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繁华喧嚣的城市渐渐平静下来。
南京第三医院的一间病房门前,南京分局的小武和小于坐在长椅上,可能是太劳累了,俩人坐在椅子上打瞌睡。这时,一个医生轻手轻脚地走过来,他带着个大口罩,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脖子上挂着听诊器,手里还拿着一个病例记录夹。医生走到病房门口,小武睁开眼,看了医生一眼。医生推开房门进去了。
小武捅捅身边的小于,俩人把手伸到腰间。
病床上躺着一个病人,头部全被纱布包着,只露出两只眼。医生走到病床前,看了一眼床头的病人卡片,上面写着:孙明。
医生回头看了一眼门口,门上的玻璃窗上没人。医生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注射器,轻轻撩开病人的被子,刚要把注射器扎向病人的胳膊。病人突然伸出左手,一把抓住医生的手腕,同时右手的手枪顶在医生的脑门上,一声大喊:“别动,”医生浑身一抖,手中的注射器掉在地上。
房门打开,小武和小于冲进来,两支手枪指向医生:“别动。”小武走过来,一把扯下医生的口罩和眼镜,他是副监狱长魏盛强。
床上的病人扯下头上的纱布,他是常云生:“魏盛强,恭候多时了。”
魏盛强被捕。
一辆黑色汽车停在南京分局办公楼前,霍子雄从车上下来,常云生迎上去:“哎呀,子雄,你回来了,这几天受苦了。”
霍子雄笑道:“没事,就当是放了几天假。监狱的内奸抓住了?”
“抓住了,就是那个魏盛强。”
“妈的,果然是他,我看他就不像个好东西。”
“魏盛强交代,他是独熊小组的人,爆炸江南造船厂、陷害萧剑锋、劫狱都是独熊策划的。”
“独熊是谁?”
“现在还不清楚,魏盛强也没见过他。王局长向南京镇反委员会汇报了查获内奸的情况,镇反委员会撤销了对萧剑锋的通缉,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工作了。我刚才已经通知了邹局长。”
“我得马上赶回去,去抓冯璐那个王八蛋。”
“你恐怕赶不上了,邹局长肯定会对冯璐采取措施的。”
俩人边说边走进楼里。
星期天上午,冯璐推着一辆自行车从家里出来,四下看了看,骑上车走了。远处,马路边的树丛后面停着一辆汽车,杨进林和田嫂坐在车里,盯着远去的冯璐。田嫂问:“要不要动手?”
杨进林说:“我带几个人先跟着冯璐,看他有什么行动。你们搜查他家吧。”
“好。”
田嫂下了车,向两边招招手,几个人向斜对面的冯璐家走去。
杨进林发动汽车,远远地跟着冯璐。不远处,巷子里驶出两个骑车人,跟在冯璐身后。
冯璐骑着自行车不紧不慢的走着,骑了一阵,他看看手表,已经九点了,冯璐加快了蹬车的速度。
冯璐奉独熊的命令,要赶到接头地点去会老狼。他心里盘算着,只要老狼和吴震中接上头,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老狼肯定会安排吴震中撤离的,吴震中一走,他就安全了。
杨进林的汽车从冯璐身边驶过,远远地拐向另一条街。冯璐身后,两个骑车人跟着他。
冯璐行驶到一个路口,借拐弯的机会,看了一眼身后,他看见了身后那两个骑车人。
清波荡漾的湖面上波光粼粼,在和风的爱抚下,湖面上荡起层层涟漪。
冯璐骑车驶来,在离湖边的亭子不远处下了车,推着自行车慢慢走到亭子边,回头张望着。
远处,一辆汽车停在一排树丛旁。杨进林坐在车里,拿着望远镜,盯着亭子边的冯璐,司机小马说:“他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他好像在等什么人?”杨进林回头对身后的两个侦查员说:“小赵,你们下去,告诉郑宁他们,只要有人和冯璐接头,就立即动手,连接头人一起拿下。”
“是。”小赵和另一个人悄悄下了车。一会儿,杨进林和小马也下了车,从另一个方向绕过去。
朱云鹏背着一个挎包,戴一顶无沿小帽,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像一个学者。他沿着湖边的一条小路,向远处的亭子走去。
冯璐将自行车停在亭子边,掏出烟来点上,漫步走上亭子,向四处张望着。忽然,他看见不远处的树后,有两个人正在停放自行车,那两个人正是刚才跟在他身后的骑车人。
冯璐意识到自己被跟踪了,他迅速四下查看,发现周围的几个人正慢慢向亭子靠拢。冯璐扔到烟头,快速走下亭子,跳上自行车飞速驶去。
郑宁说:“他发现咱们了,快追。”两个人跑到树下,骑上自行车向冯璐追去。
杨进林看见冯璐跑了,和小马回头向汽车跑去。俩人钻进汽车里,小马发动汽车,从另一个方向追过去。
冯璐狠命瞪着自行车,在崎岖的小路上猛跑,忽然,前面出现两个人,举枪瞄准冯璐:“站住,下车,举起手来。”
冯璐扔掉自行车,拔出枪来,举枪射击:“啪啪,”清脆的枪声在树林里回荡。
朱云鹏正向亭子走来,突然听到枪声,他猛地一愣,迅速闪到树后,探头向枪响的地方看去。他看见,冯璐正举着枪,向追击的人射击。
“啪啪啪,啪啪,”一阵枪响,冯璐腿部中弹倒地。郑宁、杨进林等人扑过来,将冯璐按住,冯璐被捕。
十几个行人驻足远望:“怎么回事?”游人们互相问着。朱云鹏混在人群中,远远看见郑宁给冯璐戴上手铐。他皱了一下眉,转身走了。
朱云鹏沿着一条小路快步走着,拐上一条较宽的路。一辆三轮出租车驶来,朱云鹏招招手,三轮车停下,朱云鹏上了车,三轮车驶去。
杨进林说:“他到这里来一定是来见某个人,快,马上搜索周围,发现可疑人员立即拘捕。”
“是。”郑宁带几个人向周围跑去。
冯璐戴着手铐,腿上缠着绷带,坐在审讯室受审席上。他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额头上渗出层层汗水。邹彤走进来,坐在主审席上,小菊坐在旁边担任记录。
邹彤看着冯璐,满脸愤怒的表情:“没想到,我的部下竟有你这样一个败类。”
冯璐自知在劫难逃,哀求道:“我知道叛徒的下场,可我没有血债,您是我的老领导,求您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戴罪立功。”
“我可以给你机会,只要你说实话。”
“我说,我全说。去年10月份,当时您安排我撤离,我回家想带妻子一起走……”冯璐忆起去年的情形——
一天傍晚,一个身穿黑汗衫,头戴礼帽的人拐进小巷,走到一处院子门前,敲了敲门。一会儿,一个女人开了门,那人回头看了一眼,走进院子。他是冯璐。
冯璐关好院门,向屋里走去。门楼后面闪出两个人,两把手枪一下顶在冯璐腰上:“别动,举起手来。”
冯璐浑身一哆嗦,乖乖举起双手。屋门开了,杜邵康从屋里走出来:“冯璐先生,我是情报总局的杜邵康,在此恭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