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走进西霸天的后花园,到处是秋天的景色。地上落满了树叶,有红的、黄的、绿的……五彩缤纷,美丽极了。
西霸天有他的道理,古书看的不少,料定窦义得再野蛮也不会把一个送信人杀死,随恶狠狠的讲道;“怎能断定自己必死无疑呢!可知,两军交兵不斩来使,”
“不错,两军交兵不斩来使,那是对正规部队而言,”保安队长廖一熊恐惧地畏缩着,感到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要把自己吞噬掉,前面是无尽的黑暗。
但是,求生的欲望,生与死的关键时刻,只好豁出去了。
别看平时在西霸天面前像只哈巴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如今顶起嘴来滔滔不绝,致力为自己辩解;“那些不斩来使的话,对返湾湖的土匪失去了作用。可想而知,土匪们都是些亡命之徒,一个个心狠手辣,即是抓到与他们没有任何过节的兄弟,没有一个好死的,不会善感罢休,何况西霸天身边一个狗腿子呢,抓住非剥皮不可。
那种剥皮的死法,小的想起都害怕,反正左右一个死,所以,宁肯死在老爷手里,用枪崩了脑袋,也不愿死在返湾湖土匪们剥皮的刀下,刮骨抽筋,疼痛难忍,免得死前痛苦,起码落个全尸,因此而抗命,所以,不愿担当送信任务……”
“唉!”西霸天听了保安队长廖一熊的一席话,再次叹了一口气。
事实却是如此,跟着老夫没少出骚主意,背地里不知干了多少干坏事,这叫作恶多端,罪该万死。
因为,他廖一熊干缺德事太多,只要抓到返湾湖的兄弟,不是挖去眼睛就是割掉鼻子,有的被活埋,反正没一个好死的。
一报还一报,冤冤相报,保安团与返湾湖积怨太深了,谁去也会担惊受怕,所以,老夫才派心腹廖一熊前往。
再说,其他人前去,老夫又不放心,没有合适的人选啊!
他只好继续做廖队长的工作,讲道;“此信关系重大,必须要一名得力的、老夫信得过的贴心将领前往,你是老夫身边的红人,又是身兼保护团长安全的保安队长。
那么,土匪头领见了送信人,肯定特别重视,计划才能得以实现,如果换成其他人,那信的分量就轻多了,有可能当成废纸丢掉,老夫苦心设计的作战计划岂不落空,”
尽管西霸天磨破嘴皮,廖一熊始终为送信心惊胆寒,冷汗直流。
他双腿发软,连站立的姿势都没有了,平时看来很温顺的哈巴狗,如今感到西霸天好像变成了魔鬼,每一句话都是把自己往坟墓里推。
他感到眼前的天空是铝灰色的,迷迷茫茫,混混沌沌。自己好像一架飞机越飞越高,渐渐地底下的东西完全看不清了,周围完全是一片灰暗色,阴霾把飞机包裹起来,如堕无底雾中,害怕突然降落深渊,摔个粉身碎骨。
保安队长廖一熊的胆怯,惊动了一旁站着的乔付指挥。
他望着廖队长那泪丧的脸,心里已经明白,他正站在生与死的鬼门关前,狗腿子的下场就是这样,在主人面前没一个有好结果的,怎么办呢?
如果自己推一把,说句坏事的话,他就死定了。
拉一把呢,讲个人情,有可能留下他的狗命。
在这关键时刻,乔义艇选择了挽救他,随做个顺水人情,为廖一熊讲起情来:“屠团长,廖队长所言极是,返湾湖的土匪们对廖队长恨之入骨,正愁捉不到廖队长呢,此番前去送信,等于让廖队长去送死,非宰了他不可,一刀杀了是轻,说不定刮骨熬油点天灯,所以,违抗团长命令,死活不敢前去,”
“他不去谁去?”
西霸天大眼一瞪,恶狠狠地讲道:“难道让老夫亲自前去,土匪们不是一样要捉拿我吗?
战争就是这么残酷,该尽忠的时候必须挺身而出,一个个都怕死,这封信还能送出去吗?”
此时,一阵风吹来,他们面前落下了几片树叶。瞧,有的像小花蝴蝶,扭动着美丽的翅膀翩翩起舞。有的像一只只黄莺,展翅飞翔。还有的像舞蹈演员那样,轻盈得旋转、旋转着……
“要不……”
乔付指挥突然讲出这么一句,连西霸天都没想到的话;“我乔副指挥前去如何?”
“你去……”
西霸天并没讲话,是在琢磨是不是合适,还是另选他人,只有他心里清楚。
其实,乔付指挥是受保安队长廖一熊之托。那求生的欲望,两只老鼠眼睛只翻乔义艇,意思能不能替自己向西霸天讲几句好话。
他不得已才讲出此话,一来,试探一下西霸天的反应,明知自己不是保安团的人,西霸天不会让自己去的,二来,看一看其他人前去如何?有没有活动余地?好为下一步做打算,免得引起西霸天的怀疑。
“你能去吗?”
果然不出所料,西霸天摇了摇头,清楚乔付指挥是故意讲的,根本不是合适人选,不耐烦地讲道:“吴百强的副官前去,怎能送保安团的书信,这是不打自招,无形中向返湾湖土匪泄密,他们一定怀疑,保安团与国民军联手剿灭返湾湖的兄弟们来了,”
“那怎么办!”乔付指挥为送信装作为难。
“唉,”西霸天只好叹一口气讲道;“该去的不愿去,不该去的要求去,看来只有拿军法处置,以振军威,”
随喊叫一声,“来人那!”
可是,连连喊叫几声,哪儿有人,两个卫兵到厨房提水去了,剩下的只有刚刚换班的屠万顺。
“到!”屠万顺赶紧前往打个立正,“请屠团长指示!”
“把廖一熊拉出去军法惩处!”
屠万顺并没立即行动。
因为,此时廖一熊叩头如捣蒜:“老爷饶命!老爷饶命……,看来这颗脑袋难以保住了,怪不得昨天晚上,乌鸦在头顶乱叫,今天终于兑现了。”
“屠团长使不得,”在这紧急关键时刻,乔付指挥又发话了。
他心里明白,军法惩处,就是要杀掉廖一熊。
这个时候还不能让廖队长死,西霸天是为送信发愁,仍有活动余地,在这个节骨眼上,赶紧试探着讲一句,“愿意为团长卖命的兄弟多的是……”
意思面前不就有一个吗。
“讲来听听,”西霸天好像没明白。
他此时正气呼呼的,为送信束手无策,本想军法论处,治廖一熊的死罪,念其跟随老夫那么多年,所讲之话也确是如此,到了返湾湖的土匪窝里,生不如死。
如果不治他抗命死罪,以后再出现类似情况怎么办?正在左右为难,犹豫不决之时。
“怕团长舍不得。”
乔付指挥先来个旁敲侧击,而后终于讲出自己要说的话。“您的贴身保镖……屠万顺是多好的人选啊!”
“对,对,”保安队长廖一熊立即支持,举双手赞成。
他暗暗感谢乔付指挥,把自己从阎王殿的鬼门关前拉回,连连赞不绝口,接着讲出一大堆道理;“屠万顺与老爷同姓、同辈,又是贴身保镖,他去最合适,再说,屠万顺是新来的,与返湾湖的土匪没打过交道,即使抓住也不会杀他,”
“难道就你知道土匪厉害,”
西霸天并没当即点头同意,随借题发挥,教训起廖一熊,也是给自己一个台阶,“屠万顺是老夫的家门,老夫还真有点舍不得,难道他就不怕死吗,”
这时,乔付指挥趁他们主仆二人斗嘴之机,立即走向屠万顺。
二人心里彼此明白,他们装作面朝东方观看天空,谈论着:“你看那儿的天空,出现了一匹白马,那马头向南,马尾向西。马是跪着地,像等人骑到它的背上,它才站起来似的。”
屠万顺接过话来道;“那匹马大起来了。马腿伸开了,马脖子也长了,一条马尾巴不见了。看的人正在寻找马尾巴,那匹马就变模糊了。”
二人会了一下眼神。暗语双方都已明白,乔义艇清楚大队长独龙已经把弹药库的钥匙拿到手。此时,正等待机会逃出保安团呢。
那些树叶纷纷落在地上,给地上披上了厚厚的“棉衣”。脚踩在枯叶上,发出“吱吱”的响声,奏响了深秋的“交响乐”。
西霸天在心里揣摩着,目前除了廖一熊以外,再没有能担当此重任的人。
他对任何人都信不过,只好犹豫不决地讲道:“屠万顺昨晚值夜班,一夜没睡,需要休息,老夫怎忍心派他去送信。”
“报告团长,”
大队长独龙闻听西霸天所言,立即转过身来,打了个立正。
这是关键时刻,他表出决心,讲道:“为了战争的胜利,为了家门团长,哪怕是赴刀山趟火海力所不辞。屠万顺不休息,愿意担当送信任务,”
“愿意送信……”西霸天闻听所言,心中大喜。立即赞不绝口,“打仗需要父子兵,送信还是我们屠姓人,等归来以后,老夫定有重赏,”
“重赏就不要了。”
大队长独龙随扯个理由来掩饰自己,“谁让属下姓屠呢,与团长一个姓。常言道;朝里有人好做官,还想为家门屠团长,立上一次大功,得到团长的重用提拔呢,”
“嗷,原来是不要赏要官啊,”
西霸天终于明白了屠万顺的心思,“放心,从返湾湖送信归来后,老夫一定给个满意的官职,决不会亏待家门,”
紧接着向屠万顺交代一声:“这封信十分重要,老夫准备了十万大洋……”
西霸天见说走了嘴,怕泄密,赶紧止住话题,讲道;“把信送到就是了,”
“请团长放心,”
大队长独龙立即把信迭起,塞入帽子内,谁知,刚刚摘下帽子。
“啊!”保安队长廖一熊看得清清楚楚,帽子下有个鼓鼓的犄角,即刻惊叫起来;“他……他是……他是独龙……”
预知后事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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