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思远回到家中已经很晚了,全家人都在等他吃晚饭。滕思远说:“以后,我不回来你们就先吃吧,不必等我。”
萧剑琳苦笑一下:“孩子们看不见爸爸,吃饭也不香啊。”
“走走走,都去吃饭。”滕思远抱起儿子,一家人走进餐厅。
萧剑琳给滕思远倒了一杯酒,问:“剑锋好几天没来了,他忙什么呢?”
“忙着和赵佳欣约会呐。”
萧剑琳笑了:“看来,他和这个佳欣算是对了眼了,原来那么多好姑娘,他一个也看不上,也不知这个佳欣怎么就打动他的心了。”
雪儿说:“这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
滕思远问女儿:“哎,雪儿,你去上班好几天了,怎么样?邹社长对你还好吧?”
“挺好的,邹社长不仅有学问,待人还很和气、谦逊,教了我很多东西,比你这个当爸爸的强多了,你呀,就会训人。”
“呵呵呵,才出去几天,就不想认我这个爹了?”
“爹永远是爹,那是无法改变的。”
“你们社长很忙吧?找他的人一定很多吧?”
“是啊,找他的人都是作家呀、记者呀、印刷厂的老板呀,唉,反正社长一天到晚的闲不住。”
“偶尔也有邮差去找他吧?”
“有啊,今天就有个邮差去找他了。”
“噢,是给他送信的吧?”
“我看不光是送信,他们好像原来就认识,那个邮差还在他办公室呆了一阵子。”
滕思远“哦”了一声,陷入沉思。
雪儿突然意识到什么:“爸,你什么意思呀?干嘛打听邹社长的事?”
“噢,没什么,闲聊天嘛。”
“哼,”雪儿冷笑一声:“你们情报局都是这样为人处世吗?用自己的亲人当密探?我到出版社是去工作的,可不是给你当密探的。”
萧剑琳也急了:“雪儿说得对,你们工作上的事,千万别把雪儿扯进去。”
滕思远不耐烦地说:“唉!随便聊聊嘛,没那么多事。吃饭,吃饭。”
家人都不吭声了,饭桌上的气氛沉闷起来。
第二天上午,萧剑锋借去总局后勤处办事的机会,来到霞飞路倩影照相馆,霍子雄接到萧剑锋的电话后已经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里等候他了。萧剑锋把面临的情况告诉了霍子雄,霍子雄立刻派照相馆的小李去秘密信箱处侦察。半小时后,小李急匆匆的赶回来,气喘吁吁地说:“那个信箱果然被监控了,我在现场看见二局行动处的小谷,我认识他。”
萧剑锋问:“小谷看见你了吗?”
“没有,当时,他的注意力在那个广告牌下的座椅上,没有注意到我。”
萧剑锋心里非常清楚:中央给他的指令肯定被敌人掌握了,幸亏佳欣发现信箱被敌人监控了,要不然,他和佳欣以及霍子雄小组都危险了。萧剑锋估计:敌工部派来送密信的交通员一定是被那个银狐发现跟踪了,银狐很可能就隐藏在敌工部内部。情况紧急,他必须设法和中央敌工部取得联系。
萧剑锋问霍子雄:“你手里有电台吗?”
“没有。”
“看来,只能派人去一趟敌工部了。”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就派小李去吧。”
“好,”萧剑锋转身对小李说:“小李,你即刻起身,赶往敌工部,向首长汇报我们这里的情况,路上千万小心。”
“知道了,我马上出发。”
掌灯时分,萧剑锋和薛玉明坐在餐厅里,桌上摆着几盘菜,萧剑锋看看表,问:“啸天来吗?”
薛玉明说:“我下班时看他刚回来,他说肯定来。这小子这几天老不在局里,不知他忙什么呢?”
“查案子呗,那个卧底不是还没确定嘛。”
“是不是他找到什么线索了?”
“我不知道,一会儿你问他吧。”
萧剑锋现在面临困局,不知道对手究竟要干什么?也不知道上级要他干什么?他需要了解情况,因此,这种饭局是必不可少的,这也是他的侦察手段之一。
过了一会儿,彭啸天急匆匆的走来:“哎呀,抱歉、抱歉,我又来晚了。”
薛玉明说:“啸天,你这几天干嘛去了?在局里老看不见你。”
“唉,瞎忙,老滕给我派的差事。”
萧剑锋给彭啸天倒上酒,举杯道:“恭喜,你现在越来越受局长器重,我这个小舅子都靠边站了。”
彭啸天呵呵一笑:“唉,咱哪能跟你比呀,你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只不过是偶尔被器重一回。”
薛玉明问:“老滕给你安排什么好差事了?”
“呵呵,这个嘛,恕兄弟我暂时不能相告,因为……”
“因为卧底没准儿就是我和玉明中的一个,对吧?”萧剑锋打趣地说。
“唉,卧底怎么可能是你们俩呐。这么说吧,不是查卧底的事,是一件更重要的事,而且这件事是突然发生的。这件事要干好了,没准儿连卧底钟声和那个猎豹一锅端了。”
“嘿,这可是大功一件啊,你要是把这件事办好了,老滕更得高看你一头了,那你提副局长的事就更有把握了。来来来,先祝你旗开得胜吧。”萧剑锋又给彭啸天戴了一顶很舒服的高帽子。
薛玉明也举起杯,表示祝贺:“啸天,有了功劳可别独吞呀,让咱哥们也沾沾光。”
“哈哈哈,”彭啸天朗声笑道:“就这几天了,马上就见分晓。到时,再详细跟你们哥俩汇报。”
萧剑锋连连摆手:“喝酒、喝酒,事关机密,你别跟我们汇报,免得我俩又惹一身骚。”
薛玉明说:“对对,我和剑锋现在是两耳不闻局内事,一心只喝杯中酒。”
“呵呵呵,”三人都笑了。
深夜,商务印书社二楼漆黑一团,在窗外射进的月光映照下,一个黑影悄悄走上二楼,摸黑走到邹彤办公室门口,在门锁上捣鼓了几下,门悄无声息的开了,黑影闪进屋里。
那人进屋后,从兜里掏出一个手电,仔细查看邹彤的办公桌、书柜和抽屉,一阵检查后,毫无所获。他又从兜里掏出两个小东西,安装在邹彤的电话机里和办公桌下。
清晨的阳光总是那样宁静淡雅,没有喧闹沸腾的气息,给人一种心平气和、心旷神怡的感觉。
邹彤提着公文包从家里出来,向公交车站走去。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人隐蔽的跟踪着他。
邹彤提着公文包走进商务印书社楼内,前厅接待处主任迎上来:“邹社长早。”
“你好,余主任。”邹彤看见主任旁边站着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便问:“这是谁?”
“这是新招聘的马汉成,”主任指着邹彤介绍:“汉成,这是邹社长。”
“你好,汉成,”邹彤和马汉成握握手:“原来在哪里工作?”
“我去年刚毕业,在飞天唱片公司干了几个月。”
“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上海机械工程学院。”
“那你应该去搞工程设计呀?”
“唉,现在兵荒马乱的,工作很难找,能有个吃饭的地方就不错了。”
“好,你们忙。”
“邹社长再见。”
“再见。”邹彤向二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