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暖转眼到了四月份。春天的风吹的很大,暖风怒吼着把桃花唤醒了,也给小草换上了绿装。
我们多了一项活动——外出活动。自从第二次回到精神病院,我就再没有出去过,说准确点就是再没有离开病区里去到外面过。
添了这一项外出活动对我来说是很喜欢的。护士们在走廊里组织患者们站着长排,清点外出活动的人数。这种活动是自愿的,不愿意外出的患者也可以待在病房里。
我们从走廊尽头的消防安全通道有序下楼,连接楼宇门的是一个小操场。当我站在小操场抬头看着蓝天时,内心是激动的。
我以为自己会永不见天日,还好外出活动安抚了我的心灵。我坐在小操场边的长椅上眼神四处游荡。
说是小操场,确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操场在两栋大楼之间,连接两个大楼的一侧是一条走廊。玻璃门把小操场和走廊隔开成两个世界。
连接两幢大楼的另一侧是一排高高的铁栅栏和一个被铁锁锁住的大铁门。栅栏和铁门之间的缝隙极小,连小学生都别想从缝隙里钻过去。
两幢大楼和玻璃门以及大铁门和铁栅栏把小操场方方正正得围在中间。即使我们来到了外面,呼吸到了新鲜空气,看到了太阳和蓝天,但还是被困在精神病院里。
小操场修建的很好,地面全是橡胶材质,有篮球场,有乒乓球案,甚至还有排球网。有运动的区域就有静止的区域,除了我所在的周边分散的长椅,靠近对面楼的位置有一片搭建的长廊。
长廊几乎贯穿了玻璃门与大铁门之间,它的两侧都是长凳。长凳上坐着几个老头在晒太阳。
此时的我如同一个井底之蛙,抬头看见的只有一个方方正正的天。其他的患者有跟我一样坐在长椅上发呆的,更多的是动起来的。
五六个人抢着一个篮球,他们打的像模像样,却始终没见有谁把球投进去篮筐里。
打乒乓球的两个老头看样子像是高手,两人一来一回、你来我往不分高下,如同两个陪练在陪对方练手,丝毫没有一争高下的劲头。
挨着玻璃门的门口摆放着一台功放机,这个音响比之前开春节联欢会时用的那个大很多。
一名患者拿着麦克风正在唱《五星红旗》,周围站着几名患者看着他唱,就像是他的忠实听众。
也有一群人在打排球,但是他们一把球抛到空中后,就又会落回地上。即便如此,他们似乎也玩的不亦乐乎。没有任何规则,像是老朋友之间的友谊赛,全凭高兴。
原本操场上的患者全都是跟我同一个病区的,但是后来进入了一群人打破了这种局面。
我们对面楼的楼宇门也被打开,从里面鱼贯而出了一群女人。她们的穿着跟我们一样,同样在护士们的带领下来到了操场上。
原来我们所在病区对面大楼是女患者居住的大楼,这是我一直忽略的也是我从没想过的,精神病院里还有女患者。
女患者们似乎很害羞,她们几乎都来到长廊的长凳上坐了下来。晒太阳的老头们见状很识趣的让出了位置。
动起来的是男患者,静静坐着的是女患者。两者泾渭分明,保持着一种舒适的平衡。
操场上的各个位置都站着护士,我的身后就站着一位。她是带领女患者下楼的女护士,她的身材宽厚,比莎莎还要胖出好几倍。
她站在我的身后让我生出来一种安全感,有她在,就不会有人来找我闹事的安全感。
但是她可能离我太近,把我身后的太阳挡住了一大半。我无奈的回头看了她一眼,突然间她快速的离开了我身后的位置,奔向了大铁门。
其他护士也发现了异常,大部分朝着大铁门的方向奔去。我朝大铁门看去,一名女患者正试图爬过大铁门。
铁栅栏又高又尖锐,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可以攀爬,唯一能爬上去的只有大铁门。
但是大铁门不比铁栅栏矮,两米多高的大铁门就连我也没法轻易爬上去。大铁门的下方只有一个横着方向的踩脚点。
除此之外再没有可以攀爬的落脚点,除非你是训练有素的特种兵,否则别想翻过大铁门。
那名女患者挂在大铁门上毫无进展,护士们一拥而上把她从大铁门上摘了下来。
想逃跑的人还真是各行其道,但是真正成功的又有几个呢?
我看着几名护士押着想逃跑的女患者进入了大楼里。其他护士也喊停了正在进行各种活动的患者们。
我们在护士们的统领下依旧有序的进入各自的大楼,回到各自的病区。那名想逃跑的女患者呢?八成也是被过电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