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明听罢彭啸天的一番论述，苍白的脸由于惊魂失措而扭曲了，他气急败坏地说：“完了，完了，剑锋跟你分析的一样，这回我是说不清了。”

　　彭啸天一听，大笑道：“剑锋也这么认为，哈哈哈，那你小子死定了。”

　　薛玉明带着哭腔说：“我怎么成了卧底了？妈的，我算倒了八辈子霉了，比窦娥还冤呢！”

　　彭啸天凑近薛玉明：“那你想想那死猪冤不冤，剑锋冤不冤。这么点委屈就受不了了。就冲这点，你也不像卧底。”

　　薛玉明赶紧说：“对对对，啸天，你最了解我了，我哪是干卧底的料啊。”

　　“逗你玩呢，看把你吓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不是卧底，你怕什么呀？”

　　“是是，我怕什么呀。”薛玉明这才缓过劲来。

　　“我呢，给你提个醒儿也好，谁知道老滕会不会也这么想呢？”

　　薛玉明忧心忡忡地说：“我就担心这一点，要真那样啊，啸天，到时候你和剑锋可得帮兄弟一把，可别落井下石啊。”

　　彭啸天笑着说：“你就放心吧，我哪会干那事啊，咱们谁跟谁呀。”

　　正说着，桌上的电话响了，薛玉明拿起电话：“我是薛玉明。”

　　电话里传出姜晓丽的声音：“薛处长，局长请你到他办公室来一趟。”

　　“好，我知道了。”放下电话，薛玉明呆呆地说：“不好，这就来了。

　　“镇定点，你这慌慌张张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心里有鬼。”

　　“好，好，我去了，回头再跟你说。”

　　薛玉明慌慌张张走进滕思远办公室，小心翼翼地问：“局长，您找我什么事？”

　　滕思远沉着脸说：“这个卧底的案子又有麻烦了，你把所有材料准备好，特别是关于朱云鹏办公室的那个电话和那个酒吧服务生的问题，把你的调查和事实部分都理清楚，准备接受总部的询问。”

　　薛玉明听罢，脸色大变，额头顿时渗出汗来，他惊慌失措地说：“局长，总部真的要查我呀？那我可冤死了。”

　　滕思远抬眼看着薛玉明失魂落魄的样子，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我说过总部要查你吗？你那么害怕干嘛？这个案子你不是一直在参与吗？那个电话也是你调查和论证的，总部找你了解一下情况，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薛玉明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啊，我以为要调查我呢？”

　　“调查一下你，也不是不可以，逐个排除嘛。”滕思远冷笑着说。

　　薛玉明又紧张起来。停了一下，他试探地问：“局长，总部为什么要直接调查此案呢？他们到底怀疑谁呢？”

　　滕思远叹了一口气：“这个，你就不要问了。唉，真是多事之秋啊。”稍停，他抬起头，对薛玉明说：“总部要调查的事，绝不能让萧剑锋知道啊。”

　　薛玉明一头雾水，喃喃地说：“是，局长，还有事吗？”

　　“没有了，你去吧。”

　　看着薛玉明走去的背影，滕思远小声自语：“瞧那怂样，还想当卧底呢。”

　　中午，萧剑锋和姜晓丽在一家小餐馆吃饭。姜晓丽抬头看看萧剑锋，小声说：“今天上午，次长来了，和滕局长一起向我问话。”

　　萧剑锋心里“咯噔”一下，他不露声色地问：“他们找你问什么？”

　　“问你那天看电影时，是不是出去过。他们好像知道你出去过。”

　　“那你怎么说？”萧剑锋极力装作轻松的样子。

　　姜晓丽调皮的笑了笑：“我说，你当然出去过啦，你不是到幸福路路口的一个小摊上给我买糖炒栗子去了吗？而且，我又没注意看时间，你最多也就20分钟就回来了，对吧。”

　　萧剑锋望着这位聪明、可爱的姑娘，心中感慨万千。他沉默了一会儿，问：“晓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姜晓丽眼中闪着泪花，动情地说：“因为……我爱你。而且，我觉得，你是对的。”

　　萧剑锋的眼睛湿润了。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小餐馆斜对面的马路边上，陶亮坐在车里，密切注视着萧剑锋和姜晓丽。在陶亮的车后不远处，还有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那里，车上的人正紧盯着陶亮。

　　傍晚，路边停着一辆灰色轿车，滕思远的车驶过来，停在灰色轿车后面。滕思远对司机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是。”

　　滕思远打开车门，下了车，朝前面那辆停在路边的灰色轿车走去。走到那辆车边，他拉开车后门，钻进车里。

　　杜邵康坐在司机位置上，见滕思远坐进车里，他转回身：“局长。”

　　“都搞清楚了？”

　　“都搞清了。那天，萧剑锋确实从影院侧门出去过，但看门人记不清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因为那天有好几个人从那个门进出过，而且，看门人中间也离开过。所以，萧剑锋到底出去多久，现在已不好追查了。另外，幸福路路口那个卖糖炒栗子的小摊我也找到了。据那个小贩辨认，萧剑锋那天确实在他的摊上买过一包糖炒栗子，但因那个小贩没有表，具体是几点钟，他也说不清楚。所以，这两条线索都断了。不过，我从大华影院到幸福路路口做了个往返测试，差不多是20分钟。”

　　滕思远听罢皱起了眉头。沉默了一会儿，杜邵康问：“局长，咱们下面该怎么办？”

　　滕思远缓缓地说：“总部已明确表示，不让我们介入。算了，就让他们去查吧。”

　　一间光线很暗的屋子，里面的陈设很简单，靠墙放着一张单人床，屋中间摆着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靠另一面墙摆着一张矮柜，柜上放着一些生活用具。

　　顾文斌、朱云鹏和陶亮围坐在桌子前，低声交谈着。

　　朱云鹏说：“说说情况吧。”

　　陶亮汇报：“自从监视萧剑锋以来，除了那次在大华影院，他在电影开演后出去一次外，这十多天来，没有发现他有异常表现。”

　　朱云鹏断定：“那次萧剑锋在影院中出去，一定是去了兴隆街的那个茶馆。陶亮被人打昏，就说明这一点。”

　　顾文斌说：“据我的人调查，萧剑锋那天出去后，在幸福路路口买了一包糖炒栗子，那个幸福路，就离兴隆街不远。”

　　朱云鹏十分肯定地说：“这就对了。萧剑锋去那个茶馆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现在来看，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否则的话，他就应该撤离了。”

　　顾文斌认可朱云鹏的分析：“所以，他一定还会再去的。我们绝不能放松对萧剑锋和那个茶馆的监视。”

　　“仅靠盯梢和监视恐怕收效不大，一旦被他们发现，后面的事就不好办了。我们应该想办法让萧剑锋自己现形。”朱云鹏自有主张。

　　陶亮问：“用什么办法？”

　　“这样，我们给他布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