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凯庆

　　阿明在妻子和小菊、小于的陪同下，在医院的院子里散步，走了一阵，阿明坐在一个长椅上。

　　阿明对小菊说：“小菊姐，你俩不用每天来看我，局里工作这么忙，我又插不上手，还尽给你们添麻烦。”

　　“这是什么话？你是我局的大功臣，照顾你是我们的责任。”

　　“我算什么大功臣，我干什么了？”

　　“你不是假扮吕耀辉，打进银狐特别行动队了吗？”

　　阿明愣住了，他皱着眉仔细想着，口中喃喃自语：“我打进了特别行动队？”

　　“和你一起打进去的还有小刘，王军和小金接应你们，你们的代号是燕子小组，想起来了吗？”

　　阿明怔怔的，脑海里闪现着一些零碎的画面：陆小飞和阿明对话的情景；小刘向阿明开枪的情景；行动队在大山里行军的情景；阿明在七号隧道里战斗的情景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

　　阿明说：“我好像想起一些事情了。”

　　小菊惊喜道：“别着急，你会想起来的。”

　　萧剑锋等人走进石墨村村委会办公室，一个村干部站起来，问：“您几位有什么事吗？”

　　萧剑锋掏出自己的证件递给村干部：“我们来了解点情况。”

　　那个干部接过证件看了看，指着一位40多岁的中年男人说：“这是我们村长，您有什么事和他谈吧。”

　　村长站起来，和萧剑锋握握手：“请坐吧，你们想了解什么？”

　　萧剑锋坐下说：“我们想了解一下白玉梅的情况。”

　　“白玉梅？噢，她是陆小飞的妻子，解放后才迁到我村的，她男人陆小飞在上海工作，家里就一个瞎眼老太太，是小飞的母亲。白玉梅是50年和小飞结婚的，婚后一直住在小飞家，照顾他母亲。”

　　“白玉梅是哪儿的人？”

　　“据她自己说，是山东枣庄人，可我听他的口音，不像是山东人，像是江浙一带的人。”

　　“你们这里有她的户籍登记吗？”

　　“有。”村长冲一个女同志说：“丽丽，你把白玉梅的户籍登记找出来。”

　　“好，”丽丽起身走到文件柜前，查找户籍资料。一会儿，找到了白玉梅的户籍登记表。她走过来，把登记表递给萧剑锋。

　　看到登记表上白玉梅的照片，萧剑锋突然瞪大了眼睛。照片上的女人是——李秀秀。

　　李秀秀和吴震中在一起的情景；李秀秀和萧剑锋说话时的情景；抓捕李秀秀时的情景；李秀秀逃脱时的情景在萧剑锋脑海中快速闪现。

　　萧剑锋惊愕万分：“李秀秀，这个白玉梅就是当年逃脱的李秀秀。”

　　霍子雄急忙凑过来看登记表上的照片：“没错，就是她。”

　　这时，萧剑锋突然想起，早晨在村口，和他擦肩而过的戴斗笠的女人就是李秀秀。

　　萧剑锋惊道：“那个戴斗笠的女人就是李秀秀！”

　　村长和几个干部都愣在那里，村长：“什么李秀秀？出什么事了？”

　　萧剑锋说：“这个白玉梅真名叫李秀秀，她是台湾的潜伏特务。”

　　“什么？特务！”所有的村干部都惊呆了。

　　“马上查找李秀秀的下落。”

　　丽丽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刚才在村西看、看见她拦了一辆卡车，往镇上的方向去了。”

　　萧剑锋想了一下，问：“镇上有打长途电话的地方吗？”

　　“有，镇上有个邮局，可以打长途电话。”

　　“快，快追！”

　　萧剑锋等人跑出屋去，几个村干部面面相觑。

　　卡车在卢平镇邮局门口停下，李秀秀跳下车，对司机说了声：“谢谢于师傅，”就跑进邮局。

　　于师傅疑惑地说：“她不是要请大夫吗？跑邮局里干什么？”

　　副驾驶说：“兴许是给大夫打电话吧，管她呐，咱们走吧。”卡车开走了。

　　邮局的长途电话亭里，有个人正在打电话，李秀秀在电话亭外急得团团转。

　　萧剑锋、霍子雄和小宋、小钟跑到村口吉普车旁，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小宋发动汽车，吉普车疾驰而去。

　　排排树林，簇簇山花，在车窗上一闪而过。

　　萧剑锋说：“我说怎么看着那个戴斗笠的女人这么眼熟呐，李秀秀肯定认出了我，她赶到卢平镇是给陆小飞打电话报信。”

　　霍子雄说：“对，这个陆小飞肯定就是银狐。”

　　“快，绝不能让他跑了。”

　　吉普车抖动着身子，飞速行驶。

　　邮局电话亭里，李秀秀拿着电话，手颤抖着听着电话里的铃声：“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快，快接电话呀，”李秀秀焦急万分，小声自语。电话里传出话务员的声音：“对不起，电话没人接听。”

　　李秀秀说：“那就转接4253781。”

　　“好，请稍等。”

　　一个女人正在桌前整理文件，桌上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女人拿起电话：“喂，哪里？”

　　电话里传出李秀秀的声音：“我找薛姨妈，三叔武军有事转告她。”

　　女人楞了一下：“五婶翠莲还在广州吗？”

　　“您记错了，五婶是叫玉兰，不叫翠莲，她现在去广西桂林了。”

　　“三叔武军还做生意吗？”

　　“不，他已改行行医了。”

　　“你是谁？”

　　“我是陆小飞的爱人李秀秀，我有急事找陆小飞，但他的办公室没人接电话，所以，才把电话打到您这里。”

　　“您有什么事能跟我说吗？我可以转告他。”

　　“请你马上转告他，他母亲旧疾复发，让他火速赶回老家。”

　　“好，您别着急，我马上转告他。”

　　女人放下电话，起身快步走向门口。

　　挂断电话，李秀秀长出一口气，拉开电话亭的门，向结算台走去。付完电话费后，李秀秀快步向邮局门口走去。

　　李秀秀刚走出邮局门口，一辆吉普车疾驰而来，“嘎”的一声，在邮局门口刹住，萧剑锋、霍子雄和小宋跳出车外。小宋上去一把扭住李秀秀的胳膊，萧剑锋厉声说：“李秀秀，你被铺了。”

　　小钟掏出手铐，把李秀秀拷了起来。周围的群众惊愕不已。

　　SH市政府保卫处会议室，今天保卫处钱处长处长因公外出，会议由陆小飞主持。陆小飞说：“刚才布置的工作各科都清楚了吗？”

　　“清楚了。”

　　“好，下面我传达一下市政府15号文件精神……”

　　这时，值班员急匆匆地走进来，对陆小飞说：“陆处，刚才您爱人打来电话，说你母亲旧疾复发，让您火速赶回老家去。”

　　“什么？”陆小飞大惊失色。

　　母亲旧疾复发，火速赶回老家，这是陆小飞与李秀秀约定的密语，意为：你已暴露，火速撤离。陆小飞明白，自己已危在旦夕，一刻也不能耽搁了。

　　陆小飞站起身来：“对不起，各位，现在休会，我得马上赶回老家。”

　　一位科长说：“陆处，别太着急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话。”

　　“谢谢，暂时不用，我走了。”说罢，陆小飞急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