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动来的突然而又强烈,整个核武基地的灯光随着震动的节奏而不断闪烁,直到震动结束灯光才再次恢复正常。
但远没有之前亮堂了,可能是因为刚刚剧烈的震动,整个研究所的电力供应都受到了严重的影响。而电力正是这间研究所的命脉,不过好在扎克斯重新接管了这间研究所的控制权,所以在经历了短暂的低电压之后,维持这个房间内的一些基本需要还是没有问题的。
“按照你所说的,既然你会死在这里,那为什么泰坦还会将核武控制室安置在这里?”丹迪皱了皱眉头,虽然在听到扎克斯的发言后有些吃惊,但他很快就抓住了问题的重点。“照理说泰坦应该会将现在的情况考虑进去,也就是你获得这间研究所的控制权。”
“干的不错,竟然能发现这个矛盾。”扎克斯很罕见的对丹迪的意见表示赞同,但他的双手却一直在控制台上没有闲着,丹迪从大屏幕上看到,整个研究所似乎因为刚刚的爆炸,在瀑布下方断裂成了“7”字型。从地图上的位置判断,现在两人所处的研究室,就是沉在湖底最深的位置。
每当扎克斯想尝试着在控制面板上做些什么修改时,错误代码就不断的弹出,就连对外通讯都无法做到。如果从研究所的3D视图来看,位于中心位置的中继站应该就是爆炸的中心。扎克斯回过头,看着丹迪笑了笑:“也许这就是原因吧。”
“所以,我们现在还能干什么?”眼前的景象太过合理,以至于丹迪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原本以为扎克斯将他带到这里,肯定有什么万全的解决方案的。
扎克斯挠了挠头,原本整齐的头发在刚刚一连串的事件中被整的有些凌乱,再加上他现在的动作,像极了电影里的那种疯狂科学家。扎克斯沉默半晌,幽幽的来了句:“哭吧……”
这应该是丹迪最不愿意听见的话了,但看着眼前老人的样子又不像是开玩笑,让他有些暴躁又有些哭笑不得。随着一声响亮的金属破裂的声音,金属的外墙体禁受不住水压的威力,开始逐渐往里滴水。
“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扎克斯没空理会那些逐渐入侵这个空间的水流,突然向丹迪问道。“我觉得都差不多。”丹迪小心翼翼的站在了椅子上,虽然再过一段时间这水就会淹到他的小腿肚子,但对丹迪来说,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实在是不想泡在水里。
“好消息是这些设备不会漏电,你就这样站水里也没问题。”扎克斯像是为了演示给丹迪看一样,故意在水里踩了两脚:“坏消息是要不了两个小时,这里就会被水淹没。反正都要被水淹没,还有些时间你要不要继续看看电影之类的?”
这老头一定还有什么计划,丹迪暗想,虽然说不上来是什么,但丹迪总觉得他根本不像是一个面临死亡的人所表现出应有的样子。但眼下确实也没地方可去,丹迪挑了个高一点的桌子坐了上去,对着扎克斯做了个“请”的手势。
在丹迪看来,他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但目前为止却毫无收获。探查泰坦所做的一切就像是追逐鬼火,或是空想中的怪物,又或是自己的尾巴。但他必须继续寻找,因为他们正在研究变异病毒——那是通往无法想象的可怕世界的钥匙,而泰坦又像是个失控的疯子,他甚至不能理解:一个企业的决策层究竟是受了怎样的刺激才会想着去毁灭地球上百分之八十的人类,而这个企业内的下属员工又能放下一切陪着他们的领导一起发疯。
扎克斯竟然真的打开了一部老电影,旁若无人的坐到了另一边的椅子上,像是丝毫不在意这不断渗入墙内的水流一样。终于丹迪的耐心还是到达了极限,他忍不住对着扎克斯问道:“刚刚还有个问题你没回答呢,为什么泰坦会将核武控制室安置在你的‘墓穴’里?”
“你为什么不试着思考一下呢?”扎克斯朝着他眨了眨眼,“觉得我对这种东西一窍不通,或者他自信到我根本不会发现这间控制中心。你觉得这两种可能性哪个更大?”
“我想过这两种可能,但我相信泰坦不是傻子。”丹迪有些不满,“你真的确定我会从这两个选项之中选择一个?”
“这是我手中唯一的一条线索,而且看起来也相当可信。”扎克斯说,“又或者你那里会有第三种可能?”
“也许这个房间本身就是炸弹呢,我屁股下面是核弹头,你手中刚好有引爆装置?”丹迪满不在乎的说。出人意料的,扎克斯竟然笑了起来,“大胆的想法,不过我不讨厌。”他说:“泰坦还曾说他们掌握了天火,必将再次净化世界引导世人呢。”
丹迪的眼前似乎出现了这样一个奇特的景象,泰坦的股东们沐浴在他们自身与天父的光荣之中,由上万圣徒与无数天使随侍,坐上属于他们的荣耀宝座。所有的国家首脑将集结于他们面前;他们彼此分开,将羔羊与得拯救者置于右边,将山羊与下地狱者置于左边。就像圣经中的“最终审判”一样。
“有点不对,泰坦不是科技公司吗?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雷特有些怀疑的看着扎克斯,然而扎克斯摆出一副“爱信不信”的表情,没有理会。倒是身后传来的爆炸声和熟悉的声音让丹迪吓了一跳。
“别听他的,那家伙就没一句真话。”伴随着浓浓的烟雾,雷特那高大的身影渐渐的从浓雾之中走了出来。因为内部压力的缺失,天花板顶部的钢板发出撕裂般的悲鸣,水流从缝隙中傾涌而下。
“还愣着干嘛?走啊!”看着有些发愣的丹迪,雷特朝他喊了一嗓子:“难不成你真的想留在这里成为泰坦的下一个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