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1 出师不利生意惨
看到王左监他们来势汹汹,褚西心里咯噔一惊:
这些人怎么来了?砸场子的吗?
但他很快又意识到应该不是。
一来教坊司这两天很太平,真要说有什么,应该也只有昨天在采买处听到的一万多两银子对不上的事。
可那是教坊司内部的问题,即便真涉及到什么朝廷机要,他们要查也该直接去账房。
二来,要砸场子,他们来的人未免也太少了些。
眼见着一行人越来越近,褚西赶忙微微笑着迎上去。
好在他现在有一张烂漫天真的脸打掩护,否则一定跟那些惯常溜须拍马的小人没有两样。
“左监大人,从吏大人,您们怎么来了?”
王左监看了看褚西,眼中没有笑意,
一边继续前走,一边指着摆在出檐之下的几张台桌,问他在搞什么名堂。
褚西老实应答的同时,拿眼睛询问刘义威,他们突然过来要做什么。
刘义威拿下巴悄悄指指陈东然,褚西当即明白过来,感情这人不仅自己好奇他与曹映比试的结果,还把王左监一并拉了过来助阵?
虽然觉得他们行事可能有点夸张,但来都来了,肯定不能让他们什么都不留下就回去。
“大人,来看看我们的会员牌吧!!
凡是今天购买的,都有八折优惠哦,连续包月的话更便宜!
您只要买了至尊会员,当月随时过来,
坊里的姑娘,随便选,一文钱都不用再花!”
一边说,褚西一边同大杨使眼色,想让他赶紧去把先前选定好的几个代表喊出来。
可大杨一直在外面,根本没听到他在楼里都说了什么事,
对于褚西的暗示,愣是半天懂不起。
正当褚西想要直接喊出声,被他忽悠买至尊会员的王左监还没说什么,素来话少的陈东然声音冷冷让他休得放肆。
“我们大人和夫人如胶似漆,琴瑟和鸣,怎么会来这里寻欢作乐!
还买你说的那什么什么牌!”
褚西呵呵一笑,心说大家都是男人,这话说说就好了,谁也不会当真。
毕竟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
“没关系呀大人,您自己不需要的话,还可以买了送官友呀!
牌子上写谁的名字不要紧,拿着过来,一样有效!”
“哪怕来的人,和你说的那什么牌上的名字对不上?”
问话的人是刘义威,但王左监和陈东然明显也竖了一只耳朵听。
“只要买的时候做好登记,说明一下会交由谁使用就行,但中间不允许再转手第三人!”
听到褚西肯定的回答,陈东然低声地唤了一句大人。
看王左监捋了捋胡子,陈东然便问褚西,那什么至尊会员牌,多少银子一块。
“现在买的话,原价一千二百两,打八折,也就是九百六十两!”
褚西的话没说完,不只刘义威他们几个,就连王左监,眼睛也瞠得老大,捋胡子的手都有些发颤。
“这价钱,是不是太高了点?”
未免被别人听到,王左监刻意将声音压到最低。
褚西眼睛笑得眯起来:“大人,至尊会员,对应的是坊里最好看的姑娘,
又系包月,无次数限制,
您想来……哦不,您的朋友想来多少次都可以!
因为您的身份尊贵,我才为您的朋友,推荐这款……
您要是嫌贵,拿不出那么多钱的话,也可以在楼里坐会儿,等戌时再买,可便宜至六百两!
您算算,这得多实惠啊!
姑娘随便不说,每次来还都只用花平时一半的钱!
这是因为是大人您,小官才特别相告的,别人都不知道!
不过您要的话,可要留意着点时间,五折至尊会员牌,总共就十块,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听褚西说完,王左监捋着胡子想了几息,然后拧着眉毛怒形于色道:
“本官看起来,是那种连一千两都拿不出来的穷鬼吗?
但为官之人,切忌骄奢淫逸,你这不是摆明了要本官……的官友醉于声色犬马之中嘛!
你居心何在?!”
“小奴岂敢!大人请恕罪!”
褚西一听人语气不对,赶忙埋下脑袋认错,连小官都不敢再自称了。
王左监看了褚西一眼,厉声再斥责了他一通。
在场其他人也都为之胆寒,埋低脑袋害怕被迁怒。
但就在褚西以为开门就失利,接下来肯定会更难之时,
王左监趁人不注意,悄悄凑到褚西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务必给本官留一块五折至尊的!”
褚西惊喜抬头望时,王左监人已经又背着手,大模大样地进了客楼。
陈东然刘义威等众赶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继王左监他们之后的一个时辰里,陆续又来了十个人。
被褚西忽悠买了至尊会员的有三人,其余的都只买了中级或者高级。
当时过酉正,天上果然下起小雨,看着半个时辰都没有人来的楼前大道,褚西心里急得不行。
虽然楼里的那些女人看他一下就赚了好几千两,兴奋得都找不着北,对他的吩咐更加地言听计从,但他自己知道,一切都是假象。
“难道我的成绩,就止步于此了吗?!
虽然赚的钱,现在看来是超过曹映了,可她的是一天收,我的是一整个月,
平摊下来,远不如她……”
正当褚西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刘义威忽然从楼里出来,将褚西拉到一边:
“你要的东西,我还没弄着,得再等等……”
褚西心不在焉,“我知道,不然你早给我了!
不过你当心些,别被发现才最要紧!
只要最后能弄来,多花点时间也没关系!”
刘义威点头,“那肯定的,我不能把自个儿搭进去不是!
那行吧,我来就是跟你说这个事。
你先忙着,出来久了他们会生疑!”
说完,刘义威轻轻拍拍褚西的肩膀就要走,褚西却忽然抓住他的胳膊:
“刘大叔,你成亲了吗?”
看褚西目光忽然灼灼,刘义威下意识捂紧了自己的腰包。
“你问这个做什么!告诉你,少打我的主意啊!
我可不像左监大人那么容易被忽悠!
再说了,即便我有那个心,也没那么多钱啊!
你这价,实在太贵了!”
看刘义威像躲避瘟神一样,一把甩开自己的手就匆匆跑回去,
褚西摇摇头,叹说自己怎么忘了,他刘老横就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打他的主意,还不如去找陈东然他们。
又等了不知多久,还是没有人来。
官妓代表们早因为无事可做入了客楼暖身休息。
连大杨都因为天寒地冻,不再陪着守在门外。
褚西虽然也冷,也知道希望已经渺茫,但他没有就此死心,还不停地在门前徘徊等待。
便在这时,越下越大的雨道上,出现了一顶八人抬的大轿舆。
旁边跟了一个撑着雨伞怀里还抱着一把的中年随从。
当褚西终于留意到那一行人,他们已经到了客楼门前。
在褚西疑惑他们怎么能抬着轿舆进教坊司之时,随从已经撩开湿答答的帘布。
一个着华服中分盘髻戴高冠的半百老者,弯着腰从里面探出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