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港镇的日本鬼子可是不好惹的,洋枪洋炮的先进武器装备都在这里。为什么呢,这里有盐田啊,渤海湾生产的食盐那可是又白又细,营养齐全。虽然世界上的食盐都是咸的不假,但也有个口感问题,这里盛产的食盐,咸中带香,又不苦涩,不论是直接食用还是腌制咸菜,都是上等的好佐料,当地老百姓吃饭实在没有菜可就时,可以直接用面食蘸盐吃。
日本人侵略中国时,在沿海各地掠夺盐场,建设盐场,大量的食盐从海上运往日本,又从日本运往世界各地,日本人光靠盐贸易挣了大钱,又把大钱用在了军事扩张上。他们在掠奇食盐的过程中发现,中国东港镇出产的食用盐最为畅销,最受欢迎,随即命名了“东港食用盐”。
东港镇的盐田座落在渤海湾南岸的东西线上,大约有三万亩左右的样子,四周围满了铁丝网,其间的盐田和卤水池星罗棋布,全部用青砖砌成,紧挨盐田的北面是盐业加工厂,紧挨盐业加工厂的北面,是自然海沟形成的天造地设的盐运输码头。紧挨着盐田南面便是大名鼎鼎的东港镇。
整个盐场内有几十垛大的盐堆,似小山丘岭,绵延不断,晴天在阳光的照射下,一座座大盐垛好像一座座金山,一颗颗大盐粒犹如晶莹剔透的宝石。先进的加工设备瞬间将一颗颗“宝石”分了级,有粗有细等级分明,然后冠上精美的汉奸包装,乘上码头里的运输船舶,直奔小日本去了。
这是个产、加、运、销一条龙的掠夺,日本人为了确保这个掠夺的实施,派设了两大队人马实行军事化管理,以保障强盗式掠取的安全。一队是以肥丸布克为首的海军陆战队,驻扎在东港镇,把守着前沿阵地。另一大队人马是以短粗一郎为首的盐场大本营,直接围绕大盐场和盐运海港码头设防,碉堡、铁丝网、堑壕等防御设施比比皆是,巡逻队牵着大狼狗定时不定时满工地乱窜,域外人员很难接近。从外地抓来和骗来的二百多名中国盐工,吃住在工地,实行昼夜禁闭式管理,如若走出规定的范围格杀勿论。被打死、累死、病死和意外死的盐工,有的被丢在乱散岗中,,有的伤病残者被运输的盐船带走,默无声息地永远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
肥丸布克是个混血儿,不知是他爹还是他娘是个美国人,生就出一米八多的大个子,黄黑的杂毛还打着卷儿,蓝绿的眼睛抠在眼眶里,鼻子既不像东方人也不像西方人,一看便知是个杂种货。这个家伙精明的要命,既会打仗还会做生意,他与短粗一郎合伙贩卖私盐赚了一大笔钱,在TJ市和QD市的日租界都有别墅。短粗一郎矮胖的实在不像个人样子,身体三尺来高,四尺多宽,头大脖子粗,整天眯缝着小眼寻花问柳,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无所不用其极。他与肥丸布克站在一起时,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充满了滑稽的丑态。这两个坏家伙都是日本军中队长,而且是加强了的中队长,按照日本中队的编制,一个中队一百五十人左右,可这两个中队加起来却有五百人之多。
攻打这两个中队的计划是有了,还必须拟定出详细可行的战斗方案。为此,高云飞与两名侦察员身着便衣,混杂在老百姓中间,到东港镇侦察敌情。
东港镇除盛产渤海湾食盐外,更多的还是出产渤海湾梭子蟹、渤海湾大对虾以及渤海湾梭鱼、鲈鱼、文蛤、白蛤、花蛤等水产品。渤海湾独特的生态环境,形成了独特的美味营养海鲜。现在正是深秋时节,各种鲜肥的鱼虾蟹压满了集市,可以说这就是个渔业新镇。
高云飞他们穿梭在来往的人群中,目光和精力投在鬼子的据点上,通过观察,先是大致了解了鬼子据点的布局。鬼子据点设置在东港镇最北边,是肥丸布克的一中队,分三部分一字东西向排列,站在高处向北观望,就能看到几华里外的盐场和码头,那是短粗一郎的二中队所在地,两个中队首尾呼应,彼此连接,牵一发而动全身。
一连几天,高云飞他们都要到镇上活动,然而除去远远地能够看到站在鬼子据点岗楼高处的敌人外,没有见到一个鬼子出入,据点内部的人员配置、火力情况、活动规律等等一概不知。“云飞哥,你说这些鬼子是不是不吃人粮食啊,怎么一个出来的也没有?”侦察员小张显然沉不住气了,急着问高云飞。“我看老是这个样子的话,咱们再在这里转悠也没有啥意思了?”另一名侦察员小李也是有些焦急地说。高云飞劝慰地说道:“这几天来,确实收获不大,咱们都要沉住气,耐心地寻找机会,最好想办法活捉一个鬼子,或着给敌人做饭的伙夫也行,只要是据点里的人,知道的情况就多一些。”说完,又想了想,说道:“要不咱们先到盐场和码头那边去摸一下情况?”小张和小李赞同地答道:“对,对,去那边看看是啥情况。”
于是三个人出了镇,向北沿着草间小路,去观察盐场、码头敌人的设防和地形情况。不多时,就接近了盐场四围的铁丝网。透过铁丝网观察里面的情况,只见盐工们正在忙着收获秋盐,有的在捞盐、有的在运输、有的在归坨。“咱们再接近一些,找个盐工聊聊。”高云飞说。于是三个人趴进低洼的草丛里,悄悄地爬到铁丝网跟前,刚一探头,就见大远处有五六只大狼狗狂吠着呼啸而来。高云飞赶紧地向小张小李使了个眼色,迅速地猫着腰撤了回去。幸好有铁丝网拦着,几只大狼狗只是隔着铁丝网叫了一阵子,扫兴地走了。
又是无果而返。在回来的路上,三个人讨论起今天发生的一切,“云飞哥,是不是敌人发现我们了?要不这么快那狼狗就追来了?”小张说。“敌人准是有望远镜,要不的话怎么这么快?”小李说。高云飞一直沉思不语地在想这个问题,鬼子即使用望远镜发现了我们,应该同时派人过来才是,怎么就只见狗没见敌人。“这几天风可真大,老是回来遇到顶风。”小张抱怨地说。这句话提醒了高云飞,他一拍大腿说道:“怎么就忽视这件事了呢?是风向的问题,咱们是在狗的上风观察的,狗的鼻子灵,大老远就闻到气味了,怪不得这么快就追来了。“对呀,对呀,我们俩就没想到呢,下次非把这群狼狗干掉不可!”小张小李齐声地说。
高云飞他们返回驻地,全团官兵正在集训,为攻打东港镇和盐场码头的鬼子做着准备,只见魏芬芳对着一部分站立整齐的队伍讲话:“这是我们团被收编后的第一仗,大家一定要好好地训练做准备,要知道咱们现在是八路军了,不能再和过去的土匪山贼一般,只能干些拦路劫道、偷鸡摸狗的勾当。咱们要大力整顿,加强训练,使每个士兵都要知道为何而战,懂得怎样去战斗。这第一仗非常关键,只能胜不能败,咱们要打出志气,打出威风,宁死不能丢人显眼,听懂了吗?”大家齐声遍:“听懂了!”,魏芬芳正要宣市大家继续操练,一转身看到了高云飞正在不远处听她的演讲,立马改变了主意,大声说道:“欢迎高主任讲话。”大家立即鼓起一片热烈的掌声。这时的高云飞虽然早已是团里的教导主任了,但是此刻被魏芬芳突然推举的讲话,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再加上这几天侦察敌情的工作收获不大,毫无讲话激情可言,只得临时抱佛脚,想到哪里讲到哪里。“咱们自从成为八路军以来,通过学习和训练,大家从思想上有了很大的转变,训练也很见起色,逐渐步入了正规代化、规范化。鬼子称八路军是‘土八路’,我们就要和他们较量一下,让他们尝尝八路军的厉害,让他们知道‘土八路’不土。咱们要想打败气焰嚣张、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所谓皇军,就必须从气势上压倒他们,从战术上重视他们、从训练上超过他们,大家说对不对啊?”大家又齐声道:“对!”“继续训练!”“是!”大家分头训练去了。
魏芬芳微笑着走到高云飞跟前,竖起大拇指说:“教导官就是有水平,即兴讲话还这么上纲上线的。”高云飞谦虚地说:“哪里哪里,你可是在出我的丑了。”说着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全团上下正在大搞练兵演习,有的在练射击、有的在练投弹,有的在练刺刀、有的在练跨越障碍物。高云飞与魏芬芳边巡视边讨论着拿下东港镇和盐场码头据点的对策。
魏芬芳说道:“现在战士们可谓是士气饱满、斗志昂扬、求战心切,迫不及待地想和日军一战。啥时候发起攻击就看你的情报情况了。”高云飞说道:“我也非常理解现在大家的心情,敌情摸不准确,咱们绝不能盲目地行动啊!明天继续实地勘查。”
高云飞为侦察探寻敌情的办法又整整思考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便叫醒了侦察员小张小李,打马又奔东港镇去了。临近镇时,把马寄养在一个老乡家里,三个人徒步前行。
沿海的风,一年四季不停,每天都在刮着,他们决定这次先去盐场勘察一下,回来时再到镇上。他们这次吸取了上一次的经验教训,决定找一个逆风的方向接近盐场,今天是大东北风,从西南方向逆风而上最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