,血肉溅射的轨迹,与记忆里的画面逐渐重合。

  “哒——”

  有东西溅到脸上,温热,黏滑,白墨下意识用手指擦了擦。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旋即拿开手指。

  在月光的照耀下,白墨的指尖沾着一抹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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