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剑锋掏出烟来,递给邹彤一支,用打火机替他点上,自己也抽出一支烟点上。问:“市局传达了什么情况?”
邹彤喷出一口烟:“据台湾传过来的情报说,情报总局又派了一个代号三婶的人潜回大陆,但究竟去了哪里?现在还不知道。”
“三婶?”萧剑锋沉思着说:“他会来上海吗?”
“如果三婶是情报总局派来的,那他很有可能来上海,我们不得不防。”
“现在我们只知道一个代号,既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想要干什么?这很难查啊。”
“如果这个三婶是来搞破坏活动的,那么他一个人肯定干不成什么事,他必然要和潜伏下来的敌特取得联系,或许会使用电台。”
“那个老狼和特别行动队始终没有踪影,三婶会不会要和他们联系?”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这个老狼和特别行动队隐藏的太深了,始终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呀。”
“是啊,他们一直没动静,这是要等着搞一次大的行动啊。”
“对,这个三婶,我们就假设他是来南京或上海的,所以,我们不能被动的等待,要主动出击。”
“那就先从入境渠道查起,把最近所有从境外到南京和上海来的人都查一遍,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对,我把我们的分析向公安部和市委汇报一下,建议公安部和市委调动一切力量,彻查这个三婶。”说着,他站起身来。
萧剑锋也站起来:“我和你一起去吧。”
“好,走”邹彤说着,向门口走去。
“佳欣,我和局长到局里去一下。”萧剑锋边穿衣服边说。
赵佳欣从里屋出来:“局长慢走。”。
“好,再见“
萧剑锋和邹彤匆匆出了门。
萧剑锋家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司机小马坐在车里。邹彤和萧剑锋从楼里出来,钻进车里。
汽车发动,快速驶去。
南京,朱云鹏戴着眼镜,坐在家里沙发上看报纸。看完一张《上海日报》后,他又拿起一张《沪中时报》认真看着。他看的很仔细,一页一页的看着,连广告栏也不放过。两年过去了,朱云鹏依旧过着单身生活,他的眼神依然那样敏锐,那样阴狠。
猛地,朱云鹏的目光定格在一则寻人启事上——
三叔寻找五侄,五侄凯儿:你离家数载,音信皆无,望见此告示后,速到老店与表哥宏键面会,告之你近况,甚念。三叔武军。
朱云鹏的心像被人猛揪了一把。两年多了,他与台湾完全失去了联系,有时,他甚至忘记了自己到底是谁?记不清有多少次,他强迫自己回忆往事,以唤醒那个早已被埋葬的灵魂。五侄凯儿和三叔武军是他与顾文斌两年前商定的联络暗语,今天,台湾终于呼唤他了。朱云鹏的心砰砰直跳,他终于苏醒了。
朱云鹏抬起头来,眼睛里闪现着几朵泪花。不久前的一幕在脑海中闪现——
一个月前,朱云鹏秘密来到上海杨庄。李嫂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朱云鹏:“朱大哥,你还活着。”
“是,我活着,娇娇呢?”
“娇娇被一个叫赵佳欣的女人接走了。”
“什么?赵佳欣?”
“是,她拿着公安局的介绍信,我不得不把娇娇给她呀。她还说什么萧剑锋就是娇娇的爸爸。”
朱云鹏如五雷轰顶,满脸痛苦和愤恨的表情。
朱云鹏想象着萧剑锋和赵佳欣虐待娇娇的各种情景,眼睛里喷出怒火,咬牙切齿的低语:“萧剑锋,你连我女儿也不放过,你等着,咱们的较量还没结束那。”
五局会议室里,萧剑锋、霍子雄、赵佳欣、杨进林、田慧英、薛玉明等处级领导坐在会议桌两侧,邹彤坐在会议桌前面主持会议。
邹彤说:“把大家找来,是要对大家通报一个情况,台湾又派了一个代号为三婶的特务潜入大陆。我和萧副局长分析了一下,就假定这个三婶潜入了南京或上海,我们必须做好防范工作。昨晚,我向公安部汇报了一下我们的分析,公安部同意我们的判断,并要求各局排查最近入境的人员。所以,我们目前要做的,一是密切监控敌人电台的动向,玉明,一会儿散会后,你和侦听室的值班人员叮嘱一下,要他们一刻也不能放松监听。”
“是。”
“第二点是,从下午开始,对机场、车站、码头进行全面排查,重点查最近几天从境外来上海的人员,市委已通知有关部门配合我们。进林、子雄你们商量一下,分分工。”
“是。”杨进林和霍子雄应道。
南京森浦西路是一条商业街,街两边店铺林立,人来车往,红火热闹。在往来的人流中,朱云鹏骑着一辆自行车,由东向西驶来。
南京解放前,朱云鹏与顾文斌约定,在报纸刊登寻人启事两天后的上午,他必须赶到老店与来人相会,而所谓老店则是事先约定的一个地方。如果错过这次会面时间,将启用一个备用的联系方式。
朱云鹏骑到中兴图书馆前下了车,抬头看了看图书馆的招牌。
阅览室里坐着不少阅读者,朱云鹏走到一排书架前,抽出一本书翻阅着,眼睛扫视着周围的读者。
靠窗坐着一个人,正在看报纸,展开的报纸遮住了他的脸。这人看的这张报纸是两天前的《沪中时报》,背面的这一版正是广告启事栏,三叔武军寻找五侄的启事映入朱云鹏的眼帘。
朱云鹏走过来,扫了一眼那人手里的报纸,说:“这位同志,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那人放下报纸,朱云鹏惊喜万分,小声说:“陶亮,是你。”
陶亮微笑着站起来,握住朱云鹏的手低声说:“云鹏大哥,久违了。”
朱云鹏坐下,晃了一下手中的书:“我喜欢杜甫的诗,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陶亮笑笑:“大哥好雅兴,应该再加一句: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
暗号对上后,朱云鹏低声说:“想不到,来人会是你。”
“朱大哥,我一直期盼和你重逢啊。为成大业,你吃了很多苦,真是煞费苦心啊,兄弟我非常敬佩。”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晚上到我家去详谈。”
陶亮点点头:“好。”
杨进林带着几个人,向上海火车站安全检查站的民警了解情况。
田嫂和几个侦查员向上海客轮的服务人员和民警调查入境人员情况。
上海机场安检办公室,一个值班民警把一个记录本递给霍子雄:“这几天,几个班机的安检记录都在这里,特别是入境的人,都有详细记录。”
“谢谢。”霍子雄接过记录本,逐页查看着,旁边一个侦察员,认真的做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