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魔女再现
这一天,山岩与南飞燕、雅娜等人在卫队陪同下赶往山口附近,去视察那里的防御工程。众人骑马经过一片空地时,山岩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杀气急速袭来。他几乎出自本能地向左侧俯下。几乎与此同时,他感觉右肩仿佛被人重击一锤,整个身体被撞得向后翻倒,跌落马下,同时一声爆响从左前方传来。身旁众人大吃一惊,雅娜最快反应过来,飞身下马,一下子扑到了山岩身上,不顾南飞燕惊诧的眼神,手指前方对卫队大呼:“快!前方有杀手!快去找出来!”众卫兵如梦方醒,立即散开向前方奔去,而另有几名亲卫则一字排开,挡在前面。南飞燕也连忙下马,查看山岩伤势。雅娜抱住山岩大呼:“你怎么样?怎么样?”山岩身披重甲,被摔得头昏脑涨,又被雅娜压住,有些喘不过气来,努力说道:“我没事,我没事,让我起来喘口气。”雅娜这才放下心来,意识到自己还趴在山岩身上,脸一红,急忙爬起来。山岩坐起来,觉得右肩部很痛,但似乎都是皮肉伤,动了动右臂,活动没什么大碍,也就放心了。再看右肩甲,被什么东西撞得陷下去一大块,整个都变形了。雅娜和南飞燕帮他把衣甲脱掉检查,发现外面的铁甲已经破裂,但里层的皮甲还未被穿透。雅娜解释道:“这是狙击枪打的。由于角度原因,子弹被弹开了,没有击穿铠甲,应该问题不大。”山岩一听狙击枪,立刻两眼放光,叫道:“好家伙,我一定要搞到它。”说完,一跃而起,飞身上马,直冲而去。南飞燕和雅娜急了,急忙也上马追去。
山岩对这一带的地形很熟,一开始就判断出子弹是从左前方不远处的那座小山上射出的。他策马冲过去时,发现卫兵们已经向那里围过去了,因为那里是前方最可能的藏身地带。山岩知道,此山前面较平缓,后面是一道悬崖。一般上下山都是从前面,但如果早有准备,后山却是逃跑的隐蔽路线。所以,山岩直接策马奔后山而去。到了悬崖下,山岩跳下马,把短刀别在后腰上,开始手脚并用,攀登悬崖。不多时,爬上了山顶,在附近略一搜寻,果然见到靠近悬崖的两棵树的根部各拴着一条麻绳,麻绳很长,盘在一旁。山岩冷笑一声,拔出刀,闪在树后。很快,两名黑衣女子匆匆奔了过来。年长的那位在前,手里提着一支奇形兵器,正是雅娜所描绘过的狙击枪。山岩大喜,待她们跑近,猛地跃出,对着那拿枪女子当头就是一刀。那女子猝不及防,慌乱中急忙举枪格挡。山岩本是虚晃一招,此时左手一探,抓住枪身,下面一脚踹出,踹中那女子腹部。山岩只想夺枪,不想杀人,故而脚下留情,只盼让那女子松手。哪知那女子却甚是坚强,危急之时竟然要枪不要命,死死抓着枪身,硬挺了这一脚。山岩一惊,稍一犹豫间,后面那年轻女子已挺剑冲来。情急之下,山岩只好松开枪身,再一脚将持枪女子踢倒在地,转头迎战那持剑女子。几招过后,山岩暂时逼退持剑女子,又想去夺枪,却见持枪女子已然坐起身,不顾嘴角流血,将枪口指向了自己。山岩听雅娜提及,那子弹就是从枪口射出,不敢怠慢,迅速闪身树后。只听一声巨响,身旁的一根树枝应声而断。再看那持枪女子,手又伸向枪身某处。山岩当即左手一镖打出,正中那女子持枪之左臂。那女子惊叫一声,枪脱手落地。山岩大步跳了过去,却被那持枪女子抢先一步,奋力用右手握住枪,就要扣扳机。山岩急忙一脚踢去,枪飞了出去,落到悬崖边上。山岩又一脚踢倒那女子,然后再去抢枪。正要伸手拾起,忽然身后风声响起。山岩急忙侧身闪避,一把短剑呼啸飞过。紧接着,那名持剑女子竟然合身扑来。这是什么招数?山岩不懂,但忌惮对方是魔女,唯恐有什么隐秘手段,也不敢怠慢,急忙闪到一旁。哪知对方目标不是自己,而是那把枪。只见那女子扑到抢上,一把抓住,竟然毫不停留,直接顺势跃下了山崖。山岩目瞪口呆:这山崖虽是不高,可都是石壁,崖底遍布巨石,任凭多高的武功,直接跃下也绝无生机!看来,那女子是宁死也不要自己得到那狙击枪。等回过神来,再去看另一女子时,发现她已经拔剑自刎了。
山岩在山顶上呆立了一会儿,听到山前山后都有了动静。山前卫兵们正围拢了过来,而南飞燕却先从后山崖爬了上来。原来,南飞燕追着山岩到了后山崖下,山岩立刻就爬了上去,但南飞燕却身着重甲,攀岩不便。待她卸甲后,山岩已经接近崖顶,而雅娜和近卫们也赶到了。南飞燕怕弄出太大动静,破坏山岩的伏击,所以先安排其他人就近隐蔽,然后自己才攀至半山处隐蔽,等听到枪响时才继续向上爬。但当她上来时,战斗已经结束了。山岩见到南飞燕,喃喃说道:“我不想杀她们的。我只是想要那把枪。她们这又是何苦呢。”
山岩把这两名魔女安葬到了那名吹笛魔女的墓旁。三人连名字都没有,墓碑也就只是三块无字碑。山岩来到墓前,把手里的残笛和断枪摆在墓碑前,心里难过,又喃喃道:“她们这是何苦呢?她们应该知道,我无意杀她们。她们只要什么都不做,就可以脱离苦海了,为什么还要做这么多,去自寻死路呢?”雅娜叹息道:“这就是她们的宿命。你想让她们什么都不做,其实是要她们在心里跨出一大步。这一步,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够跨出的。”山岩有所触动,不再说话,只是长叹了一声。
狙杀事件把魔女殿的威胁又一次摆到了眼前。雅娜判断,魔女殿在连折三人、毁两秘器后,绝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应该就是那飞天器和霹雳弹了。而且,事已至此,恐怕她们也就无所顾忌了,有可能会直接杀进镇里。为此,雅娜不仅要求加强了大本营的各房间的墙体,到处堆放了沙袋,垒成矮墙,还画图教育大家,发现类似的物件被扔过来,要立即躲到沙袋后面,如果来不及,也要立即趴下。最后,她还为山岩安排了另外两处处所,要求山岩每晚睡在不同的房间。一时间,大本营里人心惶惶。山岩有些不以为然,用得着这么夸张吗?但是南飞燕力挺雅娜,山岩也只好照做,只是心里很是纳闷:怎么南飞燕与雅娜成了死党了?山岩也曾几次问南飞燕和雅娜,雅娜初来那天,在南飞燕房间换衣服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始终不得要领。接着,雅娜又与南天鹰嘀嘀咕咕的,然后南天鹰就开始经常骑着她的巨鹰玩失踪,山岩也是有些奇怪,但实在太忙了,也就没去管它。
这一天,有人来报,最近不止一人听到了天上传来轰隆隆的声音,但没看到什么,大晴天的,也不像是打雷。雅娜闻听,点了点头,说了句:“终于来了!”
第二天,东崮山区开始有消息传开:五日后在卧虎镇外的一片小树林边,将举行新兵检阅,届时山岩将亲自视察。为安全起见,闲杂人等不得靠近那片空地。随即,准备工作也开始进行。检阅台开始在那里搭建,空地上也开始标记位置。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检阅日一早,一小群骑兵就开始在空地上列队。不久,一队骑兵簇拥着一位一身金甲的将军来到现场,引起一片欢呼。然而欢呼声刚停,一种隆隆之声由远而近传来,很快就十分清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奇怪的东西正以离地面十几米的高度迅速飞来,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众人都被惊到了,连战马也受了惊,开始四散而逃。那位金甲将军在卫士的保护下,迅速冲进树林躲避。
飞行器上正是两名魔女,其中一名驾驶直升机,另一名负责投掷炸弹轰炸山岩。她们的另外两名同伴早就空降进东崮山区,刺探情报。在得知山岩要出现在此处的消息后,她们按时出发,在地面同伴的信号引导下,及时出现在了正确的地点。现在,只需飞到山岩头上,投弹攻击了。只是,山岩躲进了树林,而此时已是春暖花开,枝叶渐盛,所以一时难以发现。不过,树林不大,无论对方从哪个方向跑出,都很容易发现。所以,魔女驾着直升机在树林上方缓缓搜寻,并不着急。不时有敌兵向直升机射箭攻击,但那些箭飞近时都被风吹得失了方向,根本构不成威胁,而霹雳弹数量极其有限,是不可能浪费在低价值目标上的。所以魔女们毫不在意,只是努力搜寻山岩的下落。她们的目光都汇聚在下方,都没有注意到,此时此刻,一道黑影正从天空中急冲而来。
来者正是南天鹰和她的巨鹰。为减轻重量,南天鹰连短剑都没有带,只拖着一张大鱼网,驾鹰从上方一冲而下,接近时顺手一抛,那大鱼网正罩在直升机那旋转的尾翼上。直升机随即开始转起圈来。驾机魔女努力去控制,然而她其实总共也没有多长的驾机时间,无论飞机还是燃料,都极其珍贵,哪可能任由她去练习呢?情急之下,飞机不但没有恢复平稳,反而彻底失控,一头栽向树林,撞到树上,很快一声巨响,一团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
远处的人们先是吓了一大跳,随即爆发出阵阵欢呼。南天鹰得意极了,她为了今天的演出,暗地里已经训练了很久了。今天还特意穿上了一件最漂亮的衣服。此刻的她,驾着鹰在观众头上一次次盘旋、俯冲,尽情享受着大家的喝彩。这感觉,真是好啊!她心里暗叹着。远处的山坡上,山岩望着空中翱翔的南天鹰,有些出神了,而一旁的雅娜则低声笑骂了一句:“这丫头,不去帮着抓人,反而在这儿显上了。”
据雅娜分析,附近必定有魔女在地面上为飞机引导,所以,飞机一出现,附近的军队就立即出动搜山。过了一阵子,一声轰响远远传来。又过了些时候,有人来报,弓箭手们把两个魔女堵在了一个小山洞中,而魔女引爆了霹雳弹,连山洞都炸塌了。山岩又是一声叹息。
事后,山岩把所有收集到的魔女尸骸都葬到了一起。在墓前,山岩感叹道:“魔女殿应该也没剩多少秘器了。真希望她们早一点失去所有秘器,然后就可以解散了。”雅娜却严肃地说:“即使没有秘器,只要还有需要,魔女殿就会继续存在的。即使不再叫魔女殿,却还会有另外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