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玥目光落在张玄身上，是这孩子？
怎么看，张玄也就十岁左右的样子，居然是个符师。
“小姐，小道长姓张，号道阳，这些符箓都是他画的。”杨掌柜在一旁低声说道。
张道阳？
杨玥暗自点头，很是佩服看了张玄一眼：“张道长，敢问你符道达到什么境界？”
符道境界只有符师画符时才能看出来。
看符师修为没用，不是修为高就能画出高阶符箓。
得看天赋。
张玄小大人模样儿道：“黄阶符箓都能画，杨小姐有什么事，可以直说。”
“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原城邪祟增多，朝廷楚衣司符箓都不够用，从城中我灵器阁，还有符箓阁、灵画坊大量收购符箓，甚至还高价请符师画符。”
“不知道张道长有没有兴趣成为我灵器阁供奉符师，月俸百枚上品灵石。”
杨玥很认真说道。
“月俸百枚上品灵石？”乔开山微楞，推了推张玄道：“小师弟，这个生意能做。”
张玄无语，做个屁生意啊。
他忙着修道呢，哪有时间坐在这儿画符。
“杨小姐，不好意思，我重心在修炼，画符只是偶尔画画，陶冶下情操，做不了你们灵器阁的供奉符师。”
张玄摇头拒绝。
杨玥眼底有一抹失望闪过。
“没关系，张道长，小女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
“以后能不能把你画的符，都卖给我灵器阁？”
“这个没问题。”
张玄点头。
心里也在想，最近原城邪祟增多，会不会因为他招来的邪祟。
最终。
三百一十七张黄阶符箓，换上一千一百三十枚上品灵石。
乔开山和曹直都乐坏了。
“半年都不用再下山了。”
“两位师兄，上品灵石有啥用啊，还不要银钱。”
“……灵石修炼用的，我的小师弟，光靠吸收天地灵气，速度太慢了，有了上品灵石，修炼速度至少提升五倍。”
“……这么夸张？”张玄一脸愕然。
“小师弟，这些上品灵石你拿一半，余下我和你三师兄分了。”乔开山憨憨笑道。
张玄原本想拒绝，但一想修炼速度快五倍，咋也得试试。
灵器阁门口。
杨玥看着三人离开背影，嘴里喃喃：“一笔成符，尽管只是黄阶符箓，天赋也很惊人。”
杨掌柜点头：“小姐，要查查那小道长来历么？”
杨玥摇头：“不用查，知道他是问道宗就够了。”
“张道阳。”
呢喃两声，杨玥转身走进灵器阁。
……
路过符箓阁时。
乔开山冲进去，花掉三枚上品灵石，购买了上万张黄符纸、朱砂。
“二师兄，画符还要黑狗血，十年以上公鸡血也行。”
“用啥黑狗血，师兄给你弄黑虎灵血，比黑狗血阳气重。”
“……”
张玄点头，“毛笔呢？”
“山上有。”
三人一道出了城，返回问道山。
进入山中，张玄就感受到背后有窸窸窣窣声音，回头冷冷看一眼，又看到了脑门锃亮的蛋壳头邪祟。
抱着自己脑袋的老者也在，还有那三颗羊头怪人……
麻蛋的，真是阴魂不散。
“小师弟，别看了，其实邪祟并不可怕，真正可怕是人心呐，不怕邪祟乱，就怕人心作祟。”曹直笑着说道。
张玄似懂非懂。
一直飞上问道山，张玄才感受不到邪祟气息。
回到山顶。
收起红桃，他等了片刻，不见邪祟上山。
乔开山笑道：“放心吧，他们不敢上来。”
说着把上万张黄纸丢给张玄。
“小师弟，全靠你了！”
“……！”
张玄无语翻个白眼，把黄纸收入储物袋道：“师兄，黑虎灵血啊，还有玉笔。”
“好嘞！”
乔开山笑着去准备。
张玄走上二楼，望着一排排书架，喃喃道：“快了，争取半月内看完，上三楼。”
他一天要看二三十本书，还得记忆。
所以速度慢。
接下来。
张玄每天看书，看累了画画符。
乔开山和曹直都很好奇，围在张玄身边。
只见张玄用黑虎灵血调匀朱砂，然后捏着那根浅青色玉笔，蘸着朱砂熟练的在黄色符纸上，一笔画成五雷符。
【黄阶上品五雷符刻画成功，获得经验+120】
脑海中石碑上浮现提示。
张玄也不在意，亲手画符收获经验比意识临摹石碑上符箓要多。
但极为消耗元炁、精神及灵识之力。
没有意识临摹轻松，石碑还会奖励三张符箓，根本用不完。
嗡一声。
符成一瞬间，似有雷光从符纸上闪过，随后消失。
乔开山两人目瞪口呆。
“黄阶上品？”
当张玄画到第十五张五雷符时，额头上见汗。
画到第二十三张黄阶上品符箓时，脸上微微苍白。
“不画了，太费劲了！”张玄丢下玉笔说道。
即便如此，乔开山两人还一脸震惊之色。
一口气画二十三张黄阶上品符箓，重点是一笔画成，太牛逼了。
“小师弟，你学过作画？”
“没有。”
“那就是天赋啊！”
张玄也没有否认，仰躺倒在地板上，吐口气道：“画符太消耗灵识和元炁，特别一笔成符，费劲。”
“小师弟，不着急，你慢慢画，啥时候画够五百张，师兄拿去换灵石。”乔开山憨笑道。
“可笑自负年少凌云志，踏遍书山与学海，终不悟，空白头。回首千载岁月匆匆过，重回繁华与青楼，终不似，少年游……”
忽然，三楼上传来大师兄悲叹的声音。
三人不由沉默了。
安静好久，张玄问道：“大师兄去过青楼？”
“咳咳……”
曹直咳嗽一声。
乔开山小声道：“自古多情空余恨，大师兄是书生，好像还是个穷书生，啊……”
话没说完，乔开山惨叫一声消失在张玄两人面前。
“多嘴！”
楼上传来大师兄的声音。
张玄和曹直都闭着嘴巴。
直到三楼彻底没了动静，张玄才小声问道：“三师兄，二师兄被大师兄给打去哪了？”
“山那边。”
曹直压低声音，然后又道：“小师弟，你歇歇，师兄去打铁了。”
张玄点点头。
转眼。
半个月过去。
张玄看完二楼所有武道书籍，除了金刚神功外，他还修炼一部武道功法，虚天功。
只是到现在都没有入门。
除此，他利用上品灵石来修炼，速度的确提升很快，再加上消耗经验点，如今修为突破筑基中期。
符道赤阶小成。
其他方面突破不大。
【修为：筑起中期（92/4500）】
【符道：赤阶小成（1390/50000）】
意识已经能完整临摹出赤阶中品符箓，每临摹一次就有三张符箓。
为了少画点纸符，张玄还会临摹黄阶符箓，拿来凑数。
半个月积累五百张符箓。
乔开山两人也不耽误张玄修炼，带着符箓去原城换灵石。
张玄独自走进阁楼，开始上三楼。
这一次，他登上第十一阶，受到强烈阻力停止下来。
然后一直尝试。
再尝试。
直到精疲力尽。
“乔师叔在么？”
阁楼外传来声音，张玄听出来了，是剑宗那楚良。
当即走出阁楼，盯着后者：“乔师兄不在，有什么事吗？”
楚良闻言，盯着张玄少许，说道：“最近问道山周围出现了不少邪祟，不仅伤了我剑宗弟子，还杀死不少人，想问问情况。”
对于楚良无礼，张玄早就见识过，也没跟后者一般见识。
只是提到邪祟，他心里一突。
邪祟都开始害人了吗？
他镇定自若道：“你剑宗强者如云，收拾不住小小邪祟？”
楚良微微瞥张玄一眼，他觉得张玄太小，说起话来费劲。
“小师叔真是天真，我剑宗长辈自是不惧邪祟，但宗门弟子众多，长辈们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出现的邪祟中，有不少大邪祟及凶煞，非常难杀。”
“你们住在问道山，邪祟大多也都聚集在方圆数十里，宗门长辈让我来问问……”
噗！
楚良话没说完，忽然脸色骤变，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半跪在地上。
“剑宗十代弟子，什么时候如此没规矩？欺负我小师弟年纪小吗？”三楼上传来林景的声音，不见人出现。
“滚回去，告诉你剑宗长辈，山下有没有邪祟，也与问道山没关系，想问去问那些邪祟去。”
林景声音落下，一股力量把满脸恼怒之色的楚良抽飞，朝着问道山下跌落去。
张玄有点愕然。
他知道大师兄是在为他出口气。
只是没想到大师兄文质彬彬的，脾气还挺大。
“小师弟，剑宗十代弟子见你再无礼，不用顾忌剑宗面子，直接出手教训他们。”
“好的大师兄。”
张玄点头，忽然问道：“大师兄，我怎么分辨剑宗十代弟子啊？”
“剑宗十代弟子只有三种服饰，白色、黑色、蓝色。白色是外门弟子，黑色内门弟子，蓝色是真传弟子。”
“好大师兄，我记住了！”
张玄说道，回想楚良穿着蓝衣，原来是剑宗真传弟子。
刚回到阁楼中。
不多久，山顶上飞来两道身影，一个老者，另外一人正是受伤楚良。
“林景，老夫弟子过来问个话，你为何伤他？”老者身穿棕色剑袍，看着六旬年纪，鼻头很尖，一脸盛气凌人。
张玄朝着三楼看一眼，只见大师兄握着一卷书出现了。
林景冲着张玄笑笑，朝着楼下走去。
张玄跟随。
“见过严师兄。”
走出阁楼，林景看了那老者一眼，彬彬有礼道。
“少给老夫来这一套，我问你，我弟子楚良何错之有，你为何伤他？”严成松盛气凌人喝问道。
林景瞥了楚良一眼：“他来问话，原本无错，但对我小师弟无礼，那就有错了。”
严成松目光落在张玄身上，冷哼一声：“听闻真阳师叔又收了一弟子，就是他么？”
林景转身看向张玄：“小师弟，这位是剑宗内门严长老，你称呼他一声严师兄便可。”
张玄点头，上前一步拱手道：“小弟张玄，见过严师兄。”
“哼！”
严成松冷哼一声，盯着林景道：“就算楚良无礼，你也不用下这么重手吧？”
“已经不是一次，不重，他不长记性。”林景淡淡说道。
一旁楚良满脸愤怒，却不敢出声。
严成松咬咬牙，问道：“最近问道山周围出现很多邪祟，到底什么情况？”
林景笑道：“天下邪祟遍地，妖魔横行，为什么问道山周围就不能有？”
“你！”
严成松自认为是就事论事，这书呆子跟他抬扛，真是气人啊！
“算了！”
严成松袖袍一挥，继续道：“此来还有一事，宗主让我问问，五年后问道大比，你问道山有没有人参与？”
“当然有，我小师妹和小师弟都参与。”林景微笑道。
张玄面无表情看了林景一眼，什么问道大比？
严成松冷冷瞥了张玄一眼，不屑冷笑一声就带着楚良离开。
“严师兄，恕不远送！”林景淡淡道。
那严成松也没有回应。
张玄冷哼一声：“真是有什么师父，教出什么弟子，师徒一个德性。”
林景笑笑，转身朝着阁楼中走去。
“问道大比，百年举行一次，先问剑，再问道，其实就是斗法，问道环节稍微有点意思，问道成功，可观看道书三卷。”
“还有五年，小师弟还有时间准备。”
张玄暗自点头：“大师兄，你们不参加吗？”
“不参加了。”
张玄没再吭声，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姐都不参加，显然岁数都在百岁以上，参加过问道大比。
“我筑基中期，寿命应该也在百岁以上吧？”张玄心里暗暗想着。
傍晚。
乔开山两人回来。
“大师兄，出大事了，山下邪祟成窝了。”
“担心什么，不是有剑宗么。”
“好吧。”
乔开山没再说啥，拉住张玄咧嘴笑道：“小师弟，这一次换了五千九百枚上品灵石，老规矩，你拿一半，余下我们分。”
“这么多？”
张玄一听也很激动。
“那杨家小姐出手很大放，以后我们灵器、符箓就卖给她了。”曹直笑道。
接下来数天。
张玄发现剑宗中不少厉害人物冲出宗门，来到问道山下清理邪祟。
让他安心不少，开始全力上三楼。
只是那李云寒和徐静，再也没有来过。
不知道是出事了，还是被剑宗给保护了起来。
张玄也不关心了。
半月后。
他成功踏上三楼，这一幕，连大师兄林景都惊叹不已。
“你没来之前，上三楼最快是你五师姐，她用了三年时间，而你一年不到，真是天赋异禀啊。”
林景笑道。
“大师兄，你当初用了多久？”张玄好奇问道。
林景脸上瞬间没了笑容，“小师弟，时间紧迫，你还是赶紧看书吧，大道都在书中。”
张玄：“……”
见大师兄消失，他目光落在一个个书架上。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少说上万本道法书籍。
“符道区、阵道区、丹道区、器道区、道法区……”
不多时，张玄出现在最后一个书架前，看到了盘膝坐在地上，姿态潇洒的大师兄。
当看清楚大师兄手中握着的书卷时，张玄整个人灵魂出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