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出海避风
接下来适时响起的开饭铃终于让艇员们回过神来,开始各自打饭打菜打粥。
伍迪摆了摆手,张如利松开四期班长的领子,四期班长面红耳赤下一句话也没敢说就走了,不一会儿换了另一个人过来打了几个馒头。
这名四期班长名叫何才龙,说起来和伍迪二人还同处于枪炮部门,职务是前主炮的班长,平时就是欺软怕硬,在这种等级分明的舰艇单位,一个四期班长地位绝对不算低,觉得新兵一定是最好欺负的,这是千年不变的一个道理。
伍迪属于后主炮班,班长名叫李联刚。
张如利被分到了机枪班,战位在二层甲板的前后机枪位置。
住是都住在一个舱里,但晚上住进去,早上一大早就起来吃饭也不可能认识,就算是认识估计伍迪也不打算放过他。
这本身是一个小插曲,只是由于兵龄的差距和伍迪来的时间太短而多了一些特殊讨论性,艇上的生活中不时就会出现这种打架斗殴的事情,而伍迪这一次的事情却让艇员们感觉到一丝不同。
不受欺负的新兵只有一种,那就是因为自己本身有着极大的部队关系造成的有恃无恐,所以伍迪和张如利立马被艇员们认定为关系兵了,再加上俩人来的时候根本没卡在新兵连结束和学习专业结束的点上,这种观念似乎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种事情一次就够了,以后基本也不会有欺负新兵的事情发生在两人身上了。
没用几天伍迪和张如利就基本学会了舰艇生活的规矩,关于作息制度也都熟悉了。
或许是由于这是一个装备老化的舰艇单位,管理方面并不严格,每天早餐后例行保养,用抹布擦擦战位上的炮体或者用一种铜油把裸露的金属擦亮基本就算没事了,多一点活都没人愿意再去做。
平时最多的就是三五人聚集在一起在后甲板附近抽烟吹牛。
伍迪并不懂这些老旧的武器,只知道这是57主炮,是一种发射57毫米口径的炮弹的舰艇主炮,前后甲板各装有一座,一夹弹药仅有3枚,每一枚看起来有正常人小腿粗细,大约13斤重量左右。
就好像张如利所在的机枪战位,机枪班又被称为25炮班,25炮发射的是25毫米口径的链装弹药,有一根香蕉那么粗细。
干完了活之后的伍迪和张如利总是凑在一起,实在无聊之下也会学别的艇员那样在武装更处登记一下,然后去码头供应站去买东西或者打电话。
艇员们认为的两人的嚣张跋扈并没有发生,两人虽然天天凑在一起,但往往都是一副和蔼可亲的年轻新兵模样,慢慢倒是也与艇员们打成了一片。
这种舰艇生活其实也不无聊,只不过体能训练上实在是敷衍,这一点让两个人十分不满意。
周一到周六都是6点起床,周一周四早上是体能训练,在营区院子里跑上两个来回,算起来也就是2公里顶了天了,然后做上50个俯卧撑,早上的体能就算是完事儿了。
周二周五早上安排队列训练,这种队列训练完全就是在耗时间,基础动作做一遍花费4分钟,然后休息4分钟左右,再开下一组,伍迪和张如利都有些不好意思做标准队列动作了,实在是有些辣眼睛!
周三周六早上安排大扫除,周日6点半起床,周末两天双休。
但周一到周五下午都会安排体能训练,一般就是4点左右开始,不到4点半就结束了,开饭之前的时间都是自由活动。
于是营区里出现了两个奇怪的新兵,体能训练结束后这俩人总会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再跑上几圈,一直跑到5点左右凑上个七八公里再回船上用10分钟赶紧洗漱,然后参加小扫除。
“伍哥,我觉得有些欠点儿意思了……”
“唉!我也无聊啊……又有啥办法呢?”
“你说咱俩在这里能学啥?再呆下去我估计都废了!”
“行了,也别想了,安心呆着吧。”
伍迪和张如利平日里总要这么聊上几句这种牢骚。
猎潜艇的落后性注定了不会轻易出海,但随着天气的变冷该有的避风还是要有的。
这里是一个港湾,三面环山,一面是个入港湾的海口,海口面向东北方向,所以冬天赶上东北方向而来的强风,艇就无法在码头上靠得住,就需要去锚地去抛锚。
随着11月份的来临,一场降温适时来了,一大早扩大器就开始喊了起来:
“备战备航部署,备战备航部署,各战位开始备战备航!”
列队齐整并且都穿着救生衣的艇员们又是跨立变为立正,同时回应:“是!”
然后机电部门就会启动机器,枪炮部门就开始给各个主炮副炮或者无管炮水雷等套上炮衣,航观部门就准备雷达、报务、信号之类的机器调试,舰务部门的帆缆班就开始在前后甲板各固定防风锁,供艇员们在避风的时候拉着不要掉下去。
收起来上下艇的踏板,将武装更执勤的小桌子固定在码头上,升起来专用的信号旗,拉响汽笛,收起来安全网,码头上每个系缆柱附近都有一个码头管理所的战士负责听令解开缆绳。
“离码头部署,人员按照区划就位!”
“解一缆!”
码头管理所的战士将缆绳从系缆柱上解开,船上一缆附近的战士将一缆总缆车收回固定,前主炮班长何才龙伸出右手握拳高喊:“一缆收回!”
“解四缆!”
一阵同样的程序,后主炮班长李联刚右手握拳举起来高喊:“四缆收回!”
“解二缆!”
“二缆收回!”
这里没有三缆是因为三缆很少用在固定码头的时候,具体原因伍迪也不清楚,或许是用不到吧。
“解除离码头部署,转为航行值更,航行更上更!”
这一套程序下来可算是给张如利带来了一些新鲜,很多同年兵也没出过几次海,这种小幅度的摇晃又让两名列兵吐了起来。
张如利有些好奇问:“他这是咋了?”
有人解释道:“晕船了。”
“这就晕了?是不是不想干活装的?”
“避风没活干。”
“为啥?”
“避风就是没活,还赚钱。”
张如利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致,兴奋地冲着这个一期士兵招呼:
“来来来,这位小班长,你过来给我说说这件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