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烟墩新鲜事儿
毕冉竹发现,赵天成身上的秘密似乎还不少呢!
车队再往前走,就被一个哨卡给拦下了。
这个哨卡十分地简单,就是一根架起的竹竿,拦在路中间,两个壮汉手握粪叉守在那里。
问清是毕家车队之后,就放行了。
没有人在意旁边原本玩耍的一伙小孩儿,有两个年纪稍微大些的快步往镇子方向跑了。
“你们胳膊上缠着红布做什么?”毕冉竹发现两个壮汉的手臂上,都缠着一块红布。
“少爷说了,这叫红袖章!只有墩堡护卫队的人才有资格缠红袖章,俺们都是墩堡护卫队的人!”两个壮汉挺起胸膛,粗糙的脸上竟然带着几分骄傲。
毕冉竹陷入沉思。
只是一块简单的红布……哦,或者说叫红袖章,就能让人变得充满自豪感了?
这两个壮汉明显只是普通军户,但是,精神状态不要说寻山所的军户没法比了,就连毕家的那些家奴们,也都没法比。
“我上次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啊!”毕子墨道。
“我们墩堡护卫队成立没几天。上次老虎寨晚上偷袭我们镇子,少爷带人打退他们之后,为了防止他们来报复,才成立了护卫队,保护我们的墩堡!”一个壮汉道。
“老虎寨晚上来偷袭你们镇子?”毕子墨一惊,然后,吁一口气道,“看来,张老虎没有亲自来!这对于你们来说,是不幸中的大幸!”
“你怎么知道的?”毕冉竹问道。
“很简单!老虎寨在这一代横行十几年,早就已经坐大。就连镇抚大人,对他们也是束手无策。
张老虎是老虎寨大当家的,真要是他亲自带人下山的话,小小墩堡哪里能守得住?即便如此,想来镇子上恐怕也是损失不小!”毕子墨轻轻叹一口气,露出几分悲天悯人的表情。
毕冉竹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哈哈哈!”那两个护卫队员却是仰头大笑起来。
其中一人道:“毕少爷,这个您可错了!那天的确是张老虎亲自带队来的,而且,来了三十多人!幸好百户大人和几位家丁大人作战勇猛,又有少爷和杨工头……哦,现在应该叫杨厂长了,带着我们上街拼命,才把张老虎给打跑了!”
“你们竟然把张老虎给打跑了?”毕子墨这一惊,比刚才还要更甚。
他在这里几年时间,对张老虎是什么人最了解不过了。
“对!有百户大人和少爷在,张老虎算得了什么!岂止把他打败,我们还杀了他好多小喽啰呢!算他运气好,被他逃掉了。
如果他敢再来的话!嘿!我们可不会再让他逃掉了!”
两名护卫队员在说话之间,都不把张老虎当回事。
事实也是如此,张老虎之前在寻山所一带有偌大的凶名,但是,来墩堡一趟,就吃了亏,灰头土脸地逃走了。
这让护卫队员们都很看不起他。
毕子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让镇抚大人都头疼无比,一直不能出兵剿灭的张老虎,在这里这么没牌面的吗?
毕冉竹美眸流转。
她听出来了,这一切都跟赵天成有关。
在哨卡旁边,竟然还有一个小的狼烟台。
看泥土湿润,应该是新修的。
不用问也知道,那妥妥是给这个哨卡准备的。一旦有情况,这两个护卫队员就会点燃狼烟,通知墩堡里的人。
赵天成的安排,很周到啊!
……
“哦,毕家车队来了吗?”
赵天成正在镇子“CBD”坐着晒太阳,一个半大小孩儿跑到他跟前,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来的正是时候!”
赵天成一笑,站起来,拍拍屁股,朝着造纸厂走去。
造纸厂进入正轨之后,他几乎就不用插手了。
杨铁栓做事那叫一个认真,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长在厂子里,一个个流程盯得死死的,容不得一点差错。
赵天成自然没什么不放心的。
他看似在这里晒太阳,其实是在谋划着镇子下一步的发展计划。
钱!
他琢磨来琢磨去,阻碍镇子发展最大的瓶颈,还是钱。
造纸厂刚刚投产,产量不能让赵天成感到满意。
而烟墩,可以说是百废待兴。
赵天成谋划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每一项都需要钱,都需要粮食……
他之前卖画得来的那些钱粮早就消耗一空了。
甚至家里的储蓄,也被他花了不少。
赵家虽然世代百户,但是,积蓄并不算多。
就算是老爹赵顺支持他,如果他按照计划同时开展大建设的话,钱粮也撑不了多久。
赵天成正想着要不要再去寻山所一趟呢!没想到,毕家车队来了。
听到车队里有一辆轿子,赵天成就笑了。
转身刚走几步,突然想到什么,身手拿出十文钱来,交给那个报信的半大小子。
“做得好!回去哨卡那里玩儿去吧!”
这是赵天成的安排。在哨卡那儿,除了那两个护卫队员以外,其实还有旁边那群玩耍的小孩儿,其实也是暗哨。
小孩儿不引人注目,最适合来通风报信。
“谢谢少爷!”
那个半大小孩儿只是跑了一趟,就得了十个铜板,高兴得见牙不见眼,拿好钱急匆匆地跑回去跟同伴炫耀去了。
……
再说毕家车队,一路走进烟墩,速度不快。
除了哨卡的那两个护卫队员之外,他们又遇到两个巡逻的队员,同样是胳膊上缠着红袖章。
但他们手中的兵器不再是粪叉,而是长刀,昂首挺胸,看上去威风凛凛。
毕冉竹没有让车队直接去赵家,而是先在墩堡转了一圈。
这虽然只是一个小小墩堡,军户们的生活看得出来,依旧很艰难,但是大多数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这是寻山所百姓所没有的。
看到很多割了芦苇的百姓,都在向着镇子东边走去,毕冉竹从车上下来,跟毕子墨也跟了过去。
然后,毕冉竹就看到了震撼的一幕。
一大片空地上,栽起一根根的木桩,搭起架子。
架子上,则是晾着一张张的白纸。
极大的一片,仿佛一团团云降落在了地上一样。
在寻山所这种到处都是陈旧破烂的地方,突然冒出这么一大片雪白的纸来……
给人的震撼感是相当地强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