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抬手一巴掌朝着萧棠脸上扇去,萧棠没有躲,他本就是想要来求取这白姑娘的原谅,此时更是不会躲开。
她不是习武之人,多日的茶饭不思,导致腕力虚浮,一巴掌打在萧棠脸上不痛不痒,但她没有停手,只是依旧重复着自己的动作,一巴掌一巴掌的扇在少年脸上。
白敬轩本想制止,但萧棠抬手示意他不必管。
直到白香君力竭,差点没站稳摔倒,好在小丫鬟一把将她搀扶住,只见此时白香君的双眼滑下两行清泪,可是神情中依旧没有情绪。
萧棠看她这个模样,心知这姑娘本就不是习武之人,要是再这样下去,恐怕会一病不起,从而香消玉殒,一旁的白敬轩看着孙女儿这副模样很是心疼,但却什么都做不了。
萧棠盯着白香君,“白姑娘,不管你是否愿意嫁给我,姜灵寒的这个仇我都会报!”
脸色苍白的少女被丫环搀扶到一旁坐下,很是虚弱的说道:“你当真会说到做到?”
“一言九鼎。”
“我要亲眼看着他跪在我面前,为这件事道歉!”白香君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萧棠知道,这姑娘也是个狠角儿,应不是那种看起来如此好欺负的人,那样的眼神他只在自己的二姐姐萧云沁那儿看到过,着实阴冷。
但他也明白,是自己有错在先,随后说道:“姑娘,可否愿嫁给萧棠?别的我不敢多言,但你刚才说的事情,我会尽量去做到,但不管他是否会跪在你面前为这次的事情道歉,我都一定会让他死!”
“如果你做不到又当如何?”白香君反问道。
“那就任凭姑娘处置!”
“哼!萧棠,你对我做的事情!让我感到恶心!”白香君恶狠狠的看着萧棠。
萧棠无力解释什么,但他突然意识到,这姑娘一点也不柔弱,于是继续说道:“白姑娘,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愿意下嫁,我萧棠发誓今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白香君盯着萧棠,奋力起身,在丫鬟的搀扶下再次走到萧棠面前,抬了抬手,还想给萧棠一巴掌,但这次萧棠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说道:“明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为何要学着打人?你若记恨我为了发泄,今天你就算刺我两刀萧棠也没有怨言,但你这样根本伤不了我,我的武功虽不算很厉害,但以你的体格动手打我,疼的是你!”
其实萧棠早就发现这姑娘红肿的手,她就是那种看起来就极其柔弱的女子,身子骨比寻常女儿家都要弱,倒是眼神不像弱者。
不过在经历过这次的事情之后,她又何尝不是弱者呢?连身为尚书令的爷爷都没能为她讨个公道。
如今的她已是没办法再嫁人,就算嫁给别人,也一定是为妾,甚至去了别人家也是会受到嫌弃,怎么看嫁给萧棠都是最好的选择,至少嫁给萧棠,她还是个清白的姑娘。
可是她并不在意这些,她这样的奇女子,就算是自己孤身一人,就算是将来做尼姑,她也丝毫不介意,只是今日在看到萧棠的眼神后,她渐渐改变了主意。
其实这不是她第一次见萧棠,那天在山庄的后院里她远远看见过这个男人,生得如此好看,英武不凡,浑身散发着从战场上带下来的肃杀之意,而且此人文采还这么好,寻常女子都拒绝不了吧?
可她就是无法忘记那天晚上的事情,让她无力,恐惧的事情,若是没有这件事情,萧棠愿意上门求亲,就算是嫁给这个男人做妾,她也不觉得有什么,甚至心里可能还有一些高兴。
但此时她始终忘不掉那天晚上经历的一切,这么多年来让她最是绝望和恐惧的一夜。
白香君摇了摇头,随后缓缓走回了房间,只不过在刚走到门前的那一刻,“萧棠,记住你说过的话,答应我的事情你若是做不到,便任我处置!”
萧棠松了一口气,至少现在看来,结局还算不错,“当然!我答应的事情不会食言!”
少女转过身,站在门前盯着萧棠看了片刻,“嫁给你也可以,我有一个条件!”
“姑娘请说!”萧棠有些意外,不过仔细一想人家姑娘已经被自己糟蹋了,这种时候若是能娶了自是最好,若不然多少还是亏欠的。
“我要陛下御旨意赐婚,如此一来,不至于名节有失!”
萧棠连忙开口答应下,“好!我去求陛下赐婚!”
萧棠听懂了她说的那句不至于名节有失,天子赐婚,不可不从,至少圣旨一到,白香君嫁给自己那就是名正言顺。
就算很多人都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但这次的案子,在查到三皇子手下的那位剑客时便叫停了。
所以大多数的人只知道是那位剑客叶圭为了陷害萧棠所以将白家姑娘当成了棋子,外人看来这位姑娘的确是可怜,但在这个名节天大的时代,这姑娘一辈子也就毁了。
不管是她主动要求嫁给萧棠,还是萧棠来白家求亲,别人都会说这姑娘的闲话,比如她是不是故意设计接近了萧棠?比如这女子被人欺负了为什么没有想着为名节而死?还要求着嫁给那个欺负她的人,反正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以后这姑娘基本是很难再抬头做人了。
不过若是陛下赐婚就好很多,有皇帝御旨,至少面子上过得去了,而且不会有人说是这姑娘在没办法嫁人之后选择了嫁给萧棠。
最多只会说这姑娘可怜,命运不公,再有甚者,以阴谋论的说法去编排和揣测,顶多也就是说萧棠设计了这一切,为的是得到这位京城第一才女,然后陛下爱护萧棠,护短便将这个姑娘赐给了萧棠,无非也就是一桩风流秘闻。
在这种事情上,这个时代对男儿很宽容,对女儿很苛刻,萧棠可以有很多不好的名声,但女儿家不行,所以萧棠才会点头答应。
白敬轩叹息一声,心想事已至此,再多想也没有意义,所以不再多说什么。