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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回到了熟悉的环境,而且,这几天无论从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像李裁硕大‘辛苦了’,孟旭朝回到公寓的第一个夜晚睡得很沉,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卧室的床上,床头还放了一杯水,他伸手一摸,居然是温的,说明这水是有人时常来换的。
孟旭朝喝了一口水,觉得自己精神比刚回来的时候好多了,头也不那么疼了,烧也退了,只是身后的伤口还有些疼,不过,已经不那么影响自己翻身和行动了。
大概是听到房间里有声音,门被轻轻的打开了一条缝,来人看到了孟旭朝坐起来了,瞬间大开了房门,冲了进来,孟旭朝知道,李裁这次一定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紧接着,李裁就夺过了孟旭朝手上的水杯,急于要看孟旭朝身上的花。
盯着孟旭朝身上的花,李裁看了半天,“好了吧!”孟旭朝有些尴尬的说道。
“这是老虎对吧!”李裁像没听到孟旭朝说话一样。
“嗯,他们说是彪!”孟旭朝认真的解释道。
“那和虎有什么不同?”
“这个,我还不知道了!”
“你看见神鸟了?”
“没看见!”
“那你身上的疤是怎么回事?”
“他们说神鸟看见我了!我当时已经冻得没知觉了!”
“真遗憾!”李裁抱怨道。
“行了?”
“好吧!”李裁意犹未尽的说道。
“常画家呢?”孟旭朝一边穿上衣服,一边问道。
“他帮我写作业呢!”
“呵!”孟旭朝此时又想起了老雕让自己向李裁学习的话,忍不住轻笑了一下。他打算走出卧室,却被李裁一把拉住,孟旭朝疑惑的问道,
“干嘛?你不是已经看到了?”
“你觉也睡了,”李裁说着,伸手摸了一下孟旭朝的额头,继续说道,“烧也退了,现在,该是跟我学本事的时候了!”
“跟你学什么本事?”
“雕总派给你的任务,你忘了?”
听到李裁这么说,孟旭朝觉得有些无聊,说道,
“你还是看看你那作业要怎么做吧!”说完,又要走。
“我跟你说正经事呢!”李裁依旧不依不饶。
“那我上个正经的卫生间行不行?”
“哦,行吧!”李裁勉为其难的答道。
孟旭朝得知了事情的全部经过,看着眼前洋洋得意不知死活的李裁,半天才皱着眉头像是在背什么难记的专有名词一样,说道,
“常峰不是常峰,是替身,而且,是卧底,还,还是常峰的弟弟?”
“你也不是你,从现在起,你也是卧底!”李裁得意的说道。
孟旭朝这时,对正在那里皱着眉头看着电脑的莫非说道,
“这小子是不是在给我编故事?”
莫非抬头看了一眼孟旭朝说道,
“你要是看了他的论文,你就知道,他没那个能耐!”
听到莫非的话,李裁不服气的说道,
“但是,我的叙述能力和总结能力还是很强的!”
莫非听了,一边看着电脑,一边点着头说道,
“嗯,比起你的能力,我更要感谢发明了电脑和打字的人,哎!我就不明白了,你这选题,一看就不靠谱,居然还过审了!”
莫非说完,将手中的鼠标一推,然后很卖力的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脸。
“我,我,那不就是那天晚上跟你俩看那么个电影,我就那么一写,第二天,我就交上去了!”
“谁是你导师?这学生不靠谱,老师也疯了?”莫非问道。
两个人好像完全把孟旭朝给忘了一样,就着李裁的论文的选题展开了舌战。
孟旭朝想插了几次话,都没插进去,最后,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放弃了他的努力。
莫非知道孟旭朝此时的心情,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一步一步的走进这件复杂的事情中的。这件事就像眼前李裁的这篇看起来不成立,却要自己理出个头绪,最终还要成为毕业条件的论文。
莫非想让孟旭朝自己消化一段时间,就像他现在还没痊愈的感冒,需要一段时间的疗养,要重视,又不能太过火,康复是需要时间的。
老许没来得及和孟旭朝告别,就和老韩去了香城,尽管他有些舍不得和刚刚相认的儿子分开,但是,他知道儿子就在那儿,也就释然了。回香城,是老雕的安排,一方面,香城的确有新的发现,另一方面,他担心老许现在对孟旭朝的极度关心会适得其反。
两个老头来到香城老许之前的住处,看到老许的小澡堂子,老韩的脸色有些发白,老许却一路都是乐呵呵的,见老韩这脸色,说道,
“怎么?就这么不入你眼?”
“你就是这么过来的?”老韩关切的问道。
“这不是挺好,你不知道,我这儿的生意有多火!别以为只有你那什么会馆叫生意,在香城,我这好歹也是个买卖人呢!这是要动迁了,所以,看着惨了点儿!”
“这是才看着惨的吗?这地砖,这门框,你当我是小孩啊!”
“行了,行了!凑合看吧!有说话功夫,帮我干点活儿,把窗打开,通通风!”
老韩跟着老许干了半天活,老许将小锅炉开了起来,之后,又从自己的小柜子里倒腾出来一堆的开袋即食的下酒小菜和两瓶低度简装白酒,摇了摇酒盅,对老韩说道,
“边喝边等吧!”
老韩接过酒盅,坐了过来,说道,
“少喝点儿,晚上还有事儿呢!”
“那才得喝点儿呢,要不,哪来的精神!”
“你平时就是这么过夜的吧!”
听到老韩这么问,老许倒酒的手,迟疑了一下,接着继续将酒盅倒满,说道,
“喝的也不多,要不,睡不着!”
“我出来找过你,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自己开个澡堂子,还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我知道,你开那些什么会馆啊,洗浴的,都是为我开的,可是,你忘了,我又不是寄居蟹,还是自己有池子好!所以,你那守株待兔的办法,对我,不管用!”老许将倒好的酒盅挪了一个到老韩面前。
“你身上的花,这儿的人都见过?”老韩一边开着一袋油炸花生,一边问道。
“这儿的人,都没见过,管怎么,我心里还是有规矩的!再说,我是这儿的老板,光膀子的活,还轮不到我干!嘿嘿!不过,有一个人见过我身上的花。”
“老常?”
“是!这么多年,就交他那么一个朋友!挺义气的!嗯,和你,差不多!”
“嗯,听说了,就凭他对他那个常峰的劲头,就知道人错不了!”
“对了,说到这儿,他那腿能治吗?”老许关切的问道。
“得些时候,全好了不敢保证,能比现在看起来顺当些还是做得到的。”
“那还好,别治了半天,没效果,我可就白替你吹牛了!”
“怎么成吹牛了,我这手艺,什么时候错过!”老韩自信的说道。
听到老韩这么说,刚要拿起酒盅喝一口的老许,边笑放下酒盅,边摇着头说道,
“你可算了吧,我可还记得小时候呐!我背上就只起了个大火疖子,你愣说我要死了,好在老当家在,要不,我师父都想着是不是再招个徒弟了!”
听了老许这么说,老韩大笑道,
“那不是还小嘛,我又不是神医!”
“得了吧,我看你就是要把事情说的严重点儿,然后,你一治,看,本来要死了,我给治活了!你就成神医了!”
老韩听了老许这么用话挤兑自己,他也不生气,笑着说道,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不跟你计较!”
看老韩不生气,老许继续说道,
“你也没办法计较,就是这么回事嘛!”
“行,是这么回事行了吧!哎,我想问你个事儿?”
听到老韩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严肃,老许也收敛了些笑容,问道,
“什么?”
“小潮你是真让出去了?”
听到是说孟旭朝的事儿,老许没吭声,伸手拿起了刚放下的酒盅,一饮而尽,接着说道,
“那能怎么办?疤都上身了!再说,我要是再不松口,镖头难做,大彪搞不好真是要过不去了!我呀,现在是都想明白了,只有儿子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无所谓!”
老韩听了,点了点头,说道,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我还没和你说呢,这个新镖头,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你知道吗?那天你还在陪着小潮,他当着大家的面说,神鸟这么选就是让你和大彪能就此和解!”
“他真这么说的?”
“啊,不信你有时间问侯爷!”老韩认真的说道。
“可能真是这么回事!可是,这说无所谓,我就是担心,那孩子,他学不学的不说,这年龄!”
“哎!”老韩打断老许的话说道,“据说镖头可是才练了七年!”
“我怎么听说是三年!”老许反驳道。
“甭管是三年还是七年,那在崖上,你也是看见了的,要说那功夫,可不像是才练的吧!就算是十年,那他当初练的时候,也比小潮大得多!”
“身体素质好呗!再说,之前,他那身份,估计也有些底子!”老许说道。
“所以说,小潮没准也不差!”老韩跟着说道。
“哎,不想了,不想了!”老许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只顾着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