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一整片日不落草原来作为他的陵墓,用一整个世界来作为他的疆土。”这,是周独夫(《择天记》中角色)。
他以一整座深浮于世界之上的山陵来作为他的灵柩,用一整片无穷无尽的云海来作为他的守候。那,是钱青丘。
······
“九师妹虽自幼为小姐的剑侍,但我们也太过娇纵她,她也因此有些任性,还望各位海涵。”青丘断玉向王科缙他们抱拳道,“梦雨不知其中内情,一直对钱大人有所成见,这次是我们看管不严,让她一个人偷偷溜了出来,希望没有对诸位造成太大的麻烦和困扰。”
华呈鑫就算再火,听青丘断玉这话,也不好发作。
“二师兄,我······”青雨梦雨小嘴一撅,颇不服气地就是要辩解道,但被青丘断玉抬手制止。
“我们族中现有变故,我等不好再多停留;王道友,先走一步,暂且别过。”青丘断玉向王科缙示意道,旋即一挥袖,一扇青色光门凭空出现,见青丘梦雨磨磨蹭蹭不愿回去,便没好气道:“你偷了七长老的“随风”还是我给你瞒了过去,怎么?这次还要我给你背锅?”
青丘梦雨闻言也是十分不好意思,愤愤地瞪了一眼地上的钱璟,气冲冲地踏入光门之中。
钱璟:我记得我啥都没做吧?昏迷不醒都惹到您啦?
华呈鑫寻思着,明明他都快被嫩死了好吗?怎么就这么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被一笔带过了?这人模狗样的二师兄绝对是个老狐狸好吗!套路这么深!
“怎么了?若有大事发生,我们亡山剑冢也不能见之不顾。”王科缙正色道。
青丘断玉略一迟疑,回答道:“也行……说起来,钱大人还得跟我们走一趟……既然你们是钱大人的朋友,便正好可以陪他一道来。”
王科缙二话不说便让二狗(樊亦芃)背上了钱璟、拽着华呈鑫站到了青丘断玉身后。
“我怎么感觉我们是去自投罗网落入敌人包围圈的呢?送菜上门么,需要这么贴心?”华呈鑫不禁吐槽道,“想死别拉上我啊!”
王科缙翻了个白眼:“不懂别乱说话。青丘墓可要比在这星斗大森林里安全不知道多少个数量级——青丘族的护族大阵,无十名以上卷帝联手,不可撼动!”
华呈鑫隐约觉得这是吹出来的事儿,有flag效应,但还是摇摇头,听从了王科缙的意见——得,听天由命吧!
五人一同踏入了青色光门之中,而那光门,则化为点点光晕破碎,融入空气之中,渐渐飘散为虚无……
一名周身散发着王霸之气的男子,负手立于星斗大森林中的一棵巨树之上。
“恺鲨大人,三十三天那边已经逼迫飞帝动手了,青丘墓确实已经开启,但……似乎飞帝的实力有些超出掌控,石鬼帝身陨,山象帝被重创,赤月帝也负了不轻的伤。”一名红衣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男子身侧,微微躬身道。
“无妨,那是三十三天该头疼的问题;地卷至尊不会是飞帝的一合之敌,据我推算,要杀飞帝,至少得拿出五名天卷至尊——今日到此的势力没有一方付得起这种代价。
男子漫不经心地道,“而且那青丘族也并非等闲之辈,不光有青丘古那老头子,亡山剑冢的剑老头和青衫剑圣也必定会前来相助。”
“那岂不是要让我们白忙活一场?”红衣人有些不解地问。
“所以——我们必须联手——即使是心怀鬼胎的联手。这是很脆弱,也意外得牢固的同盟关系。”男子想了想道,“对了,郑泽亮呢?城外情况如何?
又是一名红衣人出现:“暂且稳定住了……张宸那边又突然没了动作。”
“奇怪······他这时候不应该和那大皇子张宸皓为争皇位的破事儿斗得不可开交焦头烂额么?“男子百思不得其解,苦恼自语道,”这么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么?”
“报大人,何国诚他们已经和星斗大森林联系好了,帝天会出手;吴南润那边也向界外发送了信号,并且已收到答复。”
“呵,天魔······果然一如传说中一般贪婪呢······”盛恺晨冷笑,伸出右手,朝向天空之中的雄宏巨丘,一握,“它,终归是我的。”
驱虎吞狼者,自不惧狼虎,其意霸道绝伦。
森林边,一条幽深的小径上,一名华服公子正悠哉游哉地散着步。而他身侧,一名身着淡紫色旗袍的绝美侍女正饶有兴趣地端详着他的侧颜,仿佛正在欣赏一件绝美的艺术品。
“能别这么看着我吗?”张宸分外无奈地道。
闻言,周若离吐了吐舌头,分外娇俏可爱,扭过头去道:“都听公子您的,公子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话毕,她小声嘟囔了一句:“公子好生无趣……”
还是一字一顿的那种。
“不是,这么赌气是为什么?……”张宸瞬间懵逼。
“逗你玩儿的!”周若离又突然转过头来,展颜一笑,“今天的公子也很萌很可爱呢!”
张宸:你这形容词······感觉有被冒犯到······
张宸觉得,他被玩坏了······想他一世英名算计天下,到头来,还是算不透女人心啊!
“公子,那些人好笨哦,中了您的局都不知道,嘻嘻。”周若离捂嘴笑道。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这很正常。”张宸却并未露出半分自得之色,只是脸色平静地道,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当然,或许他也是个局中人,只是他不自知而已;不过,千古间有资格与他对弈的人,似乎没几个。
“公子也太厉害了吧,算计天下哟~”周若离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却显然的话里有话。
张宸的面色一僵,嘴角抽了抽:“我可从来不算计你。”
“真的?”周若离睁大了琉璃般湜澈的眸子,一张美丽精致的小脸都快贴上了张宸的下巴,吐气如兰,见张宸不自然地别过头去,周若离的眸中闪过一丝坏坏的笑意,随后一脸嫌弃地道:“胡说!你把我整个人都骗走了!站着说话不腰疼!”
张宸目瞪口呆,全然是不知所措。
但周若离也并未继续为难他,侧过冷丽的娇颜:“理由?”
“嗯?”张宸还未缓过神来,下意识应道。
“问你理由!不算计我的理由!”周若离翘起了小嘴,有些气急,却是羞涩地小声问道。
张宸想了想,并未立刻回答,他看向远天之上的青丘,和风轻拂过他的唇瓣,带着栀子花的清香,将他无比自然的回答送入周若离耳畔——
“因为……舍不得啊……我算计别人最多心累,但算计你,却会心碎……”
周若离的呼吸为之一滞,也别过头去,不敢直视张宸深邃的眼眸。
但她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是何种意思,她其实也不过只是个局中人——在此刻,而她以微不可闻、只有自己方能听见的声音回答:
“我也是。”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自古从来如此。
······
黑衣少年站在天穹之下。
他从天穹之上拉下了一片大陆。
一己之力。
他正欲有所动作,却见一声无比苍老的叹息声自天地间响起——
“飞帝,请回吧。”
沧桑,而无奈。
“为何。”黑衣少年很平静,平静地像暴风雨。
“她被时空乱流带入了青丘墓深处,而青丘墓,是不能打开的。”一名身着麻衣的老者空中出现,与黑衣少年遥遥对峙。
“通融一次。”黑衣少年想了想,尽量平和道。
对他来说,光是开口便已是莫大的请求。
“恐怕,不行。”老人叹了口气,道,“这是天地誓约,违者,殉族。
黑衣少年沉默片刻,坚定抬首,抱拳:“葬龙宗意剑流,陈飞宇,赐教。”
他以言行,表明态度。
“青丘族大长老,青丘古,蒙教。”
两人杀机四溢,令得天地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