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人探到了消息。
是一师内部的军官说的。常师长手上有一批白布,屯在苏北,没来得及运出来。这回,来了一个北平的客人,向常亮购买那批白布。
白布,不属于紧控物资。这件事情,经济督查处不可能去管。
但是,对何龙恨之入骨的陈节,便向警察局的新任局长说了这事。他怀疑,这个来的董先生,身份可疑。说不定是红党方面的。
因为武汉的织布厂很多,所以,国军不愁没布。只有红军,才会缺衣少布。
新上任的警察局局长,上来后,想立功,办一个大案。
现在听陈节这样一说,他感到,他的机会来了。
警察局局长马上下达命令,让行动队带人去酒店抓董先生。
陈节没有告诉警察局局长,常亮没了一个警卫排在酒店。所以,当十几个警察冲上酒店的五楼抓人时,马上遭到了士兵的警告。但是,警察不当回事,继续冲向董先生住的房间。
常亮事先曾交代警卫排长,如遇有人劝说不对,继续威胁董先生。警卫排开枪阻止。但护董先生。所以,当警察冲上来时,警卫排长手上的枪响了。随后,警卫排的士兵正好练枪。于是,他们一齐开枪。
枪没准星,扣动板机就打。所以,十多个警察人人中弹。倒霉的两个人,去见阎王了。
这一下,吓坏了所有的人。士兵开枪杀警察了。
何龙一听到消息,马上去找侯勇。侯勇已经得到了消息,已经通知了延安。
听说已经汇报了,何龙才松口气。他不知道延安会如何处理?
士兵开枪杀警察,警察局长吓坏了。这一下子闹大了。
这时,伊藤一郎带着日本宪兵,来到了酒店。
而常亮已经到了酒店,正在与警察局局长对恃。
伊藤一郎问:“为什么开枪?”
常亮立正敬礼:“报告太君!这事责任在我。我事先给警卫排排长下了命令。如果有人冲击我的客人,就警告劝阻。如果再不听,继续冲击,就开枪退敌。”
伊藤一郎看向警察局局长,问:“你为什么派人冲击常师长的客人?”
警察局局长大声地说:“报告太君,我怀疑常师长的客人是红党。”
伊藤一郎问:“有证据吗?”
“没有!我是推测的。一个北平的商人,哪里买不到布,偏要到江州来买布。而且这布还在苏北。所以,那人可疑。”
伊藤一郎点头,看向常亮:“你有什么话说。为什么要派一个警卫排来保护一个商人?”
常亮想单独向伊藤一郎汇报。但是伊藤一郎直接说:“就在这里说。”
“是!太君,这个董先生是一位大人的朋友。如果他在江州出事了。那么不但我会没命。就是太君你,也会受到牵连。”
伊藤一郎后悔让那些人听到这话。看来常亮真的有难言之隐。
但是,水已经泼出了,收不回来了。只得继续。
“那你就将这位大人的名字说出来!”
“是!太君。这位大人就是土肥原贤二将军!”
伊藤一郎听到土肥,就感到不妙。再出现原贤二出来,他已经手在抖了。
那是什么人?没有人会比他清楚。就是日军的军官,他说抓就抓。
伊藤一郎冷眼看了警察局局长一眼。警察局局长忙狡辩。“常亮说是那就是吗?我说不是!”
伊藤一郎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何龙,招招手。
何龙马上挤了进来。“太君,请吩咐!”
“你马上给三郎打电话。让他发电报到北平,找他的同学四条木工。打听一下,是不是有一个姓董,叫什么?”后面的话是问常亮的。
“董永!”
“对,叫董永的人。那董永,是不是土肥原将军的客人?”
何龙敬了礼,去了楼下打电话。
接到了何龙的电话,伊藤三郎本来不重视。但是,当何龙说,这客人是土肥原的朋友后,伊藤三郎手上的玉佩掉到了地上。他也不捡。急忙跑到电报室去发电报了。
发完电报后,伊藤三郎就守在电报室。等回电。
他有些担心,要真的是土肥原的朋友,那这回事就麻烦了。
这个该死的警察局局长!
十五分钟后,四条木工回电。
“有!叫董永。是将军的朋友。听说他买布去了江南。”
拿到了电报后,伊藤三郎马上给何龙打电话。“何龙君,你马上告诉我哥,不要得罪那个姓董的。我马上带电报过来。”
何龙急步冲到了五楼,来到了伊藤一郎的身边。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伊藤一郎两眼象刀子一样刺向了警察局局长。对何龙说:“下了他的枪,抓起来!”
在场的人马上明白,那姓董的真是大神。这样的人,在江州,被人拿着枪冲击?事情大发了!
警察局局长哭了出来:“太君,不是我要抓人!是经济督查处的陈节对我说,姓董的是红党。让我抓起来一用刑,就知道了。”
伊藤一郎看了看现场,这多的人都来了,陈节却没来。这人心机深。坐山观虎斗。
一会儿时间,伊藤三郎跑了过来,头上的汗水还在向下滴。
他来了后,马上将电报交给了伊藤一郎。
伊藤一郎一看,来江南,不就是江州吗。
伊藤一郎马上对常亮说:“你去告诉董先生,我想当面向我赔罪。”
常亮犹豫说:“太君,这事与你无关,要怪就怪我。我答应董先生了,布价再降成。”
“快去!”伊藤一郎命令道。
“是!”
常亮马上进了房间。很快就出来了。
“太君,董先生请你进去。”
伊藤一郎对何龙做了一个手势,何龙与伊藤三郎明白了。
就在伊藤一郎进房间的时候,一个人从房内,出来迎接伊藤一郎。两个人用日语说着笑着,就象认识似的。不了解情况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两个好朋友。
何龙来到了警察局局长的身边说:“局长,本来你是我的老长官。我不该……但是,这事关系着江州人的安危。所以,只能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