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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遇袭

雏鹰在空中飞 松鼠吃鳜鱼 2306 2024-07-06 14:58

  1935年5月初,亲日分子天津国际社社长胡恩溥和震报社社长白逾恒,两人被密谋暗杀。后华北日本驻屯军参谋长酒井隆,日本大使馆武官高桥,先后访问国民党政府华北地区当局,说二人暗杀案,是中国人民的排日行为,促使地方政府严加注意,则日方将采取自卫行动。

  人们将其称为“河北事变”。

  一个月后,1935年六月初。

  此时的北平虽说还是春天,但实际上与夏天没什么区别。骄阳似火的天空,呼吸举足间都能感受到阵阵热浪。脚底传来的炙热,通过血液传递到灵魂深处。而灵魂的燥热,只有在树荫下能缓解片刻。若是此时能吃上一块冰镇过的西瓜或是一壶小酒,灵魂怕是会沉醉。

  显然向云贤并没有这个福分,他只能坐在闷热的黑色汽车里。手中纸扇的微微晃动,肩膀上带来丝丝热风。他的右手拿着一份报纸,眉头紧皱,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细的汗水。

  阿叶在副驾座上递给后排的向云贤一块手帕。向云贤接过手帕,轻轻在额头上点了点。

  阿叶问道:“先生在生气吗?”

  向云贤冷哼一声道:“泱泱华夏,被倭人欺负成这样,我能高兴?”

  阿叶叹了口气道:“先生说的是河北的事情吧!“

  向云贤一脸不悦:“那两人本就死不足惜,但他们还是中国人啊!中国人的死向日本人交代什么?何长官居然还要去调解。调解个屁!“

  “先生,攘外必先安内,这是蒋公定下的。“阿叶看向向云贤,在闷热的汽车里,呼吸变得平稳,眼神中有着无奈。

  向云贤看出了阿叶心中所想,若不是东北军被关东军打散了,阿叶也不会离开东北军。他明白,阿叶是最不希望内战的那批人。但是,政治权术岂能三言两语解释。

  他只能语重心长道:“阿叶,这种话少说。“

  阿叶点了下头,声音有些低沉:“是,先生。“

  阿叶回过头继续看向窗外。若不是向云贤,他早就被关东军杀死。对于先生,他只有尊敬和报恩。但内心复杂的心情却是无法言语的,这是种对家乡的思念和愤怒。

  他们此行是去城外找向云贤一老友叙旧。这位老友曾是一名赫赫有名的作家,但厌恶生活的琐碎和黑暗。于是学着古人,做起了隐士,所谓小隐隐于野。阿叶自然看不懂这种做法,但是能让先生尊敬的人,他自然也只有尊敬。

  乡间的道路坑坑洼洼,地上除了那随风扬起的泥沙。还有人,有老人,也有小孩,但是后者更多。远远的看,他们躺在地上,大家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站起来。

  可这泥土松松垮垮,像是铸造了他们脆弱的肢体的材料。臭味压住了泥土的芳香,他们应该是不可能再站起来了。

  阿叶并不是头一次看到这种场景,但是每看到一次,心就痛一次。

  向云贤了解阿叶的善良,他安慰道:“阿叶,人固有一死。“

  阿叶点了点头:“我明白,先生。盛世千秋,何时能遇到啊!“

  向云贤望向尸横遍野的道路感慨道:“盛世千秋前必然有一场惨痛的付出。“

  他指的自然不是这些饥饿和穷苦的无辜百姓,他们只是时代的牺牲品。他说的是为了抱负和使命奋斗的人,比如他,还有那些在正在长征的朋友。他个人是欣赏他们的,但是政治立场迫使他走向了对立。

  向云贤的脑中还在感慨,他想起了曾经的战友。有的已经去了天堂远方,有的还在艰难的奋斗着。但是就在这时,耳边一声巨响,向云贤感受到汽车的剧烈的震动。他整齐的衣衫在剧烈的摇晃下变得褶皱。发型也变得凌乱了起来。

  阿叶心中暗道,不妙,这是刺杀。他感受到汽车受到严重的损伤,立即喊道:“停车。”

  司机连忙点点头,但是再下一秒,一颗火焰般的流星穿过玻璃。玻璃上裂开了一道蜘蛛纹,发出“噗”的响声。他的脑门就像一块豆腐一样,被瞬间击破。

  血在再响声后的一瞬间如同瀑布般的喷涌。血液的飞溅使阿叶整张脸上,布满着密密麻麻的小血点。随着司机的突然死亡,手下的方向盘随着向右一个猛转,汽车重重的撞到了一棵大树上。整个过程只有不到三秒。

  由于晃动,阿叶来不及做什么,他只能对向云贤喊道:“先生,快趴下。”

  言罢,他手掌拉了一下脸,抹去了血渍。一个翻滚,跳下了车。一声枪响,随之而来,好在并未击中。阿叶躲在树的后面,掏出手枪。他知道,这是一名狙击手。但是并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其他的帮手。

  狙击手向着阿叶开了数枪后,便转头攻击汽车,企图引爆汽车的油箱。

  阿叶猜了猜狙击手大概方向,他朝着其方向开了数枪后,冲进汽车,把向云贤带到树后,开始了奔跑。

  这种奔跑十分消耗体力,其原因并不是山路的崎岖,而是内心的忐忑。每次枪响后,都会在内升起一种祈祷。这种跑步是黑色的,因为你看不见危险,可是危险就在旁边。自己犹如是一个猎物再被猎手玩弄。

  向云贤体力逐渐不支,腿脚变慢了些许。就是这一瞬间,一道黄色的光芒穿过他的腹部。他来不及感受到疼痛,只感到全是一阵酥麻,瞳孔在那一瞬间变成了黑色,他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阿叶迅速将其拉到一块巨大的石头后,他撕开自己的衣服,做成布条裹着向云贤的腹部。双手用力的按压着,也不再顾忌向云贤的疼痛。他对向云贤喊道:“先生!坚持住!您好久没看见子阳了!”

  剧烈的疼痛让向云贤说不上话来,他有气无力道:“我怕是看不到了……我有点……想子宸了……”

  说到这里,他的眼角流出了一道眼泪。这滴眼泪是相思还是伤口带来的疼痛,此刻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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