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已经自动成神或者被当成神的上校,维持他诺言的东西恰恰成了神化本身的过程。越是黑暗的时光,恰恰对一种东西的执念能够让绝望的人看起来更想个人。
关于诺奇先生的要求也只有复活他逝去的爱人那么简单,简单到利用上校那近乎让一切希望都暗淡的感染复活方式一步到位……这样的交易后续只会让上校他们一步得到这座基地所有使用权限与永久居住许可,绝对把沦陷之地仅有的帝国成果变成实打实的存在!
而他仅仅是想让永久在冰层里沉睡的女人再度苏醒回到自己身边,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请求。
“在这里生活久了,就会发现其实教会跟那些宣扬神罚的愚昧之徒并非是这个时代最盛行的产物。一旦失去控制的世界也必然会投入更加黑暗的深渊与绝望之中,没有制约与力量的捍卫也只会放大长久以来我们所压抑的痛苦与黑暗一面。人类可以说是注定要在一场场劫难中拥有一次次血的教训才能明白自己的本能无疑是邪恶且无知的表现,活下去也不是为了更多可以追逐一种虚假的存在。”
沦陷之地待久了会让人有所绝望与陷入癫狂,但诺奇先生这种拥有执念的存在却掌握了一切并恢复了大部分原样的人生。通过让帝国的信条再度回到人们心中继续维持着庇护所的稳定,做无数善行却得不到如此同等分量的回报也只能说他是一位没有任何私心的神之代言人。
上校似乎也不懂得现在维持他理智的东西就在自己眼前的冰层之中。此时此刻的他不想做一个神的代言人来让所有人感到虚假的希望,而是成为一位充满感情与自私的人来让自己的爱人再度回到自己身边那么简单……为了这个目的就连上校这种非人的存在都必须成为这一环的媒介,哪怕用上一切手段都要达成。
“上校,我明白您所说的风险是什么。无法承受改良寄生体寄生的存在只会成为又一具没有任何温度的感染者实体,就连她也是如此。哪怕只有一点点能看到自己期望的结果,哪怕只有一瞬间也足够让您相信我之前对你所说的话没有任何虚假的成分。”
“我对你管理下的庇护所没有任何其他想法。如果你坚持完这么做,就请你自己承担这个后续的代价以及她所带来的隐患后果。”
“这就是我想要的答案,也许这就是我没有陷入黑暗前最后的挣扎。我的手下以及我都受到了沦陷之地对帝国的诅咒噩梦,外来者不会像你们这样继续遵照着帝国的法令而保持谦卑有序。所以哨兵们对你们的戒备,是因为同样外来者在这里导致了一次很严重的事故……他们的内心压抑着如此的情感负重却被我下令禁止讨论这件事,控制局势不能单靠所谓的信念就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看起来平静有秩序的基地内部实际上已经是在压抑着众多人类情感中最为负重性的情感流露,长时间的管制与丧失希望根本没有让这里的人去想象到外界生活的念头。更何况外边乃是感染者大军时不时就可以徘徊的狩猎乐园,连脚下的大地也成了一种极度不可靠的存在。
恰似这个时候帝国的车队来到此处也算是缓和了这里大多数的人的矛盾与即将爆发的负面情感,也正好带来了诺奇先生最后的希望之光。
能够复活一个死去者的奇迹就在自己眼前,这种时候怎么可能会忍住自己原本伪装起来的表情来达成目的。只能说诺奇先生的表现比上校更像个有所求的人,更像个活灵活现的人……所以他不会威胁上校替他完成这一切,只需要承认自己在某种程度上要求非人的做法上欠缺考量。
上校也能感觉到这里的一切都已经进入可悲的最后冲刺阶段,权衡利弊之下确实答应他的请求也没有任何令自己困扰的地方。不需要承担任何代价与指责便可以拥有自己不敢想的一切,老实说这个计划还没有那么糟糕透顶。
除了上校依旧以神的角度审视自己的行为继续扩大自己的感染之外,其他的都是一种可以忽略不计的小代价。这种情况到最后真要发生一点变故也可以算是运气不好的成分完全可以说得过去。
“冰层永远都只是一种看起来无法逾越的障碍,实际上只需要在其中留下一个无法冰封的坑洞就足够让一切变成可能。随后的故事就是上校占据这座基地,无论何时都可以开展自己的行动……没有人质疑与阻碍甚至能够得到更多人力与物力的支持,怎么想关于这个交易都不会让你吃亏什么的。”
都已经变成这样,上校也实在不好拒绝诺奇先生的请求。毕竟一个窟窿的事情也确实让一切再简单不过了,也就是让上校再度隔开手腕让血彻底渗进去的过程罢了。
反正都是跟魔鬼交易的过程,怎么样的结果都只是一种令人保持希望的后续进程。站在神的角度还想保留人性这一点完全就是痴人说梦……
“这是一种附带的免费服务,帮你破一下冰什么的。另外我不需要这个基地的管辖权力,只需要给我的人留下落脚点就足够了。她现在的状态很虚弱,不过她现在只是一种不适应的抽搐状态。休息到第二天就没事了,不过我需要你向我提供一些关于这里的情报信息。毕竟我们带着任务而来,暂时无法离开这里。”
“雷斯特上校,不愧是您这样身为第四阶段的核心人物。作为交易条件,我会把您想知道的一切统统告诉您。您以及伦科思伯爵他们都可以永久居住在这里,我们会为你们提供必要的援助!”
果然跟魔鬼交易后往往会得到更多有价值的东西作为奖励与结果选取物,当然这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