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战争号角在沙漠中响起,那是一个巨大的牦牛角做成的号角,声音低沉而嘹亮,几十里外就能听见这声音,这号角声宣誓着吐蕃大军的进攻。
只见那扔出二爷头颅的年轻男子率先骑马出阵,他勒马与吐蕃军阵前,昂首挺胸,深出一口气,单手举起,做手刀状,嘴中大声命令到:
“弓手,出阵”
轰,轰~~~~
踏着整齐的步伐,弓手从军阵中走出,整齐划一的排列成方阵,这走出的弓手足足有五六百之多,等待着下一步指令。
年轻男子在下命令:
“准备”
五六百弓手齐齐拉弓上箭矢,挽弓斜向天空,拉弓的声音整齐有力。
年轻男子手刀一放,最后命令到:
“射击”
箭矢像是出水鲤鱼,向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接着又化做雨滴,铺天盖地的射向悦来客栈,劈啪啪的声响后全部射中悦来客栈。
紧接着在他的命令之下又是一波,这波刚停又是一波,一波接着一波,箭雨铺天盖地的的落下,密集的箭雨数次连击下短暂的遮挡住了视线,转眼间悦来客栈被射成了刺猬,门窗上,内外墙上,屋顶地面上插满了箭矢。
持续不断的拉弓连击,随着箭雨落下,悦来客栈有些薄弱的地方直接被射穿,从窗缝中,屋顶上射进屋里。
屋里的的胡唐他们只能举起桌面抵挡,二楼杨靖跟狗子尤其艰难,被箭雨压在角落动弹不得,六人苦苦等待时机到来。
这正是吐蕃大军想要的效果,这正是年轻男子想要的效果,像是在回应父亲的期待,哪怕是攻击一家小小的客栈,哪怕是对手只有区区六人,他也要全军展示出自己的绝对强大,跟其它无关。
直到这些吐蕃弓手箭筒中的箭矢一口气倾泻完,才在年轻男子命令下停止射击。
他坐在马上直视了下效果,很满意,像是询问一样回头看了下吐蕃大头领。
大头领一言不发,冷漠的脸上像是万年没化开的雪山,年轻男子只能转过头再出命令:
“弓手归阵,步兵出列,全员装备攻城重器,准备进攻”
屋里,胡唐他们终于熬过了箭雨,从门窗中向外查看,只见千余名吐蕃步兵从阵中走了出来,有数人共举云梯,也有数人抬着攻门重木。
这时,胡唐握了握手中的长刀,平静的说到:
“进攻终于开始了,全员准备”
一楼四人举起手中长枪长刀,立起盾牌,二楼两人隐与窗口,拉满弓弦,就等吐蕃步兵进入射程。
年轻男子拔出腰间马刀,向前一指,大声命令到:
“全员攻击,将这家小店横推至平,将敌人头颅给我献上,杀”
“杀啊”
吐蕃步兵齐声大吼着,像是出笼猛兽,裹挟着大军腥风,带着嗜血军威,卷着沙尘,迎着悦来客栈正面冲杀而至。
在最前面的抱着攻城重器的吐蕃士兵迎着悦来客栈外面土墙就撞了上去,轰轰的撞击声让土墙颤抖,沙土碎石不停掉落,他们连门都没有在意,照着年轻男子的命令就是要横推这家小客栈。
屋里二楼,杨靖狗子在吐蕃步兵冲到土墙外时就放手连射,这个距离不过十多步,正是弓手发挥最大实力的好距离,而且由于敌人挤在一起,他两甚至都不需要刻意瞄准,只要对着人群连射,就一定能射中敌人。
狗子跟杨靖两人拉弓放箭,在拉再放,单人短短的十余息内就放出快二十只箭。
吐蕃进攻的士兵不停有人惨叫倒下,在本阵中的吐蕃大头领见此情形难得露出表情,眉毛紧锁,显然是对这次进攻相当不满。
他叫自己儿子展示军威可不是叫他让人去送死,就这样他还怎么敢放心让自己儿子在之后的大战中指挥大军,那不是白白让军队去送死吗。
那年轻男子当然不是完全的庸才,他也发现屋里二楼两人的弓术了得,还没破门就被射倒几十人,于是大吼着在下命令:
“刀手举盾,防御箭矢的攻击,破墙者速度攻破正面”
听到他的话,吐蕃大头领眉毛这才放开,有错不可怕,能在作战中及时纠正就很好,再次恢复他那冷峻的外表。
进攻的吐蕃刀手也在命令中举起盾牌,挡住仰面而来的箭矢,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二十多息内。
随着攻城重器的撞击,外围土墙终于不能承受这份力量,带着被撞出的碎物轰然倒塌,挡在吐蕃步兵面前的第一道障碍荡然无存。
当土墙倒下那刻,比潮水还密集的吐蕃吐蕃步兵涌进了前院。
在前面抱着攻城重器的吐蕃士兵呐喊着冲锋,迎着胡唐等人的目光,碰的一下撞在了房子墙面上,撞在了房子正门上。
其他冲上来的吐蕃士兵手举着刀盾对着门窗就是乱砍,如果不是店墙比围墙还要厚不知几何,估计顷刻间吐蕃士兵就会撞倒墙面直接杀进来。
当然,店墙很厚实的原因就是胡唐他们在修这家店的时候故意修成这样的,不但厚而且墙里还密密麻麻的砌着石块。
毫不夸张的的说,这家小店的墙完全能够比上西域有些小城的护城土墙,这一切都是胡唐未卜先知的结果,一开始就是在防止遇上这种情况。
小小的客栈在这暴风雨一样的攻击中来回震动,门外的吐蕃士兵一次一次撞击大门,胡唐成彪两人死死顶住大门,就是不让吐蕃重器一下就攻破正门。
吐蕃士兵每撞击一次都能把他两弹飞出去,然而两人在一瞬间就冲了上来,再次艰难的顶住大门。
三胖刘劲二人一手盾一手长兵,各守一个窗户。
他两手中长兵从被砍烂的窗口各种乱砍乱刺,在这连续的攻击中,那些离窗户太近的吐蕃士兵直接被干翻在地上,他两用拼命的方式挡住那些想从窗户上翻进来的敌人。
二楼,狗子杨靖成疯癫状,入眼处尽是敌人,拉弓放箭,让飞出的箭矢连成一条条直线,几乎每一箭都能射中一名敌人。
那指挥的年轻男子自己根本没有发现他父亲的反应,如果说第一次他还知道有错就改,这一次进攻可以说像个蠢货一样。
吐蕃大头领相当不满,但他自己却对这效果相当满意,死一两个无关紧要的炮灰对于他来说根本无关紧要,心想道关键是要照父亲的吩咐展示军威,实际上他父亲已经在此时将他划在不适合指挥作战的得范围中。
那年轻男子看着进攻好像差不多,是时候绝出胜负了,他再手一挥,下令让带着云梯的人挤上去,架起云梯,让人攻向二楼,吐蕃大头领用鼻孔叹了口气,向旁边以为老者问道: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进攻”
那老者脸上一刀狰狞的伤口,黑白相间的髯须微卷,相貌五十有余,手中老茧说明他战于沙场次数无数,只见他平静的说到:
“一波火箭,让这些人主动出来送死”
短短一句话,深的吐蕃大头领的心,吐蕃头领再叹一口气说到:
“吾儿看来没有领兵打仗的才能,不过,这次进攻还是让我们看到最后吧”
老者平静点点了点头,跟吐蕃大头领一起看着这场战斗。
一楼正面的窗户只有两个,侧面还有面实窗,不是随便能打开的,在前厅中的只要守住一门二窗就足够了,因而在胡唐他们拼尽全力下都还能堪堪在抵挡片刻。
二楼窗户就不止一个两个,却只有杨靖狗子两人驻守,等吐蕃云梯架上时他两只能放弃射击地面的敌人,转而防守那些借着云梯攀爬上来的,上一个射落一个。
然而敌人太多了,现在这种情况窗户对于他两来说也太多了,光靠他两根本守不过来,两人只能在上面疲于奔命。
片刻后,终于有吐蕃士兵借着云梯爬了上来,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短时间内进来的吐蕃士兵就站稳了脚跟。
开战至此,在男轻男子的指挥下,以吐蕃士兵不要命的进攻中,在损失好几十人的代价终于攻进了店内。
看着不断进屋的士兵,年轻男子侧颜轻笑,只付出如此小的代价让他心满意足。
然而对于吐蕃大头领来说,这份代价实在太大了,对手不过区区数人罢了,己方就伤亡好几十,这才堪堪攻进屋里,接下来的战斗还得了。
屋里,进入二楼的吐蕃士兵在站稳脚跟同时扑向了杨靖狗子两人,身后还有无数吐蕃士兵攀爬进屋。
狗子他两本是弓手,身上最多也就一把短剑,一开始距离还可以时勉强还能射倒敌人,等敌人近身只能肉搏。
可顺着梯子爬进来的敌人太多了,现在就算他两又三头六臂也防不下来,只能相互掩护,边战边退,一直退到二楼楼梯口,狗子才对胡唐大叫到:
“对不起,胡大人,我让敌人攻破了二楼”
狗子认为让敌人先一步攻破二楼都是自己的责任,把一切全揽到自己身上,他根本没想过在这种大军面前光靠他两不可能守得下来。
当下,一楼有吐蕃士兵猛攻正面,二楼楼梯口狗子两人应顾不暇,拼死抵挡,被一路被压着向楼下退去。
等他们退到楼梯中间,在二楼的吐蕃士兵终于接着彼此之间的空档翻身跃下,也间接攻进了一楼大厅,乱战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