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凯庆

　　中航办公大楼大门前挂着一个大牌子，上写：中共华东航空接管委员会。

　　几个解放军战士持枪守卫在大楼门口。

　　办公楼内，一群解放军干部、战士正在清点中航的遗留物资，接收委员会主任对大家说：“各种物资分类登记造册，不要搞乱了。”

　　“是，”大家边清点物资边议论：“这中航还真够意思，留下的物资不少呐。”

　　“可惜，没留下几架飞机。”

　　一个干部拿这个信封走到主任面前：“赵主任，这是在总经理办公室找到的一封信。”

　　赵主任接过信封，取出里面的短信，匆匆看了一遍，面露喜色：“太好了。”

　　两航领导小组十几个成员坐在中航办公大楼会议室里，邹彤作为领导小组负责人之一也参加了会议。

　　赵主任手里拿着那封信介绍中航遗留物资的情况：“这封短信清楚地写着：我公司留存上海之飞机及各种设备，均应妥善保管，并清点造册，将来移交给新政权。信上没有落款，但已经确认，这封信正是中航总经理刘化隆临走前留下的信笺。与信笺一起留下的，还有683名员工，相当数目的美元、黄金、银元，以及价值不菲的航空汽油和飞机器材。”

　　与会人员一片赞扬声：“不错嘛，这个刘化隆还是很有争取的希望的。”

　　邹彤介绍刘化隆的情况：“刘化隆是个典型的技术人才，受‘实业救国’思想影响很深。他曾先后就读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密执安大学，归国后深受蒋介石器重，一直担任工程技术领导工作，与其他国民党高层之间的关系也颇为密切。争取刘化隆，原以为并没有十足把握。但刘化隆留下的这张笺条，让此事有了转机。倘若他真的对国民政府完全信任，对共产党充满敌意，必然不会做出如此交代。”

　　一个领导说：“对，他还留下这么多物资，说明他对我们的新生政权还是很有信心的。”

　　另一领导说：“两航的一百多架飞机和大部分飞行员、技术人员都在香港，他们的家属很多还在内地，我们应该抓住这个机会。”

　　赵主任讲话：“同志们，刚刚解放的上海，面临着严峻的挑战，种种问题考验着我们党的执政能力。市委领导和市公安局通报了现在上海的政治、经济和社会治安的情况，形势不容乐观啊。我们面临的问题很多，市委也对当前急需解决的问题做了明确的分工。我们的任务依然是两航，眼下正是一个可能争取刘化隆甚至两航公司的机会。中央指示，首先打掉敌人的潜伏组织，为顺利实施‘飞鹰计划’扫清障碍。下面，请邹局长把主要情况给大家介绍一下。”

　　邹彤介绍情况：“国民党高层早就对战争形势做了分析和评估，认为在正面战场上取得胜利的可能性很小，所以责成情报总局和国防部运输局联合搞了一个特工人员的训练、潜伏和行动的计划，代号‘CAT工程之三幽灵行动’。这个计划原来一直由情报二局副局长朱云鹏一手经营，朱云鹏死后，滕思远又对这个计划的实施细则和启动方案做了详细的研究和制定。敌人为了这个计划，花费了大力的人力、物力，精心挑选了240名各行业的精干人员，封闭训练了半年之久。这个潜伏组织共分六个组，每组40人，其中，有个特别行动队是专门针对两航的。现在，这240名训练有素的人员已经潜伏到位。他们不仅有合法的身份、职业和劳动技能，还具有较强的特工经验和战斗素养，而且拥有性能先进的电台设备和武器弹药。”

　　赵主任插话说：“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破坏力极大的地下军团，对我们新生的政权和两航构成了严重的威胁，所以，中央要求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尽快将这个敌特组织一网打尽。邹局长，你们的任务很重啊。”

　　邹彤表态：“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彻底打掉这个潜伏组织。”

　　一辆黑色轿车在大街上急速而过。

　　黑色轿车停在奥地利商行门口，邹彤和霍子雄下了车，走进商行。

　　商行二楼的一间办公室里，萧剑锋正在看几份资料，桌上的文件夹上写着：CAT工程之三幽灵行动。

　　邹彤和霍子雄走进办公室。

　　萧剑锋起身招呼：“局长，子雄，你们来了？坐吧。”

　　三个人坐在沙发上。

　　邹彤说：“上午，我和子雄去市里开会，市委通报的情况和公安部掌握的情况差不多，现在南京和上海的金融、商业、治安情况都很严峻，这主要是一些不法商人和一些国民党的散兵游勇以及帮会组织的地痞、流氓造成的，那些潜伏下来的特务还没有什么动静。我局的任务依然是针对敌人撤退前安插下来的潜伏敌特，也就是情报总局搞的那个CAT工程之三幽灵行动。”

　　霍子雄说：“我们应该马上分析研究一下敌人的策略和有可能采取的手段，尽量赶在敌人之前动手。”

　　邹彤指指桌上的幽灵行动，问萧剑锋：“研究的怎么样了？”

　　萧剑锋拿起桌上的文件说：“我们获得的CAT工程之三幽灵行动，只是这个计划中的一部分，主要是潜伏人员的代号名单，拟将采取的主要行动和启动程序。而这240名潜伏人员的真实姓名、性别、职业、联络方式等，只有一个代号为黑猫的军师知道，再就是敌人潜伏之前上报了情报总局一份，滕思远手里也没有这份名单，所以，我们没能搞到手。”

　　霍子雄问：“那个启动程序是怎么回事？”

　　“启动程序就是敌人预先设定好的潜伏组织的总指挥与军师黑猫的接头方式。只有这个总指挥和军师接上关系后，由总指挥下达行动指令，这个地下组织才会被启动。否则，下面的人不会有任何行动。”

　　“这个总指挥是这个潜伏组织的最高领导，相当于我们的猎豹？”

　　“对，敌人对军师早已确定，可对总指挥却一直没有定下来。滕思远一直想让我当这个总指挥，那样的话，问题就好办了。可是，我也不知道我们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总部一直对我暗中调查，而且坚决不同意我当总指挥。”

　　“是不是总部想让你当总指挥，又不放心，所以想先排除你身上的嫌疑。”

　　“不是，据滕思远说，总部对总指挥已有了自己的人选。薛玉明把幽灵行动窃走后，老滕和顾文斌曾认为他就是那个卧底，所以老滕才把启动程序交给我，他还是想让我来当这个总指挥，可惜的是最后我也暴露了。”

　　“你已经暴露了，那个启动程序也就没用了，敌人肯定会更改联络方式的。”

　　邹彤听着二人的讨论，一直在默默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