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航起义沉重打击了国民党集团，蒋介石下令空袭上海，进行报复。

　　1950年2月6日，大上海风和日丽，碧空如洗，大街上人流涌动，车水马龙，一片繁忙景象。

　　中午12点25分，SH市响起一阵防空警报声，警报声由远及近，很快市中心的警报声响成一片，整个SH市如同一个巨大的音箱，阵阵防空警报声，凄厉鸣叫。

　　十几架国民党飞机像一群大蝗虫般直扑工厂密集的杨树浦、闸北、芦家湾区。机群以两至三架为一个批次，沿着一条空中航线准确地对位于这一地区的上海发电厂、自来水厂、两航基地等目标进行空袭。

　　敌机俯冲、投弹、拉起……，在前后一个多小时的空袭中，敌机分7个轮次进行轰炸，发电厂、自来水厂和两航基地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五局各部门领导都集中到会议室，邹彤站在会议桌一头，情绪激动地说：“敌人的这次轰炸，投下360多枚重磅炸弹，其中有10枚准确地落到发电厂内，厂房和发电机遭到重创，全市大面积停电。另外，中航和央航的设施也严重损坏，近千间民房被毁，500多人被炸死，1000多人被炸伤。许多地区断水、断电，工厂停产，交通堵塞，社会秩序混乱。”

　　萧剑锋接着说：“自去年下半年敌机对上海空袭以来，所造成的损失一次比一次大。敌机轰炸的不仅都是重要目标，而且投弹命中率也在逐步提高。如果得不到地面准确的目标引导与炸点修正，敌机的投弹命中率不可能如此之高。所以，我们断定，在SH市区一定有敌特的地下电台在活动。市政府要求我们，一定要尽快找到并捕获这个黑色幽灵，否则，SH市人们的生命财产将会遭到更大损失。”

　　薛玉明汇报：去年12月4日五局侦听室监听到一个新的电台信号，同时公安部也监听到这个信号。但由于这个电台信号编程复杂，密级程度非常高，五局和公安部联合破译了两个多月，终于在前几天破译成功。这是一个代号小成的人和台湾情报总局在联系，而且，最近监听到的信号显示，他正在活动。

　　“小成？这就对上号了。”邹彤说：“去年11月底，公安部通过情报分析，有一个叫常思成的台湾人，经定海入境，可能潜入到上海，二处曾排查过这个人，结果，没有找到这个人。”

　　赵佳欣说：“当时，我们对照SH市的户籍档案，对叫常思成的人，包括谐音的名字逐一核查，结果是查无此人。现在可以认定，这个常思成就是台湾情报总局派来的潜伏特务，常思成肯定是个化名。但是，他现在藏身何处？一时还没有侦察方向。”

　　霍子雄提出一个疑问：“这个常思成，会不会是那个老狼？”

　　萧剑锋说：“应该不是。去年8月，我们截获的那份电报，来自台湾情报总局，指示老狼长期潜伏下去。而从玉明他们破译的这份电文分析和总部的情报显示，这个常思成是从台湾派遣过来的，他应该不是那个老狼。”

　　邹彤认同萧剑锋的分析：“剑锋分析的很有道理。现在我们面临两个对手。一个是老狼，另一个是这个常思成。但是，这两个人现在都没有任何线索。看来，侦察工作陷入了僵局。我们要想办法打破这种僵局。除电讯处继续侦听敌人的电台信号外，其他处室的人员要广泛地发动群众，汇集线索，摸排可疑对象，争取尽快地有所突破。”

　　几个处长同声说：“是。”

　　天佑路272号的一所民宅的阳台上，一个30岁左右的男子带着眼镜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在看，报纸的标题是：“SH市又遭敌机轰炸，损失惨重。”

　　看着报纸，这人脸上露出一丝阴笑。他摘下眼镜，慢慢抬起头来，脑海里闪出不久前的一幕——

　　那是1949年12月初，台湾情报总局顾文斌办公桌上的通话器响了，顾文斌按下通话器按钮，里面传出女秘书的声音：“次长，于梦阳来了。”

　　“让他进来吧。”

　　“是。”

　　于梦阳走进屋，立正敬礼：“次长好。”

　　“来来来，梦阳，坐下，”顾文斌和于梦阳坐到沙发上。

　　顾文斌说：“梦阳啊，这次叫你来，是有个重要任务要交给你。”

　　于梦阳一挺胸膛：“愿为党国效劳。”

　　顾文斌拍了拍于梦阳的肩膀：“好，不愧是党国的精英。梦阳，现在的局势你也清楚，我们留在大陆的潜伏组织相继被共党破获。上个月，两航12架飞机叛逃，两航2000多名员工通电起义，我们的《CAT工程》惨遭失败。现在，我们在大陆只剩下东南一隅，败局已定了。但是，党国里还有像你这样一批精英，所以，我们绝不能让共产党舒舒服服的坐天下，我们要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给他们以沉重地打击。总参谋部拟定了一个空袭上海的战略计划，决定出动大批飞机，对上海进行轰炸。但是，我们需要地面上的引导和对弹着点的修正，这样，对上海的重点目标的轰炸才会更加精准。所以，我和局座研究，决定派你潜回上海，担任地面引导任务，你有信心吗？”

　　于梦阳问：“我们在上海有电台吗？”

　　“电台倒是有，但你这次去，是独立的执行任务，不与其他潜伏组织发生联系。所以，你要携带电台过去。”

　　于梦阳有些为难：“携带电台很难过境，大陆那边查的很严。”

　　“这你不用担心，我们会从海上把你送过去。”

　　“经费问题如何解决？”

　　“这你就更不用操心了，你走时会给你带一笔钱。另外，等你在上海定居后，我们会通过香港的银行，定期给你汇款。”

　　“我到上海后和谁联系？”

　　“到上海后，你到光华东路48号找一个叫赵世瑞的人。”

　　“赵世瑞？是不是赵寅松的儿子？”

　　“是，怎么？你认识他？”

　　“我在上海时，与赵寅松交往很多，关系也不错。”

　　“那就更好了。他家开了一个古玩店，你到他那儿，身份也有了掩护。记住，你的化名叫常思成，代号小成。你安定下来后，立即用电台和情报总局联系，我会指示你如何行动。”

　　“我什么时候动身？”

　　顾文斌把一个文件袋递给于梦阳：“你先熟悉一下情况，做好充分准备，两天后出发。”

　　于梦阳：“是。”

　　一艘渔船随着颠簸起伏的海浪，艰难的向前航行。船帆被海风吹的鼓鼓的，两个渔民奋力的在摇橹，船老大在船后撑着舵。于梦阳一身商人打扮，坐在船舱里，透过茫茫夜色，不断地窥视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