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尚仁拦着薛恒安,端起茶杯道:“你先别忙着说拜服,这事我可帮不了你。”
“怎么会?”
薛恒安有些惊讶,问道:“先前不一直是您给戊申别院新晋的内门弟子发放令牌的吗?又怎么会帮不到我?”
吕尚仁叹气道:“你也说了,那是先前!!原本新晋的内门弟子令牌是由老夫发放的没错。但就在前两天,落霞峰上忽然传下来命令,说是从今往后内门弟子需要进行整顿,所有的内门弟子的身份令牌,也需要重新统一更换。”
“新身份牌到时会由成立新的机构,让专人过来发放,据说是峰主紫虚道人亲自传下来的命令,所以无法更改。”
吕尚仁抿了口热茶,顿了顿语气,然后看向薛恒安道:“所以这件事,老夫也是爱莫能助了。”
薛恒安无奈了,这身份令牌早不换晚不换,偏偏在他晋升内门弟子的时刻换。
他还想上山去见见姜师妹呢!
落霞峰峰顶守卫森严,是峰主紫虚道人、元婴期长老以及亲传弟子们的修行住所,内门弟子想要上去都需要通报,被各种严格审查。
他要是以外门弟子的身份去求见姜璃,估计山腰上的守卫连通传都不会帮他通传。
吕尚仁看着薛恒安一脸郁闷,不由感到奇了,问道:“你这是怎么了?看你一脸的苦相,不就是晚个十天半月发放身份令牌吗?总不至于耽误了你什么事吧?”
薛恒安摇头道:“耽误到是不耽误,我只是有事,想上山求见姜璃师妹。”
“姜璃?”
吕尚仁觉得这人耳熟,略微思索后,才又问道:“你说的姜璃,可是峰主紫虚道人座下亲传弟子姜璃姜师妹?”
薛恒安点头,郁闷道:“正是姜师妹,您也知道她?”
吕尚仁笑道:“我等都是落霞峰弟子,又怎会不知道落霞峰一脉的情况!峰主紫虚道人座下共有八名亲传弟子,姜璃师妹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老夫听闻她向来深居简出,极少露面,你是怎么认识姜师妹的?”
薛恒安闻言,面上有些迟疑,但还是透露了心中的想法。
“其实......我和姜璃师妹也没见过几次面,算不得很熟,只是这心中不知怎么回事,总是有些挂念着她,就想见见她。”
其实,薛恒安初见姜璃时,就对她有些好感,只是这份好感被他埋藏在了心底,从未与人说过。
他在万炎谷修行十年,见惯了各种阴暗,那份曾经令他心动的情愫,更显得弥足珍贵。
只是现在明显是自己在单相思,两人别说是相处,就是见面的机会都很少,他想尝试走入姜璃的世界,去更多的了解她。
吕尚仁摸了摸胡须,看着薛恒安纠结的模样,心头了然,看来是为情所困,这就难怪了。
我说怎么火急火燎的,原来是这样!
吕尚仁也是过来人了,对这种的事情还是比较理解的。
毕竟谁还没有过年少呢?那种思念心上人的心焦,他也曾有过。
不过这小子此行怕是要落空了,这姜璃师妹似乎并不在落霞峰上啊!
吕尚仁捻了捻胡子,告诉了他实情,“那你小子此行,恐怕要落空了啊!姜璃师妹她似乎已经下山去了。”
“据说是去南方追查幽冥教弟子的踪迹,前天内务院还收到紧急任务,要求派遣十余名内门弟子跟随她一同南下呢!”
“什么!!”
薛恒安吃了一惊,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她不过是去追查一些幽冥教弟子的踪迹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你先等等,我查查看任务的内容,再看她究竟去往了何处?”
薛恒安挠了挠头,尴尬的坐了回去,他也知道自己的举动有些过激了。
“嗯!!老夫查到了,姜璃师妹这是去了南方的道源观。”
吕尚仁看着任务书册上的记载,振奋道。
“道源观?”
薛恒安面露疑色,问道,“这道源观是何处?”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道源观是玉华州南方的一座千年道观,位于古凉城不远处,乃是咱们赤霄宗的附属道观,观主象山真人也是一位道行高深的有道真修。”
“南方?可是幽冥教不是一直在玉华州北边的寒泸州活动吗?他们怎么会来咱们玉华州南方?”
薛恒安对此很是奇怪,寒泸州离古凉城何止十万八千里,他们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在那里活动,莫非是有什么阴谋?
“或许确实有什么内情吧?”
吕尚仁虽然也同样不解,但他显然不想深究,摇头说道,“幽冥教行事诡谲,向来唯恐天下不乱,虞阳界八十一州何处都有他们的踪迹。也就是姜师妹与幽冥教素有恩怨,碰上了就总想追查清楚,老夫老喽!也没这劲去折腾了。”
“前辈,您方才说姜璃师妹和幽冥教有仇?”说起仇恨,薛恒安就想起了在万炎谷的时候,姜璃和姜明龙的对话,两人好像确实有着什么深仇大恨。
而且这仇恨还是和一个叫做池渊渟的人有莫大干系。
吕尚仁点头,“这事在落霞峰上也算是半公开的秘密了,你稍微打听也就能知道,咱们落霞峰有八大亲传弟子,你都听说过吧?”
薛恒安点头,这个他还是知道的,峰主紫虚道人座下共有八个亲传弟子,他们分别是大弟子公冶襄阳、二弟子胥应权、三弟子刘郁、四弟子陈鸾、五弟子程锡绶、六弟子蒲钟璧、七弟子齐连松、八弟子姜璃。
当年他刚刚上山,还不了解落霞峰的情况,不过这些信息,他在万炎谷的时候,还是全部了解清楚了。
“知道就好,这件事和亲传弟子有关,当年二弟子胥应权和三弟子刘郁带着年幼的姜师妹下山,听说后来与幽冥教发生剧烈的冲突,胥应权和刘郁都是死了,只有姜璃一人,逃出生天。”
“据说当年峰主紫虚道人震怒,若非掌教紫胤道人亲自出面拦住,他老人家都差点杀上了幽冥教老巢。”
“就算如此,幽冥教的各处的分据点,也被愤怒的紫虚道人接连端了十余个,杀了他们数十名元婴期长老泄愤,才勉强收住手。”
“嘶!!”
薛恒安倒吸凉气,“数十名元婴期长老,这幽冥教怕不是要伤筋动骨了吧!掌教和峰主难道就不怕幽冥教的反扑吗?”
幽冥教虽说比赤霄宗稍弱,元神层次的存在也只有九人,但接连死去数十名元婴期长老,恐怕不会轻易就这样算了吧!
“反扑?魔教都是自私自利之徒,没有相应的利益,有哪个会为了别人,与我们赤霄宗拼命?到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
“况且是他们的人先来我们玉华州杀人的,我们杀回去也无可厚非,峰主只是杀他们几十个元婴期长老泄愤罢了,谅他们幽冥教的高层,也不敢因此挑起两家的战争。”
吕尚仁冷笑道。
薛恒安想了想,似乎还真是这样,一两个亲传弟子,和几十个元婴期长老的死,对于赤霄宗和幽冥教来说,顶多算是些比较大的摩擦,还不足以让虞阳界两大州级顶尖势力,彻底地打起来。
不过当初两位师兄为了救她而死,想必她一定很伤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