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安静的桂月坊突然格外热闹,又一波官差闯了进来。
来者是申进,他听闻陈肃找到了关键线索,急忙带人赶了过来。
“人在哪,谁是知情者?”
庞光嘀咕了一句,“来的倒挺快,属狗鼻子的。”
之所以申进能够来的如此之快,那是因为他其实派人盯着陈肃这边,一有新线索便立刻赶来。
这个案子,申进是一定要拿下的。
徐县尉曾和他说过,朝廷正准备增设不良副帅,这个案子若破了,徐县尉正好可以借机让他顶上不良副帅的位置。
所以,这个机会不可能放过。
申进不管其他,看向杨妈妈和桑梓,“是你们两个是吧,带走,随我等去县衙。”
一声令下,身后的不良人便将两人围了起来,直接押送衙门。
只要人在自己手上,申进就可以让这功劳牢牢扣在自己头上。
张密大怒:“姓申的,你这是要抢功劳。”
申进冷笑一声,理都未理,他很清楚张密在衙门里毫无根基,不足为惧。
庞光等人就想冲过去拦下他们,不过却被陈肃拦下,“没必要,谁说就一定是功劳。走吧,咱们也回衙门,禀报给吴大人。”
洛阳县衙,徐卫雄听闻申进已经找到知情人,得到关键线索,连忙让申进把人带上来。
可一审问直接傻眼,这案子竟然和武大人有关系。
最近一段时间,徐卫雄为了前程,是千方百计才搭上了武承嗣的门路,本想着在这个案子上显些功劳,然后再请武大人那边说两句好话,说不定这官阶就能往上爬一爬,可谁成想案子却查到了武大人头上。
“要是这案子真是武大人那边做的话,那这…”
徐卫雄踌躇难决,来回踱步,良久后才做了决定。
“把他们二人先带下去,关起来,不要让她们见别人。”
有差役将桑梓杨妈妈二人带了下去。
徐卫雄再转头对申进道:“此事暂时先保密,底下的人下封口令,不要对其他人提起。”
申进则一脸为难道:“大人,怕是不行,陈肃应该是知情的,此刻只怕吴大人那边也已经知道了。”
“你先寻个隐秘地方关起来,能拖就拖,本官要出去一趟。”
徐卫雄连忙赶往武承嗣府上。
另一边,吴本修得陈肃禀告,也是迟疑了一下。
武承嗣的身份自不必细说,他一个小小的洛阳县令还真不好做决断。
见吴县令犹豫,陈肃提醒道:“大人,目前只是说此案可能与武尚书有关罢了,并没有证据表明死者被杀与武尚书有关,还是先问清楚再做决断。倒是桑梓姑娘她们二人被申进带走,为了她们安全起见,还是…”
“也好,这样,本官现在去见府尹大人告知情况,你速去将那二人接来保护好。”
吴本修也很清楚徐卫雄是武承嗣的人,还是将桑梓她们保护起来为好。
陈肃带着人去找申进领人,然而却遇到了阻碍,申进不配合。
“人是我们带回来的,理应由我们看护,回去吧,用不着你们了。”
“我们也是奉吴县令的命令将人带走,申头莫不是要抗命?”
申进却不惧,“陈肃,收起你那一套。我们也是奉徐大人的令,严格保护知情人的,用不着你们帮忙了。”
庞光大怒:“姓申的,别不知好歹。”
对方的人也不甘示弱,“怎么样,还想动手不成。”
两方僵持起来,若不是在衙门,大有要动手的意思。
“衙门之内,休要喧哗!”一声呵斥传来,来者是高县丞,冷着脸斥责道:“这是干嘛,你们还想打起来不成,那就打啊!”
有上官在,两边顿时偃旗息鼓。
“陈肃,你说说,怎么回事?”
于是陈肃便将情况说了一遍。
高县丞与吴县令走的近,自然向着陈肃,便命令申进将人交出来。
尽管百般不愿,当着高县丞的面申进也不敢违抗,只能磨蹭的交待人不在衙门,而是藏在外面隐蔽的地方。
“还不带我们去!”
申进藏人的地方是一处民宅,平日的据点之一,留了三人守着。
可当到了院子门外,敲门却无人回应。
陈肃心一沉,有了不好的预感。
门最终被踹开,众人进去便见到那三名不良人倒在地上。
出事了!
众人亮出兵器,戒备起来。
张密已经长刀出鞘,一马当先,率先冲进了屋,陈肃等紧随其后。
屋内,有血迹,管事杨妈妈已经倒在了血泊中,桑梓却不见踪影。
片刻之后,高县丞才慢慢到了屋内。
“陈肃,怎么样?”
陈肃此刻正在查看尸体。
“杨妈妈脖子上有细小整齐的切口,应该是被利刃割喉失血而亡,从伤口的形状来看,很可能是把细小的快剑。至于桑梓,失踪了,可能是被挟持或者逃走了。高大人,外面三位兄弟怎么样了?”
高县丞叹了口气,“他们已经没了气息,唉,没想到又是一起多人命案,这案子越闹越大了,这可如何是好。本官已经令人去通知吴大人了,仵作也正在赶来。”
“大人,当务之急还请派人去寻找桑梓,同时下令大家暂时退到院外去,封锁现场,不要破坏了现场痕迹。”
很快,张密带着一队人去找桑梓了。
而申进此刻并不好过,正面临高县丞的训斥,因为他将人藏在此处才导致命案的再次发生,这是严重失职。
不过现在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查出凶手才最紧要。
因离县衙不远,仵作很快便赶来,老熟人,余驼子。
余驼子腰上挂着酒葫芦,看着地上的尸体感叹一句,“没想到短短两日,又是四条人命。”
陈肃忙道:“余先生,还请开始吧。”
“哼,你小子本事已经足够应付了,何必我再跑一趟。”嘴上这样说着,手上功夫没有闲着。
待余驼子检验完尸体后,陈肃也勘察完了现场。
验尸得到的结果是,四人脖子处都有一道细长的伤口,推断是被利剑所伤,全身其他地方没有伤痕,咽喉部的伤口是致命伤。
死者眼睁圆睁,伤口都是正面,且现场没有打斗痕迹,证明凶手的武功十分厉害,一露面后便一剑毙命。
余驼子又掏出葫芦饮了一口,说道:“凶手的剑法实在厉害,从外面三位兄弟脖颈处的伤口来看,凶手只出了一剑。不是每人一剑,而是三人一剑。”
高县丞有些震惊,“三个人才一剑?”
“不错,就只是一剑,能够只用一剑将三个身高不一的人同时毙命,这样的剑法,厉害的紧啊,怕不是无名之辈。”
“余先生可是知道谁有这样的剑法?”陈肃问了一句。
“老头子我又不是习武之人,怎么懂的这些名堂。不过,咱们衙门里还真有人知道这些。”
“谁?”
“裘刚!”
洛阳不良帅,裘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