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走廊里足足转悠了一个多小时,焦虑的情绪被悲伤的情绪所取代。想到百里泉大爷,我想出去的心更是焦急万分。有了这个后路,我逃出去之后就不怕没有落脚的地点了。
吃过了晚药之后,时间仿佛过得快了一些。转眼间护士们到了轮流值班换岗的时间。第一个看“重点病房”的是罗鹏翔,走点儿的是冒亮,进值班室睡觉的是黄姨。
按照我之前的观察推算,冒亮在“重点病房”里值班的时间就是凌晨十二点到凌晨三点,这正是我跟尺子所期望的时间段!
天公作美,今晚的计划可以正式实施了。想到这里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那已经放回肚子里的心脏又悬了起来。
10点……11点……12点……护士开始轮换班次,冒亮在其他病房巡视了一圈之后来到“重点病房”,两罗之间点头示意了一下就算是交接完毕。
冒亮没有急着躺下,而是倚靠着床上的被子玩起了手机,丝毫没有困意。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时不时的偷偷看一眼冒亮的状态。
尺子躺在自己的床上像条死狗一样,我有些担心他是不是已经睡着了。这时冒亮放下手机往“重点病房”的厕所走去,我见冒亮进了厕所,便起身往护士站瞧了瞧。
护士站走点儿的是黄姨,她此时正眯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在半睡半醒之间徘徊。我趁着这个空档来到尺子的床边抬起脚踹了踹他的屁股。
尺子见有人踢他,以为是护士找他给卧床的老头接尿,于是揉着眼睛坐起身。
“你踏马的睡着了?”我小声的质问尺子,看他这幅模样我真想给他两个打耳光。
“思宇哥?”尺子又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看看我。
“草你大爷的,你忘了自己的任务了?我……”我抬起手正要打尺子就听到厕所里冲水的声音,我立马收回手回到了自己的病床。
冒亮方便之后从“重点”里面的厕所走了出来,“我要尿尿!我要尿尿!”冒亮走过卧床的老头时,老头喊了两声。
“尺子,给他接尿!”冒亮喊着尺子,尺子听到后慢慢的爬起来,来到卧床老头的床前拿起尿壶开始接尿。
冒亮喊完尺子后靠在被子上闭上了眼睛,看样子他要睡觉了。他的白大褂右侧的兜里鼓鼓囊囊,我猜测钥匙就在那个兜里。
我内心期盼着他能快点入睡,这样尺子才好下手。尺子给卧床的老头接完了尿拿着尿壶离开了“重点病房”。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黄姨起身去走点儿,尺子才拿着尿壶回到了“重点”。我知道他拿着尿壶是去公共厕所倒尿,因为“重点”里的厕所没有洗手池可以涮尿壶,但是我不知道他怎么会去了这么长时间。
尺子回来后把尿壶放回原位又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了下去,黄姨很快走完了一圈病房回到护士站继续打盹。此时病房里的每个人都闭上了眼睛,只有我睁开了眼睛并且坐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实在是躺不住了,这个时候值班的两个护士都在打盹,即使我起来也没关系。我坐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冒亮,冒亮的呼吸均匀,看上去像是已经睡着了。
我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第一个十五分钟到了,黄姨起来走点儿又回去。第二个十五分钟到了,黄姨再次起身去走点儿,很快又回到护士站继续打盹。
第三个个十五分钟,跟之前一样。我盯着冒亮,这段时间里他一直一动不动,看样子真的睡着了。
第四个十五分钟,黄姨走了一圈回到护士站,我看着她坐下内心有些着急。
按照时间推算,现在应该已经凌晨2点多钟,黄姨再走几次点儿,他们就又到了换班次的时间。
我刚把目光收回转过头,尺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我的床旁边。他走路悄无声息,像个幽灵一般又飘到了冒亮的身旁。
看样子他要下手了,黄姨在护士站闭着眼没有看到尺子在干嘛,冒亮这时已经睡熟,不知道自己的身边正站着一个幽灵。
我紧张的看着尺子,他却不紧不慢的伸出手,慢慢的伸向冒亮的衣服兜……只有两根手指头伸进了兜里,他的手型像是剪刀手。
随着尺子熟练的动作,冒亮兜里的钥匙被尺子用两根手指夹了出来,这期间我没听到任何声音,只听到自己的心脏“嘭嘭”作响。
我咽了口吐沫睁大了眼睛,尺子夹着钥匙缓缓收回那只剪刀手,他的左手趁机一把抓住了钥匙放进了自己的兜里。
偷钥匙的动作一气呵成、极其顺利,没有多余的动作和声音,就这样冒亮的钥匙被尺子偷到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