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最多还有两枪,他就得换弹匣。
他现在一定非常生气,而生气会使人想法不清晰。这种情况下,他要么一枪不开,要么不管什么东西露出来都会开枪。
但是如果他心态很好呢?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战场上只要有一个环节出现差错,那可就是要掉脑袋的。
但现在的问题是,我那头盔已经裂掉了,我现在自己都还没有头盔。而且再等下去,如果他看我一直不出来,正在换弹呢?那岂不是错失良机?
不好!
我赶紧一个鱼跃跳出去,滚到围墙那儿。
“呯!”
这颗子弹打在了我之前躲着的那块墙的拐角处,石灰墙壁立刻出现一个大口子,里面的红砖也显露出来。飞出的白灰与碎裂的白块儿落在地上。粉末下雪一般缓缓飘落。
不敢犹豫,我抓起围墙上的一块砖头斜向上抛了出去。
那砖头在越过围墙的同时,我闪身出现在围墙的缺口处,对着狙击手所在的范围一通射击。
远处那高台的钢架结构上一点一点冒出红红的光点,转瞬即逝。狙击手低下头,埋在枪身后边。
一弹匣的子弹打完后,我立马缩回来。
没有传来播报。他没死。
看来今天要死耗在这儿了。
一旦有别的敌人出现在我周围,那我只有死路一条。
我想到我第一个遇见的敌人,那个孩子。他是死在忽视了附近的敌人上。如果我一心扑在狙击手身上,我也会忽视附近的敌人。
我靠着围墙。
两边深灰色的围墙形成一个直角,我缩在直角角落,抱着步枪,越来越紧张。紧紧捏着握把,纹路印在手心里,焦虑油然而生。
2
由远至近传来一阵摩托马达声。我所在的围墙夹脚正好可以看到远处公路消失的地方。
一个黑点快速放大。黑点后边是浑浊的黄土,阻挡了公路尽头射来的光线,视野里只有一片灰黄。
这辆车的车速极快,以至于当我明白过来,有辆车向我驶来的时候,它已经冲进围墙,一个甩尾,漂移进到后花园的门旁。
我真的给它吓了一大跳。是真的跳起来了,本能的想要举枪。
我从蹲的姿势立马弹起来。可能是蹦起来的时候太用力,导致眼前白茫茫一片,无数的发光点汇聚在一起,形成一层发光的幕布,阻断了外界的一切。
当时脑子一阵眩晕,我不得不后靠,让墙壁支撑我。
或许是因为我的头在站起的时候露出了围墙又快速缩了回去,一颗子弹打在围墙的顶部。碎石蹦跶到我的脸上,划开几条口子,冲击力又推着我蹭着墙摔向花园。
枪顺势扔在花园里。
我知道花园里有人,不敢不动。
我立刻抽出腰间的手枪,撑地而起。却因右腿使不上劲,再一次跌坐在地上。迟到的疼痛感才爆发出来。
我右手握着枪,左手接触着地面,一点一点挪回角落。
靠回墙壁,右手的枪对着花园,弯曲右腿,左手缓缓地拉起裤管,眼睛不敢不停留在花园门口。
待我感觉,痛处已露在空气中,我才回头看伤口。
一条十几厘米长的口子,红色的液体倾泻而下,浓浓的腥甜直冲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