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抄家
所以成国公此例,绝不能开!
罗耿隐晦的朝勋贵们站立的地方扫了一眼,再次启奏道:“曹连犯上自当抄家灭门,可是成国公李希世袭国公。即便他本人贪墨了一些军饷,触犯了国法。可是念他世代为国效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陛下应当从轻才是,怎么能抄家呢?便是要诛杀他,也应该经过三法司会审方可定罪!岂能无凭无据,就地格杀?”
“一个世袭国公,陛下说杀就杀,未免让我等世代效忠大洪朝的勋贵们,心寒啊!”
“还望陛下再三思量思量,实属不妥啊!实属不妥啊!”
罗耿口若悬河,说的唾沫横飞。
话里话外无不是指着林北昏庸,没凭没据就诛杀了一个国公,还要抄家灭门。
最后更是隐晦的威胁林北,林北如果不妥协,就要掂量掂量他们这些勋贵们的反应了。
林北面色越听越冷,他早就想到,诛杀成国公,灭其满门会遭到勋贵们的强烈抵制。
只是没想到,罗耿居然敢威胁他!
当即从龙案上拿起一本账册,甩手丢到罗耿面前。
冷声道:“魏国公口口声声,说朕没凭没据就枉杀了成国公。那你就好好看看这是不是证据!”
罗耿拾起账册,草草翻看了几页。
面色不变,道:“区区一本账册,是真是假由未可知。更何况,即便是真的。也要讲究个人证物证俱全,单凭一本账册就诛杀了成国公,未免草率了啊!”
“若是内有隐情,岂不是玷污了皇上名誉?”
“好一个伶牙俐齿魏国公,你要看人证,朕便给你人证。”
魏国公口口声声话里话外,没一句不是在隐晦的指责林北昏聩,做事不稳重。
即便林北强忍着,此时也不由动了真火。
魏国公,当杀!
魏国公听出了林北话语中的怒火,不过他丝毫不惧。
他身后站着的可是全国的王侯、藩王,可以说势力滔天,掌握着大洪朝半数的军队。
成国公被诛,在他眼中只是事发突然,一时不防罢了。
林北的怒火,只不过是无能狂怒!
“来人,传人证!”张良出列,对殿外御林军命令道。
话音刚落,殿外便走入三名身穿御林军铠甲的将领。
罗耿这才有些意外起来。
来的这么快,可见林北早有准备。
这个不像是以前那个昏君所能做到的布置啊!
难道有高人辅佐?
正思量,龙案上,林北发话了。
“尔等将李希罪证一说来,但有一句谎话,朕定斩不饶!”
三名将领私底下都与张良商量好了,此时不见半分犹豫。
也不顾一旁勋贵们虎视眈眈的眼神,当即把李希如何克扣军饷、慌报人数、倒卖兵器铠甲的事,事无巨细通通说了说来。
直听的满朝文武吃惊不已,克扣军饷什么的都是勋贵们的基本操作,没什么稀奇。
严重的是最后一条:倒卖兵器铠甲。
好好的谁会买这些兵器铠甲?
是国内起义的乱民?
还是关外的蒙元?
亦或者是某些意图造反之人?
无论那一条,深究下去都将是开国以来,从未见过的重案!
若是有心人利用,大肆牵连。
这足以将一大票高官大将置于死地,不论是封疆大吏,王侯将相,牵连进去都只有死路一条!
一想到这儿,朝堂之上顿时表情各异。
有的置身事外;
有的目光躲闪;
还有暗地里控制不住微微颤抖。
林北高做龙案之上,细心将这些人的表情记下,这才对罗耿说道:成国公,你觉得证据够吗?
“陛下恕罪,微臣不知就里,便枉自为李希这奸贼辩驳!请陛下治罪!”
罗耿心知大势已去,他那里会料到,往日那个只知饮酒作乐的昏君,居然暗地里已经完全掌握了李希的罪证。
他现在要是再分辨下去,不但站不住脚,说不定还会引来陈党一系落水下石,到时难免引火烧身。
可是,就让皇帝就这么灭了李希满门,他罗耿又如何向勋贵们交代?
最好还是要保住李希的家眷,否则的话,陈党见勋贵集团势弱,必定会群起而攻,痛打落水狗!
这已经关乎到勋贵集团,在朝堂的统治力了。
罗耿心思急转,语气一软,跪在地上哽咽道:“只请皇上体谅成国公一脉,世世代代为国效忠,只诛首恶,留李家一条根。想必太祖皇上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李希先祖正是太祖身前最信任的大将,是以罗耿特意提起太祖皇帝,给林北施压的同时也希望能够打动林北。
“朕岂是薄情寡义之人……”虽然早就打定主意诛杀李希满门,林北还是装作悲伤的口吻道:“只是……唉!”
“张良,把那东西取出来,给各位爱卿看看。”
张良领命,令人取来一个木盒,打开之后一个个个各位勋贵大臣们看。
满朝文武看过之后,无不大惊失色,更有甚者,直接捂着嘴巴,一副要吐出来的样子。
“陛下?”
一名大臣,惊骇欲绝道。
“这……这是李希之子,李刚的人头啊!”
“不错,正是那逆贼的人头。”
林北故作痛惜道:“李希贪赃枉法,朕不得不杀。可是朕也念在李家世代忠良,本不欲惩处其家眷。”
“没想到,李刚竟胆大包天。勾连其舅曹连,起兵造反!如此枉为,朕岂能在容忍?”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曹连素来安分守己,今番竟敢造反。
事到如今,已经真相大白。
罗耿和其身后的勋贵也是无力回天,倒卖兵器铠甲这趟水已经够浑了,再牵连道造反之罪里面,就是十个脑袋也不够死。
林北这回,可以说是牢牢的站在了大义的制高点上。
在没有人胆敢有异议。
“众位爱卿没有疑惑的话,便随朕一同监斩吧。”
午门。
行刑台下,黑压压站了一堆观斩的文武大臣,王侯勋贵。
台上,跪着的都是往日不可一世的国公家眷,高官子弟。
这让围在远处的百姓,无不兴奋莫名。
快看,那不是成国公府上看门的李二嘛?如今已经吓得尿裤子,在哪儿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