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浩辉提着一个小袋子面粉,眨着双眼,摇晃着膀子,装出一种很悠闲的神情,来到了9号赌场。一抬头看见了门口日本寇兵的便衣岗哨,他神情是那么自然,9号赌场的商人、脚行、酒鬼、赌徒都是老油条,其中一个老赌徒,一脸横肉,凶神恶煞一般,苦着脸一见面就问:
“兄弟你也来消遣,看你是新面孔吧。手里的袋子带了多少钱,来找姑娘的?”
“不,”池浩辉鄙夷的目光,不屑一顾,悻悻地说,“我是来找人的,听说这里新来了几个艳红姑娘,趁着新鲜搞两个玩玩。”
池浩辉一边和赌场的赌徒搭讪着,一边向赌场的里面斜眼望去观察敌情。
在路上,池浩辉寻思着这次到赌场的任务。早上,刘林陪同池浩辉寻花问柳找了个熟人的饭店喝了茶水,问老板问出了一处赌场,老板说:“9号赌场,是目前规模不小的赌场,由帮会分子和日本寇兵掌权,里面也许有你需要的东西。”池浩辉一捶桌子叫了一声“搞!”刘林跟着也兴奋的说:“行!”可是现在要他来赌场侦察敌人内部的情况,他却又有些摸不透了。根据老板交代,之前他曾经是赌场老油条,两个多月,他一次也没有再到赌场去,他甚至避讳着再到那里去。有时到附近办事,按理要从赌场门口经过,可是他死活不走绕个弯,宁肯多走几步路也不傍近赌场了。记得自从老板的好友打着爱国的旗号,杀了日本寇兵以后,他每天到必要路过赌场心里都在揣摸着,小眼暗暗的观察着四下的动静,好象赌场周围到处都张着捕人的网。对于赌场的近况不是很了解,所以,现在,池浩辉去就是无头苍蝇。但是哪怕冒险也要试一试。
池浩辉从衣服兜里掏出墨镜戴上,又掏出一盒香烟,拿出来一根,点上,放进嘴里慢慢吮吸着,潇洒的把烟雾故意吐到便衣的身上,拍了拍赌徒的身体,“兄弟慢走。”而后大步流星进了赌场里面。
赌场里人声鼎沸,客绎不绝,烟雾缭绕,一帮赌徒正激情四射地耍着手里的钱,有说有笑,几个路过的打手死死地盯着桌面上的赌徒,像是监狱的狱警看着罪犯。
打门口进来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伙子,拿着钱,穿过人群,他便去押牌宝,一堆人蹲在桌面上,小伙子看上去汗流满面的,应该是刚干完活回来,夹在这中间,声音他最响:“押大四百!”“咳!一开一啦!桩家揭开盒子盖,慷慨激昂地唱。“天灵灵,地灵灵,财神人显灵啦,啦——”“有钱的都是爷,爷的运气赛神仙咯,神仙出山咯!”小伙子的钱便在这样的歌吟之下,渐渐的输入别个汗流满而的赌徒的腰间。几把下来,他终于只好挤出堆外,钱输光了,站在后面看,替别人着急,嘴里还呐喊助威,“赌大……赌大……”
池浩辉对小伙子蛮感兴趣的,溜达到他这桌,凑个热闹,一眼望去,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啰,那牌技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池浩辉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充满了失落,“这样的赌徒,不被玩死已经够给面子的了。”用强大的身体挤出一块位置,快速坐下,从衣服兜里掏出一沓钞票,扔到到桌面上,这干净利落又霸气的动作,把在场的人都镇住了。
众人一看这钱如此之多,议论纷纷。
“这真是土财神。”
“说不定是哪偷来的赃钱。”
“不会是有钱的公子哥来当冤大头吧。”
“真是有病。”
……
说什么的都有,不输当代键盘侠。
发牌员做庄,询问池浩辉,“兄弟玩牌吗?”
池浩辉微微点头,“嗯。”。
发牌员拿出一副新牌,当众给人观看,确保没有任何问题,而后在手里翻转,熟练的操作着洗牌手法,洗了三遍后,放在桌上铺开成扇型,先行给自己拿了两张,随后一次分发给桌上其余的人每人两张。
池浩辉拿起牌,看了一眼:黑桃9,黑桃10。确定好牌,合拢放到桌子上,明了方片10。待其他人也确认好,第一轮叫价开始,池浩辉开口,“庄家开价。”
发牌员不假思索,“二千元。”
一听价格,其他人望而却步,几个怂包决定放弃,退了场,迫不得已留下池浩辉和一个瘦子还有发牌员。那个瘦子一看就是输了钱,生活上营养不良。
池浩辉见大家退场,没有受到影响,毫不畏惧,“我跟,二千元。”瘦子看池浩辉跟,立马就也跟了二千元。
场上情况很是焦灼。发牌员寻见都跟,开始分发第三张牌。
池浩辉接过牌,闻了闻牌的味道,用左手揉了揉牌的边角,邪恶地笑了,望了周围的赌徒,偷看了发牌员一眼,从衣服袖口抽出黑桃J,干脆利索把手里的方片J替换掉。明了这张J。
发牌员看了池浩辉的牌,不以为然,叫嚣道,“兄弟这牌不错呀,怎么做顺子?我很看好你,我跟四千元。”
一口价,把瘦子吓得面面相觑,手抖的不知道该不该跟,寻思了半天,摇了摇头,放弃了,及时止损,起身离开。
场上就剩池浩辉和发牌员两人对垒。
池浩辉心如止水,面不改色,见发牌员这架势,自己也跟着叫嚣起来,“我的牌如果不信任它,它一定会背叛我,那样,我的命就是赌场的了,英年早逝可不是很好的选择。我跟四千元。”
发牌员笑着说,“兄弟,别这么说,来我们这里玩的,哪个不是到最后都输掉自己的命,既然要玩,那就是默许了将生死置之度外,虽然说吧,人贪财是本,但不至于非要送命,奈何他们的明智之举就是送命,拦不住,索性就帮他们解脱,也算一等善事。”嘴里振振有词,说的人五体投地,一般人听到这些话,很有可能走火入魔。发牌员又递给池浩辉一张牌,眼下是第四张,轻视地看着池浩辉,“这牌拿稳了,别手抖。我跟六千元。”
池浩辉再度接过牌,看了一眼:黑桃Q。直接明了黑桃Q,“我很欣赏你的自信,可惜我运气就是这么的好,你不觉得我现在很有可能让你倾家荡产?我跟八千元。”
发牌员并不慌张,他心里知道下一张牌是什么,这几张牌纯是他偷奸耍滑故意留给池浩辉的,目的就是为了用老千教育一下池浩辉,毕竟自己的地盘,自己说了算,操控牌局易如反掌,“希望你能赢下这一局,我这钱可是等不及去你口袋里咯,你别说,还挺烫手的。我跟九千元。”
说完把最后一张牌分发,发牌员先行开牌,牌很顺,使其洋洋得意,他知道给池浩辉的牌是梅花K大不过自己的牌,自己怎么样都是稳操胜券,提前恭喜道:“兄弟,我四个A一个2,不好意思四喜了。看来,人算不如天算,你输了,有这些钱不如花天酒地一番,何苦来赌场找刺激,不值当。”
“你确定不看看我的牌?你就这么相信自己的手发的牌一定是烂牌?你太自信了,也许是你输了。”池浩辉冷嘲热讽,表现出一副真实的暗疾是渺小,而伟大的暗疾则是虚伪的神态,继续挖苦着发牌员,“有一种人,就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请你相信,忠诚你的牌一定会背叛你!”一抖手把全部牌都明了,含沙射影地最后丢下一句,“我同花顺,说实话,别用你那拙劣的演技来侮辱我的智商,太蠢了。”
同花顺引得观看者一片骚动,他们觉得非常不可思议,这么久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的牌,颇为稀罕。
“顺子,真有福气!”
“这家伙有备而来啊。”
“不会是同行过来砸场子的吧。”
“大哥这挣快钱的手就是厉害。”
……
一样,看热闹不嫌弃事情大,七嘴八舌什么都敢说,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发牌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瞬间头皮发麻,这万般不可能是同花顺,他记得牌库,提前设置好的错不了,到池浩辉的手里成了黑桃K,给他这么好的同花顺,这里面断然有鬼,他迟疑地望着池浩辉问道:“你动了手脚对不对。同花顺,这么久都没人能够得到,你是怎么来的?我不相信你,你老实交代,不然今天别想走出我家大门,还没有人敢在我这里胡来。”
“输不起?人心真的可怕,区区一点小钱,也要跟我纷争,看得出来,你们是真黑。”池浩辉故意起身,又掏出新烟点燃,吮吸着,冲着发牌员恶狠狠地吐了一口,“我不要这钱了,权当募捐给赌徒做慈善了。”然后就要离开。
“等一等……”一阵急促地脚步声打后面传来,操着山西口音,朝池浩辉奔赴而来。
池浩辉一愣,扭回头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