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到了深夜,但并没有因为深夜而落幕,反而气氛起伏到了更高,喧闹声,笑声,以及各种疯狂的玩闹声。
“李经理,人家看中了一条项链,您可以送给人家,好不好嘛”
“好好好”
一个肥胖的男子搂着一个腰细如蛇,红装艳色的女子,粗厚的大手不断在她身上探寻着,惹得女子妩媚轻笑,他们走出店口,就有有两位西装人士为他打开车门,肥胖男子在艳色女子的娇唇上狠狠一吻,才放开女子,半只脚踏入了车门,肥鼓鼓的头从车窗内侧即将进入车内。但就在进入车门那一刻,他伴随着笑容凝固了,破碎的玻璃声,如打碎的红酒,被猩红覆盖,也如绽放的玫瑰,撒向周围,去炫耀它的秀色。无论是西装人士还是那个艳色女子都保持着前一秒的表情,直至听到倒下的声音,以及红液流入娇唇的腥味,伴随着一声声惊恐的尖叫,打破了这个气氛高昂的夜市,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滴针可闻。
某间楼顶上,一枚黑色枪管还在冒烟,枪管延伸至枪柄都隐匿在皑雪里,她抖动了埋藏在身上的积雪,冰冷的眼神如寒冬般凌冽,她架起狙枪,从附近的顶层滑过,整个动作行云流水,黑色的皮衣遮住了她所有,只剩下一双无神的眼睛,她漫步走在小巷里,周围都是底层饥饿人群,看到有人经过,纷纷哀声探求,她没有理会,从一群中穿过,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下来之前,她已经将那边狙击枪包裹好在背后,背起来鼓鼓的,让不少底层人群透露着贪婪的气息,饥饿的驱使下,不少人开始奋不顾身的扑向她,企图从她手里夺走一切所需的东西,无论吃的还是穿的。
面对着一群失去理智的欲望人群,她出手了,动作精、狠、准的打击在扑上来的人身上,让这些原本就饥饿无力的人群割麦般,被轻松击倒,一声声惨叫声回响在小巷子里,惨叫声唤醒了他们的一丝理智,后续的人不敢向前,只能无奈的看着她慢慢离去,眼眸绝望的像着漆黑的天,没有一丝的希望。她不是神,她救不了他们,因为她连她自己都救不了,她就像一丝孤魂,行走在世间,但却有着一个目标.....
她行走在黑暗里,转角便进入了她隐藏的密道中,密道漆黑无比,偶尔还能听见几只出来觅食的老鼠叫声。走了几分钟,皮鞋拍打着湿滑的地砖,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来到一处高墙上,密集的青苔包裹着,滴滴水声拍打着地面,地下臭水的气息以及阴暗的寒冷让那些流浪的底层人群不愿靠近此处,她走到高墙左下角两块砖的距离,缓缓有序的敲了三下,然后拿出一张细薄的卡,墙内射出一道红光,在卡面上扫视一番,高墙突然抖动起来,如一堵几百年没开过的大门发出轰轰声,缓缓向两边开了一扇两米高的洞口,她走了进去,高墙再次艰难的合笼过来,几分钟后,一切回归到了宁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水滴声轻轻有序拍着,黑暗笼罩吞噬刚刚出现的唯一光源。她来到了她的住所,灯光从她进来的一瞬间便打开了,像厚实的仆从,迎接归来的家主,她放下了背在后面的狙枪,包裹的布滑了下来,在灯光下,露出了那熟悉的狰狞蛛纹标志,“黑蛛!”眼前这个女子,便是十年前死里逃生的雪琳,她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顺手从旁边的桌子拿起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眼眸寒光,手一挥,锋利的齿锋划过空气,捅入八米外的木墙上,狠狠的插在一张照片的人头上,而这个人,正是刚刚死去的李经理。此人与军火有来往,而她只是顺藤摸瓜,从这些人渣中寻找当年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那个男人,一级军部长,兼并首级杀手首长,杜思洛。
雪琳收回目光,落在了黑蛛上,眼神复杂,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取出一根放入口中,她也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火光微燃,轻吐出一口袅袅白烟。十年前,她埋葬好妹妹后,便一人带着那把钥匙,穿过了暴雪的险阻,滔天的恨意促使她不断突破自己的极限,来到了雪迈最不希望发生的“可能”,她打开了那扇密封已久的大门,那道连夜轻语都禁忌的门。
亲爱的女儿,雪琳
当这道门被打开了,意味着,就只剩你一个人了,对吧?也只能是你,无论是雪儿还是轻语都不可能来到此处,从你拿起枪械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你将会踏上这段命运之路,因为你实在是太像我了,眼眸中的兴奋,以及天生的敏锐,无与伦比的感官,如果那老头没死,看到你,他绝对会兴奋到疯。但是,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你是我最爱的女儿,最重要的家人,我曾经在你这个年龄早就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每天徘徊在杀戮的血腥中,每天,都有不少的同龄人死在我手上,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所以生存的本能让我一次又一次的厮杀,直至我十六岁那年,我成为了国家首级杀手的一员,我们停止了每天的厮杀,开始各式残酷的训练,不少人在训练中痛苦的死去,训练了三年,我们开始了任务,清理国家内的害虫,而你的母亲夜轻语也在其中,不仅她,还有你最想杀的人,杜思洛,他是我最早的搭档,我和他参与了各式暗杀,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刺杀无失手,凡是我们俩出席的任务,没有失败。
很快我和他在首级杀手的地位日渐高涨,在一次决战中,我胜他一枪,因此我主掌了首席之位,而他则为副席,我原本以为我们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直至我们死去的那一天。
直到二十年前的那场任务,我唯一一次失败,那个任务是刺杀当时国势强盛的沙利帝国的继承者以及带走当时世界上唯一一枚成功的可控的轻核聚变因子。而我当时的搭档就是你的母亲,这次的任务十分艰难,我们需要潜入,寻找机会。我和她有着国家经过精密处理的身份,很快便进入了沙利帝国的国境,并在那暂居下来,为了过境,我们什么枪械都未带,一切都靠自己去完成这个任务,但我们万万没想到,在接下来短短的两年里,彻彻底底的颠覆了我们有生以来的生存观,阴冷外表的我在当地居民本应该会被排挤的,但他们却不仅接纳了我们,还为我们提供了各式的帮助,以及我们从未感受到的关心,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是来毁灭他们所有幸福的恶魔,在他们的帮助下,我找到了工作,我和她渐渐安居了下来,但我们并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不断储存资金购买枪械,安排一系列的暗杀计划,这一场暗杀,我们居然延迟了三四年,我们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在这两年下来,我和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异样的情感,在他们的引导下,我和她居然相爱了,我们都很清楚,情感是杀手的唯一禁忌,但是无论我们怎么去挣扎,我们都会越陷越深,最后我们第一次尝试到了害怕,我们害怕眼前的一切都如泡沫般破碎,我们害怕失去对方,那一刻,我们已经很清楚,我们已经无法再次享受杀戮的盛宴了,无论是我还是她,我们还甚至想,就此退出首脑杀手,伪造我们不慎被发现然后被处死的消息,第四年冬,我们有了你,第一次我感受到了生命的奇妙,将你怀抱的那一刻,我和她已经决定了,背叛首脑杀手,背叛国家,只因为你,我们的孩子,从那以后,我和她时常微笑待人,和周围的人混在了一起,我们就想这样活过这一世,便满足了。
但,命运却否决了我们,无论是哪个国家,必然都有祸害之虫,他们都享受着高位,视人命如草芥,想要启动那颗轻核聚变因子来威胁其他国家,一时间,各国骚动,各国军事开始筹划,那一天,我们知道,我们不得不行动了,无论是为了你还是为了那些无辜善意待我们的人,我们都必须再次行动,也许是为了赎罪,但我们知道,我们的罪,是无法洗的干净的,我们的手已经无法洗清了,无论是不是无辜的,藏送在我们手里已经不计其数,但即便如此,我们最终决定,还是行动,将轻核裂变因子带走,由于各国军事战乱已经本国的首脑杀手现首领杜思洛的加入,我们找准了时间,在双方被牵制下,我们幸运的带走了它,但也因此被发现,我们九死一生中逃了出来,但也因此留下来暗疾,我们的行动最终还是被他发现了,就在他准备一举拿下我们的时候,当时失踪已久的首脑杀手前任副首领汉克出现了,他救下我们,将我们带走,隐居在了偏远的雪山之峰,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
琳儿,我知道你现在很绝望,但不要害怕,我们只是化作了天上的星辰,我们会一直看着你,默默的守护你,如果你放得下,那就离开这扇门,放心,杜思洛这个人从来都不会追杀第二次,你可以继续在雪山,或者回到人群里,永远的将这颗灾祸留在此处,你可以获得幸福,可以找一个喜欢的人出嫁,生一个孩子,然后在相伴到老,这是我和你妈的愿望。
但是,这也只是个愿望,我很清楚你,孩子,我知道你现在很恨,复仇已经成为了你活下去的所有支撑,但答应我,不要迷失自己,成为杀戮的工具,这颗灾祸成为了你唯一可以找到他的诱饵,但是你一定要清楚,这颗灾祸一旦被任何人夺走,都有可能成为一场灾难,数千万人的生命可能会因此消逝,如果你还坚持的话,那就去吧。这里除了这颗灾祸还留下了不少我们这些年的枪械资源以及各种身法,待你学完再去吧。
知道吗?孩子,我们并不希望你为我们复仇,我们只想看你幸福的活下去,无论是我还是你母亲又或者你妹妹。
最爱你的父亲雪迈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