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没有多说，拔马返回府衙。

　　还没到衙门口，便看见一人远远的迎了过来。

　　“小人叩见大人!”

　　“是你啊，牛牢头。”窦诗源一摸鼻子，心中已然有所预料。

　　“嘿嘿……”牛牢头猥琐一笑，道:“大人，喜事啊!张芝寿愿意供罪了，只是要求见大人。小人不敢怠慢，急忙来寻大人。”

　　果然如此!

　　当下，窦诗源也不会府衙了，直接向大牢而去。

　　“窦大人，我要是把一切都说出来，你能保证皇上不杀我嘛?”刚一见面，张芝寿便直接说道。

　　哪还有之前那副，拒不合作的样子。

　　先前窦诗源一走，那个牛牢头就过来劝。

　　什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啥的比叨逼叨一大堆。

　　张芝寿本就有心出卖陈天德，换取自己的活路。

　　牛牢头这一番话，算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于是当即央求牛牢头去寻窦诗源。

　　窦诗源却是心情轻松，坐定之后，才摸着胡子说道:“能不能保住张大人一命，本官不好说。不过只要张大人肯合作，本官一定向陛下给你求情。”

　　“既然左右是个死，下官又何必出卖陈天德呢?”张芝寿冷哼一声道。

　　“非也非也，张大人的性命本官不敢说一定保得住。可是张大人难道就不为你的家眷想想嘛?只要你肯交出历次贿赂陈天德的罪证，本官可以担保一定不会让你的家人有事。想来陛下仁心，不会为难的。”

　　“而且还会给你的家人留下一笔客观的银子，保他们一世衣食无忧。难道张大人还不满足?”

　　窦诗源不为所动，冷笑道。

　　“那我这些年积累下来的家产呢?听大人的意思，下官的家产难道还要查抄不成?”

　　张芝寿顿时不干了，要他指证陈天德可以，交出罪证也行，甚至要砍了他的脑袋，也在他预料之中。

　　可是查超了他这些年积累下的家产，那他的家人怎么办?虽然窦诗源说，会给他的家人留下一笔财富，可是能有多少，只有天知道。

　　“家产?”窦诗源冷笑一声，讥讽道:“一分一厘那个不都是漠北百姓的民脂民膏?张芝寿，你还真好意思说啊!”

　　张芝寿顿时涨红了脸，说道:“可是总要给我的家人留条活路啊!”

　　“本官没给他们留活路嘛?要是不留，本官直接就可以上书陛下，下旨将你满门抄斩。陈天德本就作恶多端，你不愿意交代，有的是人交代。而且本官不是说了，会给你家人留下一笔银子，保证他们衣食无忧?”

　　“本官说得出做得到，张芝寿，做人不能太贪。太贪没有好下场，怎么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

　　二人对视良久，张芝寿忽然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身子一软，道:“我交代!”

　　…………

　　京师，养心殿。

　　林北捧着一本账册看的津津有味，正是张芝寿暗中记录下给陈天德贿赂的证据。

　　“哼，没想到啊。区区一个宁远知府，一年就贪墨了八十万两银子。不过，也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单是送给陈天德的就占了五十万两。”

　　“六部九卿，京中大小官员也分去了二十五万两。落到自己手中不过五万两而已，还要分润给下属。”

　　而类似张芝寿这样，分任各地官员的门生，陈天德还有多少?

　　这些门生个个都响陈天德进贡，陈天德一年收入岂不是比大陈朝的税收还要多。

　　而且这么多年下来，到底积累了多少财富，想想就觉得可怕。

　　林北放下账册，一握拳恨道：“陈天德老匹夫，不除了你。朕的大陈，岂能中兴?”

　　眼下陈天德在皇宫之中安插的施礼，经过上次清洗之后，除了陈岚，再无其他。

　　而御林军兵权，现在也牢牢掌握在林北手中。

　　经过这些日子的操练，虽然人数只有一千五百。可是战力却不可同日而语，即便是董定国陈宁的左右威卫，样兵力的情况下，林北也有信心完胜。

　　而且，漠北征兵的，第一批四千五百人也已经到了京城。操练一些日子，他手，上就有了六千精锐御林军。

　　更何况，后续还会有三千新兵到位。

　　有这样一直强兵在手，只要不是地方军队叛变。

　　京师之中已经没有，可以威胁到他的军事力量了。

　　只有五城兵马司，是唯一的不确定因素。

　　除了上次叛乱，被林北处死的北城兵马司指挥使曹连之外。

　　其余东、南、西、中城兵马司，也无先前的御林军一样，全都掌控在勋贵之手。

　　只要将五城兵马司，彻底掌控。京师才能算是真正掌握在林北手中。

　　到时，也就是林北正式和陈党算账哪天。

　　虽然下手毒害董萱的萧妃，已经死在大牢之中。

　　可是林北不会就这么算了的，陈岚迟早要为此付出代价。

　　“玉儿。”

　　“末将在!”

　　“朕让你带领御林军密探，暗中查找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的罪证，可有进展?”

　　京师之中，五城兵马司除了各自有一个指挥使之外，上头还有一个都指挥。

　　负责统领五城，不但要负责京师保卫城防，也相当于后世的武警、城管结合体。

　　如果林北对五城兵马司大肆出手，无疑会扰乱京师局势。到时，难免会被有心人所乘。

　　万一陈天德之流，乘机举起反旗，那么大陈朝就危险了。

　　所有，直接朝都指挥下手，才是上策。

　　而五城兵马司都指挥，正是林北的老熟人：魏国公罗耿。

　　不得不说，这个魏国公可比成国公李希那个蠢货有城府多了。

　　林北亲手砍了他小儿子罗茂才得人头，他居然也可以忍到现在不发一言。

　　没有找林北的麻烦。

　　可林北明白，越是心机深沉之人，就越是难对付。

　　如果可以，林北倒是希望罗耿像曹连一样无脑冲动。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灭了罗耿，顺便接手整个京师防务。

　　反正他现在手上有了六千御林军，就五城兵马司那些老兵油子，林北都不带怕的。

　　只是担心一旦京师乱起来，会被有心人乘虚而入罢了，所以不得不稳稳的进行。

　　正琢磨着下一步计划，礼部尚书忽然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