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帅府极大,占了西城半条街。
内有十几处院落,二个大戏台子,三处池塘。
大小房间上百套,其规模堪比王爷府。
三人陆续下车,早有府内管家恭候多时。
管家客套寒暄几句,随后领着他们玩院内走去。
据他说,孙帅正在西别院听曲。
有人花钱在外听曲,有人在自家听曲。
还是现代好,直播真人免费听曲...
西别院干净整齐,青砖漫地,假山奇树,却略显萧条。
管家冲着风华说:“大师,你来了就好了,大帅着急上火了好几天。”
“怎么,我能降火?”风华似笑非笑道。
“现在整个濠州都传开了,你在一堆边角料里能寻见好玉,后来不少人好奇买下其余边角料切,你猜咋,别说赤红玉了,连块商品级的玉石都没寻找,整整几百块废料,大师你刚好挑中出好玉的那三块,还不是您老人家道法超然...”管家一脸崇拜之情,如滔滔不绝江水。
“西别院真有不干净的地方?”风华问。
“自然,府邸总共有东西两处别院,东别院多房,西别院多景,白天里孙帅还来此听听戏,一到晚上谁也不敢独自朝西边走。”管家面带恐惧的说。
“不过,听说死的妾室都是在东别院。”沈万三知道一些内幕,不由插话问道。
“事情是这个事,但尸体都是在西边院那处大戏台发现的!”管家颤巍巍道。
“不会是现在孙帅看戏的台子吧...”
风华看到管家点头,不由赞道:“孙帅胆子倒大,是个狠人。”
“孙帅说,人都不怕,还怕鬼么...”
管家顿了顿,吞下口水继续说:“连续三天,死了三名小妾,孙帅摆了三天大戏台子,在场看戏的人都瞧的双腿打哆嗦。”
“说说细节。”风华道。
他大概猜到,管家主动提这事,就是要他了解清楚整个事情。
风华他要么不到,到了,不将这件事弄个清楚明白,也别想轻易走。
戏台转眼即到。
台上,吹拉弹唱,很是热闹。
台下,仇怨惨淡,很是惊恐。
听戏的多是女子,都很年轻。
她们穿的却十分素雅,素面朝天,显出老态,很是奇怪。
只有一位华服男子,坐在女子中间,手打着节拍,翘着二郎腿,嘴上吃着丫鬟递来的青葡萄。
戏是好戏,元曲窦娥冤。
连死三位小老婆,是个人都会觉得挺冤的...
“此人就是孙德崖。”风华心道。
度娘上关于他的资料少的可怜。
作为一位有名有姓的历史人物,起义军领袖之一,如此篇幅,只能证明:
第一,他的故事没啥好写的。
第二,他死的比较早,甚至没资格成为朱元璋对手。
“哟,沈老板大驾光临,你来了几日,今日才得见,咱家惭愧,实在是日理万机,身不由己。”
孙德崖起身作揖,眼光却在打量风华。
到哪里都穿这身道袍,还未曾洗过的样子,怕是有点道行...他胡乱揣测。
“孙帅,有礼,这位是风华大师,这位是陈掌柜,你应该都见过。”沈万三介绍道。
“自然见过,风华大师那日赌石,我有幸在场,大饱眼福,大饱眼福啊...”孙德崖说。
几人客套一番,孙德崖便换了处安静的木亭谈话。
“风大师,我府管家将那件事跟你说了吧?”孙德崖率先开口。
风华颔首。
事情其实也并不复杂。
当日孙帅占领了这处大宅门后,也没查清它的底细就住下来,还迎娶了十几名小妾。
孙帅有兵权,又有搜刮来的银子,自然关起门来过美日子。
不过前些日子流民四起,居然有几名不长眼的流民跑进了西别院内。
被巡逻侍卫发现后,有一流民迫于无奈跳进大戏台后面的枯井内。
后经过侍卫搜查,将人逮住,却发现井底另有乾坤。
里面竟然有间密室!
密室除了金银细软,还有十几副名人字画,想来是之前住户建的密室,也不知什么原因没有转移走,倒是便宜了孙德崖。
孙德崖是苦出身,对字画并不感兴趣,可能兑换银子的名画,却分外痴迷。
他有请了几位掌柜来瞧,字画均是宋代名人留下,崔白的画也有二副。
可以说,加起来的价值远胜过那二箱白银。
孙德崖知晓“盛世古董,乱世黄金”的道理。
他没有卖画,只选了几幅自己看着喜欢的画,挂在自己屋子。
没想到,当日其中一幅画居然不见了。
当晚一位他颇喜欢的小妾死在了戏台枯井里...
“就是不知那副失踪的画是何人所作,可知画名?”沈万三问。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是南宋画家李嵩的《骷髅幻戏图》。”孙德崖说此话,面部有点不大自然。
风华好像听过这画,连忙动用掐指三算,找度娘解惑。
原来是这幅画...我原来以为是网友恶搞的画,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风华看过的恶搞画其实不少:
什么刘关张打麻将...
吕布将貂蝉系腰上蹦迪...
杜甫穿着豹纹小短裙,手拿金箍棒打妖精...
《骷髅幻戏图》诡异之处在于,画卷里,有四人,两个骷髅。
左边是一对哺乳的母子,母亲邪魅的看着右侧。
中间是两个骷髅,一大一小,大骷髅用操作皮影戏的手法,操控小骷髅,来吸引最右侧的爬地小孩,后面同样跟着一位妇女。
她们神情淡然,好像视中间的骷髅为无物。
仔细观察,左侧哺乳的母子跟右侧母子,模样一样,衣衫也一样。
那为什么会出现在同一幅画里?
一大一小骷髅又是什么含义?
许多人用“生死”、“佛道”,试图解释画中含义,众说纷纭,画家动机深意依旧是个谜。
“其他画有什么不妥之处?”沈万三问。
“都是南北宋时期宫廷画师所画,倒没有什么稀奇的,说起来还是那副《骷髅幻戏图》最奇怪,你知道咱家是不懂什么画啊字啊的,可是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打第一次瞧见那画,咱家就有说不出的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孙德崖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那种玄妙的感觉。
“简单点说。”风华提醒。
“好吧,我当时感觉那幅画是活的一样,那抱孩子的大嫂子头一下转过来,对着我诡异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