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回到家乡,黎耀良第一要做的,是要提醒小堂叔自己之前给他耕作的山地。
只是,当时小堂叔有多献殷勤,现在就有多难搞。
在听到黎耀良说要拿回之前的山地时,黎常兴先是一愣,然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呵呵~耀良啊,我知道借你的,肯定要还给你的,你才刚回来,不用这么着急的,咱们都亲戚,你不用那么紧张的。”
“您看您说的话,我不是紧张,也不是着急,只是如果我们现在回来了,跟您说一声,山地要回来,也是为了讨个生活吗?”
“对的,对的,耀良你说的也对,那你还要吃午饭吗?咱们也好久不见了,我让你堂婶做几个菜,我们两杯!”
“那倒不用了,我这边还有些事情,我们改天再见吧。”
表达完自己本次的来意之后,黎耀良转身就回家了。
黎常兴虽然是黎耀良的堂叔,但他们的年龄却是相仿的。
而刚才的谈话中,黎耀良都能都感受到的,对方一副让他不适的样子,他刚才说的那样,好像在说自己是要夺走他的山地一样。
整个谈话之中就好比长辈对晚辈的训话,一切以他自己说的为主。
黎耀良的心里越想越不对,但是回到家中,黎耀良并没有将这件事情的感受告知妻子。
几天之后,黎耀良才拥有空余的时间到山里去,只是,当他看到自己借给黎常兴的那片山地时,他的心情是复杂的,也是愤怒的。
他们在山地里种了树,这种树少说也得10年之后才可以卖掉,但是这样的话,自己的地要怎么拿回来?
气冲冲的黎耀良回到家里都是板着脸的,他的情绪在他的脸上毫无遮掩。
“耀良,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了么?”
“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真的太无语了,他们是不是欺人太甚了?!怎么能够这样的,还说什么亲戚,简直就是把人不当人看,哪有这样欺负人的!”
从没见过丈夫这样的愤怒,即使是在面对公公婆婆,也没有见到丈夫这样的愤怒,林月莲似乎对丈夫这样的情绪感到有所害怕。
他那是在说谁,她自己也不知道。
喝了一口水之后,黎耀良的心情又那么一丝缓解,“就那小堂叔,怎么搞的,当年那片山是我自己开荒的,我是好心借给他种植,可是这才短短几个月,他怎么就跟个强盗似的,只想坐享其成?”
说到这里,刚才情绪稍有平复的黎耀良,又开始情绪激动起来,如此这般,林月莲也就知道了,到底是谁惹得丈夫这样愤怒,丈夫为什么这样愤怒了。
所以,林月莲跟丈夫说话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那他们是说不还吗?还是怎样?”
“那天我去的时候吧,就在那假好心的说什么大家都是亲戚,有话好说。可是,今天我去,他们早就在那里种树了,一看那树就已经种了几个月了,他们不可能移植吧!”
“可是,从那天以后他们什么回应也没给我们吧?要去问问他们吗?”其实,林月莲的心里更想,直接到小堂叔家把话问清楚,他们到底想要怎样。
只要一想到那片山地是丈夫辛辛苦苦开荒的,她的心里也不是滋味,真想去跟他们要个说法。
“你在家看孩子,我去!”
“我们一起去吧!”
把小女儿交给大女儿之后,两人便朝着黎常兴的家里去了。
午时的村里开始翠烟袅袅,饭香、菜香味在各家各户中飘串着,人们交谈的声音忽大忽小……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很平常的样子,只是突然传来的吵闹声,让村庄变得不平静。
“你们真是欺人太甚,坐享其成,这跟诈骗有什么区别!”林月莲指着堂婶控制不住的骂道,如果不是特别的气愤,谁会想要对长辈说出这样的话呢?
当然,小堂婶并不是什么善茬,听到侄媳妇这样说,她自己更是安耐不住了,仰着头,面目狰狞,“有你们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现在讲究的是证据,没有证据,你们说的话可都得负责任啊!”
“你们也不看看,你们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这样不是让别人笑话你们,不懂做事,不懂做人嘛!”
“前些天已经来了,怎么今天又来说这个事情,树我们已经种下了,还能拔出来不成。别再说那块土地是你们得了,当初可是你们自己不要的,我们只是不让他再变成荒地罢了!”
“谁知道你们那么快回来?!回来之后还要我们把球拔掉,你们也不看看,那是什么树,什么苗,你们这些孩子,真的是太我行我素了!”
小堂婶年纪不大,但是跟人理论起来,就像是五六十岁的长辈一样,有很多经验和理论用来教育他人。
比林月莲还小的小堂婶,考的只不过是那张伶牙俐齿的嘴,和那张无所畏惧的脸罢了。
而能让她这样厚颜无耻,嚣张跋扈的,不仅仅因为她这样能说会道,更是因为小堂叔的哥哥是村里有名的“道公”。
村里的人都很迷信,所以村里大多数的村民,都对他们这一宗系毕恭毕敬的,谁也都不想惹祸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