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凯庆
彭啸天愣怔了好一会儿,突然,”啪“的一个立正,向邹彤庄重地敬了一个礼。然后,伸出双手,紧紧握住邹彤的手,声音颤抖地说:“做梦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你们哥俩简直是一模一样,太神奇了。你哥哥的死,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啊。也只有你们共产党人能做到这一点,我们自愧不如,枉活一世啊。”
邹彤说:“彭先生,我们是不打不相识啊,也算是老朋友了,剑锋经常跟我提起你,在二局,你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啊。“
“惭愧,惭愧。”彭啸天说:“二局是你们的手下败将啊。那天晚上还和剑锋说起,二局的薛玉明、姜晓丽都被他策反了,他还成功窃走了‘CAT工程’幽灵行动计划和江阴布防图,把老滕和我也扯进去了。后来,陶亮也栽在他手里。这二局可是让他搅了个天翻地覆啊。”
“恐怕这还没有完呐,台湾现在还在和我们较量啊。”
“来来来,坐下说。”彭啸天回头对服务员说:“上菜,店里的名菜都上来,再上几瓶好酒。”
“是。”服务员转身出去。
一会儿功夫,餐桌上摆满丰盛的菜肴,申主任说:“哎呀,我们就这几个人,哪吃的了这么多,老彭,你太客气了,这多浪费啊。”
“不浪费,不浪费,贵客临门,岂能不露露我这个小店的手艺啊。来来,尝尝味道怎么样?”彭啸天热情地招呼道。
几个人夹菜尝了尝,邹彤说:“这粤菜的味道很正宗啊。”
“啸天,原来还真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有这两下子,这餐馆生意这么火,经营的不错啊。”薛玉明伸出大拇指夸赞。
“咱怎么也得得意一回啊,哈哈哈。”彭啸天爽朗地笑道:“来,大家举杯,为了今天的相会,再干一杯。”
几个人碰杯、饮酒。
彭啸天对邹彤说:“上次剑锋来,说朱云鹏没死,你们找到他了吗?”
“找到了,他现在已经是我们的俘虏了。”
“朱云鹏这小子,处心积虑地诈死,在大陆潜伏了这么多年,也真够顽强的。”
“是啊,他曾是我们最危险的敌人了。”邹彤说:“我们了解到,杜绍康预谋刺杀中航总经理刘化隆。”
“杜绍康?怎么?他也去大陆了?”
“没有,他现在香港,我们特意赶来提醒彭先生,可千万不要被他们利用啊。”
“利用我?”彭啸天感到很惊讶:“我早脱离台湾的情报机构了,现在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们利用我干什么?”
“我们了解到,杜绍康很可能要利用滕思远来实施他的计划,这样一来,滕思远就要被牵连进去了。”
彭啸天大吃一惊:“老滕明天就到了,而且,他打电话说,这边已经有人给他预定好饭店了。”
“这就是他们设计好的,为什么这次滕思远一提出要到香港来,马上就获准了,台湾就是要利用他来实施暗杀计划啊。而依我对滕思远的了解,他是不会甘心受台湾情报部门的摆布和控制的,很可能拒绝和台湾情报部门合作。这样一来,滕思远就危险了。”
“还有你,啸天,”薛玉明说:“他们要从老滕那儿得不到帮助,也许会打你的主意。”
“他做梦去吧,”彭啸天说:“我都脱离他们好几年了,我才不会去趟这趟浑水呢。”
邹彤提醒彭啸天:“如果你拒绝和他们合作,你和你的家人都可能受到他们的威胁。所以,我们才赶来,提醒彭先生,要小心啊。”
“谢谢邹局长的美意,我彭啸天现在是个生意人,我绝不会再参与你们和他们之间的争斗。而且香港是个法制社会,我谅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不过,你们的善意提醒,我还是心领了。你们放心,老滕那里,我也会提醒他的。”
“你准备提醒他怎么做?”
“那要看他的意思了,他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彭啸天狡黠的笑着:“好啦,这个话题太沉重了,咱们还是喝酒,吃菜,叙叙友情吧。”他又举起了酒杯。
几个人都举起杯,欢乐的气氛中多了一丝凝重。
蓝天白云下,一架客机冲向跑道,向前滑行,速度越来越慢,缓缓停在香港宏德机场。
舱门打开,旅客们提着随身行李,从机上下来。一会儿,滕思远和萧剑琳出现在机舱门口,顺着舷梯,走下飞机。在他们身后,跟着两个手提皮箱的小伙子。
滕思远身着一件灰色风衣,戴一顶无沿小帽和一副金丝边眼镜,手里提着一根手杖,一副老学究的模样。萧剑琳的穿着雍容华贵,像个贵妇人,她挽着滕思远,向出站口走去。两个小伙子,提着皮箱,跟在他们身后。
滕思远夫妇走出机场出站口,彭啸天迎上去,笑容满面地说:“局长,嫂子,你们好啊。”他伸出双手,激动地与滕思远握手。
“啸天呐,你怎么还叫我局长啊?”滕思远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彭啸天真诚地说:“在我心里,您永远是我的局长。”
滕思远握住彭啸天的手,上下打量着他:“啸天呐,你变化不大,还是老样子。”
“我都40岁了,哪儿能没变化哪。不过,看您倒是神清气爽,嫂子也还那么年轻。”
萧剑琳同彭啸天握握手,笑着说:“啸天,你还是那么会说话。”
滕思远说:“我老啰,这腿脚都有点不利落了。”
“您这才到哪儿啊,以后你们每年都来度一次假,这好日子才刚开始呀。”
“说说容易,以后怕是没有这种机会了。”
这时,一个西服革履的人走过来:“滕局长,您好,还记得我吗?”
“邵康,原来是你呀。”滕思远和杜邵康热情握手:“我当然记得你了,怎么,你也在香港?”
彭啸天介绍:“邵康现在是香港森利德贸易公司的业务代表,我俩经常见面。”
滕思远高兴地说:“是嘛,那太好了,都是老相识了,这次要好好叙叙旧。哎,邵康,你来机场办事?”
“我是特意来接您的。”
“怎么,你知道我要来?”
“知道,局座交代的,公司已经为您预订好了房间。”
滕思远有些不快了:“噢,我说那,你怎么会来接我?原来是上峰有令。邵康啊,你现在还在为情报总局效命那?”
“是啊,职责所在,身不由已呀。”
“我这次到香港来是为了会老朋友的,就不麻烦你们公司了,我的住处还是由啸天安排吧。”
彭啸天赶紧说:“对对对,一切由我负责,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杜邵康说:“上峰已有指令,滕局长在港的一切活动有我公司安排,属下不敢违抗上峰指令,还望老长官给个面子,不要让属下为难。”
“唉!”滕思远叹了口气:“到哪儿也不自由呀,会个朋友也要听你们的安排。既然这样,我也不为难你了,那就随你去吧。”
几个人向候机厅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