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临了,李人是从办公室门外走了进来,回头朝门口看一下,两个亲信手下站在办公室里等候。
手下甲:要不我们沿途去接一下。
李人是摆手:我都没有见过这个叫老曹的人,你们怎么接?明天一早要人还不来,你们沿途去看一下,看有什么消息,唉,戴老板亲自交代的事情,这个老曹可千万别出什么差错啊。
与此同时,在望月山庄裴母堂屋客厅里。
裴母:你说的就是老在这附近望月峰山顶上打坐的修行人老曹?
裴原休:就是他,他被一伙人追杀,其中为首的用像梭镖一样的东西从背后把他打倒了,那东西前端是菱形的,细圆柱型的把手后面有个圆环。
裴母仔细地听着,思考了一会,犹豫了一下。
裴母下决心地:原休,你等一下。
裴原休站起身来疑惑地。
裴母站起身去了里屋。
与此同时,在徐鹏、徐落樱西安城里甜水井据点客厅里,电话铃声响起,徐鹏站起来接电话。
徐鹏:人已经出来了吗?
徐符:是,刚出警察局院子。
徐鹏:是一个人吗?
徐符:是。
徐鹏挂了电话。
徐鹏:徐符打听到省会警察局局长孙毅最近几乎每天晚上会去大车家巷拐角处的一个烤肉摊去吃烤肉,现在他已经出了警察局院子,你现在就出发,去认识他,国民党的警察系统现在全部都控制在军统手里,说不定他了解这件军统的秘密,设法从他身上找到“玉无生”行动的线索。
徐落樱犹豫了一下:是。
徐鹏:要变天了,多穿件衣服。
徐落樱点点头朝里屋走去换衣服。
裴母从望月山庄里屋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白布包裹的东西,打开,取出里面的金属器物递给裴原休
裴母:你看,像不像这个东西。
裴原休一看大惊,裴原休站起来。
裴原休:就是这个,您怎么会有这个。
裴母叹了一口气:你别急,听妈慢慢给你说。
裴母望着窗外,窗外飘起了雪花,望月山庄、望月峰上都飘起了雪花。
奉天城外黄昏,时间是民国四年、1915年冬。
漫天大雪,一列四辆马车在树林中前行,身背关山刀的裴原休的父亲、留着胡须的裴浩然和刀客钱岸北和郑关山等几个刀客在马车两边护卫着,裴浩然的徒弟、时年14岁的少年李四在队伍的最后,裴浩然突然抬手让车队停下,一群20多个身穿武士服的日本浪人从路两边的树林里奔出,人数远高于裴浩然这边的刀客,裴浩然和众刀客拔刀迎战,少年的李四握刀的手有些发抖,咬牙冲了上去。裴浩然砍伤了几个日本浪人之后,一个穿白色武士服装首领模样的人,掏出暗器打向裴浩然,裴浩然心口中了暗器,裴浩然倒下,双方停手,几个日本浪人推走装药材的车,和裴浩然同行的钱岸北和郑关山两个刀客以及少年李四等人上前护住裴浩然的尸体,其他日本浪人和受伤的日本浪人爬起来,慢慢退去。
在望月山庄裴母堂屋客厅里,裴母继续讲述。
裴母:民国四年,你爸从东北护送贩买药材的商队在奉天城外被黑龙会的日本浪人伏击,你爸砍伤了几个日本浪人之后,被一个日本浪人用暗器打倒,正中心窝,日本浪人抢走了药材,同行的刀客钱岸北和郑关山、还有你李师哥将你爸的遗体运回来的时候,将这个东西给了当时已经怀着你的我,说日本人用这个东西打死了你爸,这个东西叫“苦无”。
裴原休:苦无?我小时候,您不是给我说我爸是病死的吗?
裴母停顿了一会,叹了一口气。
裴母: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我早告诉你这件事,你从小心里就会有仇恨,一个人从小心里就怀着仇恨,那他一生就不会快乐了,我守了二十五年的寡将你养大,不希望你出任何事,但现在事不由人,日本人都快打到家门口了,你也成人了,妈就把真相告诉你。
裴原休沉默了。
与此同时,在山西平陆县中条山、国军第38军前沿阵地上,大量36师团的日军在国军第38军前沿阵地前就位,双方严阵以待,都沉默着,天空中星星点点地飘着雪花,夜空一片寂静。
这边在望月山庄裴母客厅里,裴原休继续说道。
裴原休:我看他们连吃素的修行人也杀,就知道他们不是好人,这么说他们有可能是日本人,
裴母点点头:十有八九是日本特务,不知道他们跑到我们这里来,想要干什么?
裴原休从内衣兜里拿出阳玉符递给裴母。
裴原休:后来他们在老曹身上搜出了这个,我趁老曹自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骑马跑过去将这块玉佩抢了过来。
裴母接过玉符仔细观看。
裴母:这是一种玉符不是玉佩,这块是阳面,应该还有一块是阴面的,合在一起以后叫“玉无生”,应该是合符以后才能知道背后的秘密,你抢了日本人想要的东西,我很高兴,你抢了日本人想要的东西就是在替你爸报仇。
裴家的男人没有一个是死在床上的,你要怎么做,妈都支持你,你二爸现在是望月峰保安支队队长,以前跟着我们裴家的人大部分都在保安队里,我们要人有人,要枪有枪,也不害怕几个日本特务。
裴原休点点头,裴母将苦无交给裴原休,裴原休用白布重新包好,郑重地塞到内衣兜里。
裴原休:妈,您放心,我明早就下山回城里,您说得很对,还有一块是阴面的,老曹临死前把和拿那块阴面的玉符的人怎么联系的方式说了出来,我都听见了,我要把这件事情查清楚,如果他们真的是日本特务,我一定要灭了他们,给我爸报仇。
裴母慢慢地点点头,被触动了思念裴浩然的心事,忍不住眼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裴原休沉默不语,眼睛也湿润了。
这边在山西平陆县中条山、日军36师团前线指挥所里,36师团师团长井关仞在接电话。
井关仞:是!
在38军前沿阵地上,第38军军长赵寿山拿着望远镜看见大队的36师团的日军正在向阵地推进,17师王师长拿着望远镜激动地站在一边看着。
17师王师长:过来了。
赵寿山俯下身子,在一挺重机枪前面瞄准。
赵寿山:等我的信号,走近了再打。
17师王师长:明白。
大队整齐排列的日军渐渐走近,夜空中开始飘落下大量的雪花。
与此同时,在大车家巷拐角处烤肉摊上,夜空中飘下了大量的雪花,大车家巷人烟稀少,烤肉摊沿街摆着的摊位上只有省会警察局局长孙毅一个人。烤肉摊的老板也独自一人,在烤炉前坐着专心烤肉,穿着大衣的徐落樱渐渐走近烤肉摊。
身披大衣,穿着便服的孙毅桌上放着一大盘烤好的肉串,饶有兴味地大口吃着烤肉,徐落樱走近,在他对面的不远处的桌子旁坐下来。
烤肉摊的老板连忙跑过来招呼。
老板:来了。
徐落樱:二十串烤肉,不要孜然和辣椒,盐少。
老板表情有些诧异,随即恢复自然的老板给徐落樱倒上一杯热茶。
老板:好咧。
孙毅不经意地看了徐落樱一眼。
在中条山平陆县国军第38军阵地上,第38军军长赵寿山瞄准着渐渐进入射程的日军,赵寿山扣动了扳机,一时间双方阵地枪声大作,炮声齐鸣。
王师长端着一挺冲锋枪在旁边鼓动着全都来自陕西的国军士兵。
王师长:弟兄们,给我狠狠地打,不能让这帮挨锤子的畜生过去!让他们过去我们的爹妈、老婆孩子就没有活路了!!
王师长端着冲锋枪勇猛地朝日军射击,战场上雪越下越大。
这边大车家巷拐角处烤肉摊上,倒春寒的雪也越下越大,
孙毅已经吃完了一大盘肉串,孙毅喝着热茶观察着徐落樱,徐落樱吃完了烤肉,徐落樱掏出手绢擦嘴,发现孙毅在看她,烤肉摊的老板又把烤好的多半盘肉串放在了孙毅面前,孙毅掏出一个精致的金属小酒壶,打开壶盖,闻了一下酒味,并不喝酒,又把壶盖拧上了,孙毅接着开始大口吃肉,徐落樱好奇地看着孙毅的举动。
徐落樱感兴趣地:你刚才打开酒壶,为什么不喝?
孙毅:闻一下就可以了。
徐落樱:我妈妈告诉我,好汉子一辈子要过酒色两关,看来你已经过了一关了。
孙毅微笑:不敢。
徐落樱:你晚上吃这么多肉,能睡着吗?
孙毅不紧不慢地嚼着肉。
孙毅:不吃才睡不着,我晚上必须要吃肉,不吃的话,第二天早上手会抖,不吃肉,晚上睡不好、也不会做梦,天天晚上吃肉,天天晚上做梦,不管是美梦还是噩梦,活一生就好像活了两生。
徐落樱感兴趣地听着孙毅的奇谈怪论。
与此同时,在中条山平陆县国军第38军阵地上赵寿山停止了射击,对着旁边正在射击的17师王师长说道。
赵寿山:通知部队后撤十里,撤到教导团李振西的防线以后休息。
王师长打得正欢,有些不情愿。
王师长:这就撤了。
赵寿山:下面该李振西了,,传令!
王师长:是!
在大车家巷附近城墙内侧顺城巷里孙毅和徐落樱在大雪中散步,徐落樱在雪中转了一个圈,开心地望着从天空飘落的雪花,孙毅被徐落樱快乐的情绪感染。
徐落樱:好美啊,没想到西安四月份居然会下这么大的雪。
孙毅:是啊,这种倒春寒的天气不多见,你叫什么名字?
徐落樱:徐落樱。
孙毅:落樱,樱花徐徐下落,四月的东京,上野公园的樱花徐徐落下,走在铺满花瓣的树下,感觉天地之间全都飘舞着粉红色的雪花,比这还要好看,那美景真是永生难忘啊。
徐落樱惊讶地:你去过日本?
孙毅:我24年去日本留的学,在日本呆了三年。
徐落樱:哦,怪不得,我也很喜欢樱花,所以才给自己起了这个名字,可惜我没机会见到你说的樱花美景。
孙毅:等我们赢得了这场战争,你就有机会见到了。
徐落樱:是啊,等打败了日本人,我就有机会见到了。
孙毅:听口音你是关外东北人,你从满洲来西安做什么?
徐落樱:和大家一样,躲避日本人呗,还能干什么?
孙毅看着徐落樱:是啊,还能干什么。
与此同时,在山西运城日军华北方面军前线指挥部多田骏在接听井关仞的电话。
多田骏:撤退了?
井关仞:后撤了十里,撤到了38军教导团李振西的防线后面,将军阁下,我怀疑这是敌人在故意引诱我们进入望原防区。
多田骏:就地休整,明天继续进攻李振西的防线。
井关仞:是!
多田骏挂断了电话,沉思了一会儿。
多田骏:明天我们一起去前沿阵地。
参谋长笠原幸雄:是。
在大车家巷附近城墙内侧顺城巷尽头雪下得变小了些。
孙毅:你家住在哪里,天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徐落樱:不用了,我家就在这附近。
孙毅点点头: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徐落樱:我想还会的吧。
孙毅犹豫了一下:我也这么想。
徐落樱略微警觉地:你是这么想,还是这么期望。
孙毅微笑:我很期望我们还会再见面。
徐落樱微笑着朝远处走去:那么再见。
孙毅:再见。
孙毅静静地看着徐落樱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黑暗中,雪越下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